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李邦彥終于趕到了梁山附近,成功看到了關勝駐紮的營地。
“怎麼沒人迎接我?”
看着有些冷清的這個寨門,李邦彥心裡有些不平衡,不開心。
我好歹是高俅大人的心腹,高俅大人是官家的心腹,這麼一推理,他李邦彥等于也是官家心腹。
怎麼這些武人就這麼沒有把自己放在心上?也太不懂得尊卑了吧!
“你們主帥呢?給叫出來,就說是太尉派來咋送糧草辎重的。”
守門的士兵一聽,送糧草的,立刻來了精神,他作勢就準備去看一下是不是真得是糧草。
畢竟現在關勝隊伍身上攜帶的那些吃的,已經快吃完了。
這時候送來吃的,那真的是救命啊!
“啪!”
“幹什麼呢?幹什麼呢?”
李邦彥一鞭子甩了過去,沖着看門的士兵問道。
看門的士兵一時不察,被狠狠抽中了手,一下子就紅腫了起來。
“大人,您這是……”
看門的士兵捂着自己的手,疼得直咧嘴。
“我讓你動了?我讓你動了?”
“啪!啪!”
李邦彥又是兩鞭子甩過去。
“關勝是怎麼帶兵的?我為了快點給你們送糧草辎重,一路上都沒有休息好,怎麼沒有人迎接我呢?”
李邦彥很不滿,他覺得自己被關勝輕視了。
他可是代表高俅來的,你一個小小的關勝,居然不派人迎接自己,簡直沒有天理!
“大人,将軍正在讨論軍情……”
“我管他什麼軍情不軍情,他打梁山了沒有?”
“還沒有,因為糧草……”
“還沒打,那哪來的軍情?我就是給他送糧草的,他就這麼怠慢我?那我這糧草,不送了!”
李邦彥這家夥,純純就是為了立威,所以才抓着一件小事兒不放手。
他要讓關勝明白,這一次雖然你關勝是主将,但我是監軍,你得聽我的。
“去!把關勝給我叫出來!”
李邦彥趾高氣昂地對士兵說道。
士兵沒奈何,隻能捂着自己受傷的手,趕緊跑進去傳令。
過了一會兒之後,軍中五将齊齊出面,前來拜見李邦彥。
“小将關勝,不知李大人今日前來,有失遠迎,請大人恕罪。”
關勝遠遠便看見騎在馬上耀武揚威的李邦彥,但他還是老老實實去給人請罪。
沒辦法啊,人家是押送糧食的,現在軍中馬上就要無糧了,隻能低頭。
“你就是關勝啊?關君侯後裔?真的假的啊,别扯虎皮當大旗,給自己臉上貼金啊!”
李邦彥看到關勝等人過來了,但他沒有下馬,自然在擺譜兒。
這也難怪,畢竟他哪怕再不得志,現在也是一個校書郎,怎麼說也是一個從八品的文官,還是進士及第的。
相比之下,關勝一個不入流的巡檢,宣贊一個九品保義郎,郝思文一個白身,真得啥也不是!
東華門外唱名方為好男兒!
至于淩州那兩個團練,嗯,李邦彥還是很懂規矩的,我是代表太尉來的,我隻負責太尉這邊的人,淩州的兩位,我不和你們鬧,你們也别和我鬧。
“小将不知大人今日到來,有失遠迎,還請大人恕罪。”
關勝心裡當然是有氣的,可他知道,自己不能和此人對着幹,不然的話,這一次别說立軍功,恐怕還得背上各種無端的罪名。
“嗯,所以說啊,我覺得你真得就是拉扯關君侯給你自己貼金,關君侯會想你這樣子不知禮數?也就是太尉心善,沒有戳穿你,你可别太把自己當回事,明白沒?”
李邦彥的話,讓關勝的臉,更加紅了。
“大人。我們真得是因為商讨軍機,這才……”
“郡馬爺是吧,我勸郡馬還是别上當受騙,這人說他是關君侯後人他就是了?那我如果說我是李藥師後人,郡馬你信麼?”
對于宣贊,李邦彥也是主打一個不得罪的态度,畢竟雖然他和郡主的婚事是個大笑話,但人郡王至今沒有把宣贊從家譜裡趕出去,那還是得給郡王一點兒面子的。
“一個不知道哪來的鄉野村夫,居然說自己是關君侯後人,真是笑話,他懂什麼叫軍機嘛?”
李邦彥反正是存心給關勝找不痛快,目的就是告訴所有人,現在他來了,關勝的話,不做數了。
“大人,你可以說小将,但還請不要侮辱小将先祖。”
關勝被說得心裡直冒火,忍不住擡頭嗆了李邦彥一句。
“你還敢頂嘴?”
李邦彥樂了,直接沖着關勝說道:
“來來來,讓我聽聽看,關君侯後裔這幾天有什麼軍機?”
“回大人,我們……”
關勝挺起兇膛彙報,他對自己治軍,還是有信心的!
“等下。你剛才說,你去梁山挑戰他們的頭領,三戰三平?沒有殺敵,也沒有俘虜?”
李邦彥沒有聽關勝說完,就打斷了他的話。
“是的。”
關勝回答道。
“好啊!好你一個關勝,枉太尉信任你!你居然私通梁山賊!來人!給我拿下他!”
李邦彥大喝一聲,身後走出幾十個親信,就準備要拿住關勝!
這一下可不得了,衆人都是臉色大變!
“李大人!你這是做什麼!”
“李大人!你怎麼能憑空污人清白!”
“李大人,不可啊!”
……
宣贊和郝思文大驚失色,立刻護住關勝。
“哼,大晚上去和梁山夜戰,三戰三平?一個人沒殺,一個人沒抓,這麼巧合的麼?”
“我看這個關勝,說不定已經投靠了梁山!我看他就像個内應!”
“你們這幾天一場仗都沒打,真的是因為沒有糧草嗎?我覺得不是吧,有沒有可能,是因為有人根本就不想打?!”
“關勝,說!你是不是内應!”
李邦彥剛開始其實就是想胡攪蠻纏,但後來,他越說越覺得,自己的想法有道理!
這個關勝啊,他行為不合理啊!
隻有按照自己的思路,才是合理的!
我果然是聰明人!
“李大人,沒有迎接你,确實是我們不對,關巡檢也道歉了,不至于說他是内應。”
單廷珪和魏定國兩個人對視一眼,上前說道。
他們突然想起出發前太守的話了,這一次出兵,可能真得不是太明智。
看看高俅派來的人,這都是什麼腦子?
關勝是内應?
那關勝還是高俅下令讓他出兵的呢!
如果關勝是内應,那高俅是什麼?
内應中的内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