“提轄,怎麼了?為什麼咱們就輸了?這不是還沒打嗎?”
有登州士兵,忍不住發問。
“你們還想打嗎?對面至少有三倍于我們的兵力,剛才你們也看到了,我隻能和對面的将領打平。真打起來,我們……”
孫立沒有繼續說下去,但他的表情,說明了一切。
“提轄,那我們就回登州呗,就算是戰敗,可是咱們全員都回去了,這也是大功啊!”
“對啊提轄,我家小都在登州,這上山落草……我不太能接受。”
“就是就是。”
……
果不其然,登州軍啊,并沒有那麼多人願意上山。
“各位兄弟們,我是梁山馬軍第七團的統制,我們梁山,絕對不會逼人上山,所以如果各位不願意上山的,請站在左手邊,幾天之後,可以結伴一起離開。有願意上山的,就站在右手邊。”
張清策馬而出,率先沖着登州軍喊話。
“不是,你們梁山說話算話嗎?真得會放我們離開嗎?”
“對啊,你要是強行把我們掠上山,不放我們回去怎麼辦?”
“大家都放心,我梁山的名聲,那可是大夥兒一點一點積累出來的,我們寨主說了,絕對不強迫!所以你們都放心!隻要你們不反抗,我們就保證你們的安全!”
張清的話,铿锵有力,再配上他年輕帥氣的面龐,所以一時間,讓登州軍裡的讨論聲,小了很多。
“提轄,他們說得是真的嗎?”
登州士兵們問孫立。
“是真的,梁山可以信任!”
孫立不知道該說啥,因為他對梁山不了解。
但孫新,這時候卻突然從隊伍後方穿插了回來,搶在他之前說話了。
“弟弟,你……”
孫立驚訝了。
不是,你咋知道梁山的情況呢?你沒告訴我啊!
“登州的兄弟們,我是孫新,你們孫提轄的弟弟,在登州城外十裡牌開酒肆,大家可能聽說過我。”
“不瞞大夥兒說,梁山,我了解,我也有相熟的兄弟,在梁山當着頭領。”
“我能跟大家保證,梁山,絕對不會像其他山寨那樣子!強迫大家!”
孫新跳出來給自己哥哥解圍,他講得很誠懇,确實挺有感染力的。
“我們憑什麼信你?你又不是我們登州軍的,誰知道你是不是為了讓我們這麼多兄弟,成為你和你哥哥上山晉升的本錢?”
但是,想要在不動手的情況下,說服一千多人,同時放下武器,這個難度可不小。
所以,還是有人提出了質疑。
畢竟孫新是孫立的弟弟,而且孫新不是軍中人,這就讓很多人忍不住想要去懷疑。
“我孫新對天發誓,沒有欺瞞各位任何消息,如果我說得是假話,就讓我天打雷劈。”
“弟弟,你别……”
孫立一聽自己弟弟發毒誓,趕緊上去準備說什麼,卻被孫新打斷了。
“哥哥,這一次你還沒看明白嗎?登州知府,根本就沒有把你,還有這些兄弟們放在心上!”
“一千二百多人,還都是步軍,這就來打梁山?鬧着玩呢?我都打聽了,哪怕是青州那邊,也來了兩千重騎!”
“就算你們沒有戰敗,這一次回去,能有好果子吃?趕出軍營都是輕的!”
孫新的話,讓現場又一次安靜了下來。
全軍都不是傻子,隻不過他們不太能接受這個事實而已。
“我孫新在這裡,給大家保證!”
“願意跟着上梁山的,我孫新拼了這條命,也要護他周全!”
“不願意上山的,梁山絕對不會為難,過幾天就讓大家回去!我孫新,削發給大夥兒擔保!”
孫新一邊說,一邊抽出自己腰間的匕首,然後另一隻手抓起自己的頭發,用力把匕首往頭發上劃過去!
“嗤啦”
這匕首也是夠鋒利的,居然直接切斷了孫新的頭發!
削發代首!
這是削發代首!
登州軍開始有些騷動了,怎麼就突然削發了?
在這個身體發膚受之父母盛行的時代,削發這個行為,已經是很嚴重的了!
“今日我孫新,削發代首,給大家做保證,如果我孫新以後沒做到,你們随時可以來拿下我的項上人頭!我絕不反抗!”
孫新這麼霸氣的話,一時間讓整個登州軍,不說話了。
他們是真得沒想到,還會有人會這樣子給自己做保證。
“好一個小尉遲。這一點兒上,他比他哥哥強。”
張清當然知道講話的是誰,隻不過在梁山原本的情報中,孫新的光芒遠遠沒有孫立那麼大,但從剛才的事情上看,孫新行為果決,而且很有魄力,這一點兒是壓過了孫立!
“現在,願意跟着我們兄弟上山的,站左邊,不願意的,站右邊!”
孫新震住衆人之後,立刻重新要求大夥兒站隊,這一次大家騷亂了一陣子之後,很快就分成了兩個隊伍。
不過可以明顯看出來,右邊的隊伍,人數比較多。
也就是說,大部分人,還是不太願意上山。
但左邊的隊伍,數目不算多,張清這看過去,也就四百多人。
“好,那就這樣子,大夥兒跟我們來吧。”
張清也不廢話了,招呼自己的手下,分開帶人回山。
不願意上山的,就先在山下紮營先住着,然後過幾天再回去。
願意上山的,那就直接帶上山!
……
兩天後。
“哥哥,恭賀凱旋!”
任原等人,終于從高唐州回來了。聞煥章帶着留守的其他人,趕緊來迎接。
“怎麼樣,青州和登州的情況如何?”
任原也是不歇着,下馬之後,直接就問。
“青州那邊,袁朗頭領負責,目前沒有什麼問題,呼延總管也很客氣,現在他的部隊還在隘口外面駐紮,這幾日呼延總管和袁朗頭領連續比武,都是不分勝負。”
聞煥章如實彙報。
“那登州呢?”
青州這邊沒啥問題,任原也松了一口氣。
“登州那邊,隊伍分成了兩波,一波是願意上山的,已經帶上山,而且有家小的,咱們都派人都去接家小了。”
“另一波不願意上山的,也已經在山腳紮營了,栾頭領看着呢。”
聞煥章把登州的情況,也和任原說了一遍,特别是提到了孫新削發代首震懾軍隊的事情。
“好好好,好一個小尉遲,先生,你幫我把他們兩兄弟請來,我跟他們聊聊,然後我再去呼延總管那裡一趟。”
“哥哥,你這剛回來,要不要休息一下?”
“不了,我身體好着呢,等都做完事兒了,再休息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