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能是某個仰慕他的人寫的吧,告辭。”
這漢子收拾好行李,拿着衮刀,猶豫了一下後,還是挑開簾子出門了。
臨出門前,他最後看了一眼牆上的詩,輕輕說了一句:
“天下之大,何處是我家……”
任原再也忍不住了,幾息之後,他直接掀了桌子,然後拿起三尖刀,追了出去。
而這時,這個漢子剛剛才走出酒肆大門。
可他驚訝地發現,門口的空地上,居然不知不覺已經圍了一圈人!
這些,當然是得知任原火急火燎下山後,趕來的戰兵們。
那漢子一臉驚愕,忍不住緊了緊手中的衮刀。
“喂,你還沒有付酒錢吧。在我這裡,吃了霸王餐也想走?”
任原黑着臉,拿着三尖刀也走出來,三尖刀一橫,刀鋒直指那漢子。
那漢子一愣,随即看着周圍的陣勢,也不多說什麼,從包裹中取出一錠五兩大小的銀子,放在地上,看着任原輕聲問:
“夠了麼?”
“哈哈哈哈哈哈!”
任原看着那漢子的動作,突然間仰頭狂笑!
“天下之大,何處是你家?”
“好問題!可問題是!一個連自己是誰都不願意承認的人!哪來得家!”
那漢子聽了這話,身體一顫,握刀的手更是忍不住抖起來!
“你這刀?用得順手嘛?”
任原又突然問了一句。
“還,還可以。”
那漢子不知道任原是什麼意思,隻能含糊地說。
“可以個屁!你是槍棒教頭!使甚麼衮刀!拿槍來!”
任原示意酒店的小厮拿來一條鐵槍,然後用力擲在那漢子腳邊,槍頭深深插進土裡!
“堂堂東京禁軍槍棒教頭,怎麼能不使槍!”
“你不是問五兩銀子夠嗎?我告訴你!不夠!”
“來!拿起槍!跟我打一場!”
“你赢了,你就走!”
“林沖!你要還是個男人!就把這槍拿起來!”
“不然,我這輩子都看不起你!”
“閣下為何如此相逼!”
任原的話,很顯然也是刺激到了林沖,他的臉也開始漲紅,最後沖着任原大喊發洩。
“我隻不過想好好當個教頭!和妻子安穩度日,憑甚麼那個高衙内看上我妻子,我就得忍讓?”
“我隻不過買了把刀,中計誤入白虎堂,高俅身為太尉,憑甚麼不分青紅皂白,就要将我刺配!”
“那陸謙跟我兄弟多年,憑甚麼隻為了高衙内一句話,就心甘情願出賣我?還要取我性命!”
“我現在不想當這個勞什子教頭了!怎麼也不行?連一個素未謀面的陌生人也要對我咄咄相逼!”
“天下雖大,何立足?天下雖闊,何栖身?天涯雖遠,情何依?”
“你不是要讓我使槍嘛?那好!我使給你看!”
那漢子伸手拔出鐵槍,用力一抖,震落上面的泥土,然後沖着任原就沖了過來!
漫天的槍花,也随即舞動起來!
“寨主!”
周圍的小喽啰們驚聲尖叫起來,這麼兇險的情況,寨主可以嗎?
“都别動!”
任原挺起自己的三尖刀,沖着林沖迎了上去!
他就要刺激自己這個大師兄,讓他痛痛快快打一場!把内心所有的怨憤都發洩出來,這樣子才能慢慢恢複!
而這兩個人之間的碰撞,那又是一場好厮殺!
一來一往,一上一下。一來一往,猶如深水戲珠龍;一上一下,卻似半岩争食虎。擎天柱忿怒,三尖刀隻往頂門飛;豹子頭生嗔,混鐵槍不離心坎刺。好手中間逞好手,紅心裡面奪紅心!
任原越打越心驚,自家大師兄林沖憤怒的情況下,真得不愧是江湖最強的槍法高手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