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西楚軍軍營，一片火海。
駐守在這兒的八萬淮西楚軍，死傷慘重。
火光中，一位身上中了七八支箭的家夥，用長槍頂住自己的身體，看着面前的西軍。
狗娘養的，這群西軍真難殺！
“你不是杜壆，他人呢？”
翟進和朱定國兩人，看着眼前這位滿臉皿污，站都站不住的人，心裡也很感慨。
淮西楚軍中，居然還有這種硬骨頭！
剛才這個家夥，死命硬擋自己兩個人的進攻，從武藝來看，此人确實不是杜壆。
“呸！”
衛鶴狠狠吐出一口混着鮮皿的口水，死死盯着眼前這兩人。
“老子就是杜壆，想要我的命，就來！”
“你不是杜壆。”
劉法老将軍也來到了這裡，看着渾身皿污的衛鶴，劉法也是很感慨。
這群土匪強人中，居然還有這麼硬氣的人？
好漢子，要不，收到西軍來？
“根據情報，再加上他的打扮，将軍，他應該是木蘭山老二，衛鶴。”
身邊的副将給劉法彙報。
“好漢子，願意用自己的命換自己大哥的命，我劉某佩服，但你這種漢子，不應該死在這裡，投降吧，我西軍需要你這種漢子。”
對衛鶴這個行為，劉法表示很贊賞，願意用自己的命換兄弟的命，這是條漢子！
“呸，讓我給這沒卵子的朝廷做狗？朝廷不配！”
衛鶴狠狠啐了一口，然後看着劉法:
“劉法老将軍是吧，聽說你打西夏人挺不錯的，想來也是條漢子，來，給我一個痛快！”
“漢子，朝廷才是大宋正統，你侮辱朝廷做什麼？”
聽到衛鶴的話，劉法皺緊了眉頭。
“正統？老将軍，你是不是被西夏人打傻了？這趙家江山怎麼來的你心裡沒數？還正統？你問問龍椅上那個家夥，他敢說自己是正統嗎？”
“而且，現在朝廷裡，蔡京等奸臣橫行，欺壓百姓，陷害忠良，這個朝廷已經沒救了！你讓我給這種朝廷當狗，老将軍你這是在害我！”
衛鶴罵完之後，不去看劉法的臉色，而且對着翟進和朱定國說:
“你們兩個，想取爺爺的命，就快點！不然爺爺就自刎，你們誰都拿不到這個功勞！”
“将軍……”
翟進看了一下劉法，劉法臉色有些不好看，顯然剛才衛鶴罵得有點兒狠。
“衛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朝廷隻是有些小錯，不是你一個鄉野之人可以……”
“是！老子是鄉野之人！那又怎麼樣？老子起碼活得堂堂正正，是個人！老将軍你呢？你在西夏戰場是個英雄！但在這種朝廷裡，那你也就是一條狗而已！還是随時會被放棄的那種！”
衛鶴現在是一心求死，罵人自然是怎麼難聽怎麼來。
“混賬！你算什麼東西！敢罵将軍！”
朱定國忍不了了，作為劉法的忠實部下，罵他可以，但不能罵劉法！
所以，聽到衛鶴這麼罵之後，朱定國拍馬舞刀而出！直取衛鶴！
“來得好！來啊！”
衛鶴大笑着，努力站直身體，面對朱定國這一刀！
“刷！”
月亮的刀光劃破夜色，衛鶴臉上的笑容，定格在了火光下！
“将軍！賊将衛鶴，已經授首！”
朱定國舉起衛鶴的腦袋對劉法說道。
“唉……”
看着衛鶴至死都帶着微笑的人頭，劉法也是唏噓不已。
“算是條漢子，厚葬他吧。”
劉法表示，雖然衛鶴沒有投降，而且還罵了朝廷，但他這個品格還是值得認可的。
“是，将軍。”
朱定國對劉法的指令是言聽計從的，再加上功勞已經到手了，他也不介意做點兒表面功夫。
“所有人，速速打掃戰場，收降俘虜，然後前往房山，接受招安的王慶隊伍！”
劉法也沒有太多感慨，天下綠林很大，并不缺乏這種有骨氣的好漢，當初的王煥等人就是這樣。
劉法隻是覺得可惜，衛鶴如果能投降，在他西軍裡肯定也是好苗子！
……
天明時分，杜壆帶着人殺出了重圍。
西軍的戰鬥力很強，杜壆等人殺出來之後，身上也是個個帶傷，他們在一處相對安全的地方，暫時休整一下。
“大哥，二哥沒有追上來。”
酆泰清點了所有人之後，過來和杜壆彙報。
“二弟，二弟啊！”
杜壆回望着戰場的方向，心裡百感交集！
他知道，他的二弟衛鶴，應該是沒了。
“咳，咳，杜老大，現在還不是憂傷的時候，咱們還沒有完全脫離危險。”
劉敏這時候過來了，這位淮西智囊之一，現在臉色非常不好看，胳膊上還簡單包紮了一下，顯然剛才的突圍，并沒有那麼順利。
“軍師，那我們要往哪兒去呢？”
杜壆現在拿不準主意，雖然自家二弟讓他們去梁山避避，但畢竟之前梁山和淮西交情并不多，而且現在他們是朝廷的手下敗将，杜壆不确定梁山有沒有膽子收留他們。
“衛将軍之前的建議，其實是最好的。”
劉敏想了想，對杜壆說道:
“咱們這一次，肯定是被人出賣了，出賣咱們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就在大王身邊，所以咱們不能貿然回房山去。”
“而淮西其他地方，這群西軍肯定會去掃蕩，也不安全。至于田虎和方臘，他們自顧不暇中，咱們去了也沒用，甚至可以被當成擋箭牌。”
“為今之計，确實隻有去梁山找任原了，梁山最近風平浪靜的，應該能讓咱們喘口氣。”
“咱們先去梁山避避風頭，等到弄清楚出賣咱們的人是誰了，再回來報仇！”
劉敏的話，非常合理，杜壆也接受。
“好，那我們就去梁山！”
……
幾日之後，江湖上，一則爆炸性的消息，開始快速流傳！
西軍劉法老将軍，指揮十三萬軍隊，大破淮西楚軍十萬餘，淮西僞楚國戰線全線崩盤！前線大将杜壆生死不明。
僞楚王王慶，迷途知返，率領将士三萬餘人接受朝廷招安，在童家的幫助下，王慶被封淮西觀察使。
另有部分淮西賊寇向北逃脫，劉法将軍命人追擊！
……
梁山大湖邊，連日趕路，風塵仆仆的杜壆等人，正在翹首以盼地等待着什麼。
沒多會兒，十幾艘梁山戰船從湖對岸開來，停穩之後，上面下來一支威武的軍團，領頭的那位将領，身高九尺，背負雙劍，背後旗号分明，梁山屠龍手孫安！
“杜兄，好久不見。”
孫安下來之後，第一時間和杜壆見禮。
杜壆也趕緊和孫安行禮，同時有些慚愧地對孫安說:
“孫兄，給你添麻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