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回到大名府。
盧俊義一行人,全身都是鐵鍊,被帶進了衙門裡,跪在地上。
梁中書親自升堂,看着堂下的盧俊義等人。
“梁大人!盧某是冤枉的!盧某不曾從賊啊!”
盧俊義看到梁中書的那一刻,立刻掙紮着站起來,渾身鐵鍊“嘩啦啦”直響!
“大膽!居然敢咆哮公堂,讓他跪下!跪下!”
梁中書這人,心大膽小。他歪心思不少,但個人真正的膽子非常小,面對盧俊義這個名聲在外的天下第一,梁中書怎麼可能不怕?
哪怕盧俊義身上都是鐵鍊,他也慫啊!
所以隻能色厲内荏,讓兩邊的衙役摁住盧俊義。
“盧俊義,你家官家李固,前些日子告你投靠梁山賊,而且證據确鑿,你的護衛季漢等人,也在認罪書上簽字畫押,現在都在大牢裡,可以說是人證物證齊全,你不跑就算了,居然還敢大搖大擺回到大名府,你是當本官眼瞎嗎?!”
梁中書看着盧俊義又被摁住跪下,這才有勇氣開始說話。
“大人!這都是污蔑啊!”
盧俊義雖然被人摁住,但他還是努力擡頭,看着梁中書說:
“我盧某祖上五代,都是大名府人士,家世清白,整個大名府,誰不知道我盧府之人都是清白之身!”
“梁大人!你也和盧某相識!你怎麼能不問青紅皂白,直接就說盧某有罪!”
“盧俊義,大膽!你居然還想污蔑本官!”
梁中書一聽盧俊義說認識自己,立刻就發飙了!
“本官之前,是被你蒙蔽了!才會跟你相識!如果早知道你是這種人,本官才不會和你相識!”
“大人!俗話說,捉賊捉贓!現在我家主人回來了,是不是應該把李助叫過來,當面對質一下!”
燕青也掙紮着對梁中書喊。
“大人,盧員外的要求,确實合理。”
公堂之上,确實有師爺也覺得盧俊義有點兒冤枉,所以提出給盧俊義一個機會。
末了,師爺還湊到梁中書身邊,壓低聲音說道:
“而且這樣子,也能讓大人的名聲變好。”
梁中書一聽師爺這麼說,心裡合計了一下,嗯,确實,畢竟自己是要收取盧俊義家三分之一财産的,如果不把自己的形象經營一下,百姓們會覺得是自己貪财才要陷害他的。
“行,那就把李固,還有賈氏,都叫過來對質!”
大名府的辦事效率還是很快的,兩炷香的功夫,李固和賈氏就到了,盧俊義擡頭看過去,隻見賈氏挽着李固的手,兩個人款款而來。
“夫人!你……”
盧俊義隻覺得自己渾身的皿液凝固了,怎麼可能,怎麼會如此啊!
“盧俊義,誰是你夫人?你不要瞎說!”
賈氏看見盧俊義的瞬間,哪怕已經有了心理準備,還是有些緊張。
“你怎麼不是我夫人呢?當年我娶你過門,整個大名府的人都知道,流水席都擺了三天三夜!”
“你過門之後,要什麼我就給你買什麼,我哪裡對不起你了?”
盧俊義看着賈氏,心裡真得不知道這是為什麼!
“大人,别聽這人瞎說,盧俊義這厮早就有了從賊的心裡,民婦一直被他欺瞞,直到管家李固戳破這厮的陰謀之後,這才救我于水火!”
賈氏先是對梁中書拜了一下,然後對盧俊義說:
“盧俊義,你想當賊人不要緊,但你考慮過我沒有?我是良家大婦,你當了賊,是要牽連我的!到時候我會是什麼下場?我會被打入教坊司!”
“你自己喜歡江湖兄弟那一套,你自己玩,别帶着我!”
“還有,我已經跟知府提出,要和你和離!你自己做得孽,從此跟我沒有任何關系!”
賈氏的話,就像刀子一樣,一下下刻在盧俊義心裡。
這位情史特别單純的員外,根本不明白,為什麼自己那麼寵自己的妻子,結果确實這個樣子!
“李固!你真得不要臉!私通夫人!還要嫁禍主人!你忘了麼,是主人在雪地裡把你撿回來的!”
燕青這邊,沒有去管賈氏,他直接對着李固開罵!
“哼,我可是大宋良民,和你們這些賊人可不一樣。”
李固因為站着,所以是居高臨下看着燕青:
“你和盧俊義是一夥的,你們都在密謀投靠梁山,我之前沒有跟知府大人舉報你,是因為想讓你釣出盧俊義,你果然上當了!”
“大人,盧俊義此人,一直就和梁山有關系,他每年都會送一大筆錢财給梁山,用來給梁山招兵買馬,不信的話,大人可以查盧府這幾年的賬,我把賬本都帶來了,大人可以看到,每年的賬面上,都會少一筆錢!”
李固從懷裡掏出了賬本,遞了上去。
一聽到賬本,盧俊義也回神了:
“李固!李固!我待你不薄!你為何害我?!”
“你是我最信任的大管家,所有的賬本都是你親自過手的,怎麼可能會有錢财消失?而且之前我根本不知道梁山的存在,怎麼可能會給他們送錢!”
李固聽了之後,輕蔑一笑,湊到盧俊義身邊,壓低聲音說道:
“主人,你省省吧,賬本上确實有漏洞,但這個漏洞究竟是什麼,是我這個大管家說了算。”
“你!是你!”
盧俊義不傻,當他清醒一些的時候,他終于明白了一些事情!
李固,他每年都私自吞了一些府上的錢财!
而賬本,是他精心制作的假賬!他了利用自己的信任,中飽私囊了好久!
“盧俊義,你這個賬本,确實有漏洞,你怎麼解釋?”
“大人!是李固這厮中飽私囊,偷了我盧府的錢财,請大人明查!”
但盧俊義并不知道,梁中書也看上了他的家産,他還以為單純隻是李固想害他呢。
“大人,盧俊義皿口噴人,大人你想,我隻是一個小小的管家,我怎麼敢偷偷改賬本呢?而且盧俊義可是我前主人,如果我動了賬本,他之前為什麼不查呢?隻要一查,就能看出來不對啊!”
“大人,你說他是不想查呢?還是根本就是他自己改得賬本呢?請大人明鑒!”
李固這一套說辭,早就和梁中書商量好了,可以說,幾乎是無懈可擊!
“很有道理,盧俊義,你怎麼解釋?”
梁中書故作姿态,思考了一下後,點了點頭,然後問盧俊義。
“我,我真得沒有查賬本,但那是因為我特别信任他啊!”
盧俊義這時候,真得體會到了任原之前告訴他的話,他後悔了,他真得不應該把全部家産,都交給一個外姓人打理!
“大人,盧俊義這是不說實話,他這話說的,誰信啊,有哪個主人家會因為信任自己的一個管家,而不去查賬?大人家裡也有管家,大人會麼?”
李固樂呵呵地說。
“所言極是,盧俊義!都到了公堂上,你還在說謊?還不從實招來!”
梁中書配合的也很好!
“大人,我,我真得冤枉啊!”
盧俊義心中悲憤,忍不住又站了起來!
梁中書等得就是他站起來!
“大膽盧俊義,居然敢在公堂上準備行兇!來人啊,把他給我拖下去!狠狠地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