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4章 嚴暮别誣陷
江記書齋突然失火,似乎預示着什麼。
柳雲湘讓子衿去看看情況,之後管家派人去衙門的人回來,說是今日三法司會審楊勳的案子,可出現了新情況,眼下還在審着,不知道什麼時候能結束。
“在審楊勳的案子,然後江記失火。”
江記書齋的東家和楊勳關系匪淺,這似乎不是巧合吧。
等到半夜,子衿熏得一臉黑乎乎的回來了。
“江記書齋這場火挺大的,但裡面的人都跑出來了,沒有傷亡。”
柳雲湘讓子衿先去洗臉,等她洗好了回來,才又問:“你進火場救人了?”
“嗯,東家六歲的兒子沒跑出來,那少年進去救人,我看他一直不出來,便進去看。虧得我進去才發現他被一橫梁給壓住了,而房頂馬上要塌。我将他和那孩子從火場救了出來,他平日都不搭理我,那會兒給謝我了。”子衿說着嘿嘿笑了起來。
柳雲湘皺眉,“那你可傷着沒有?”
“沒有。”
“當時火勢一定很大,你怎麼能冒然進去救人,萬一自己也被困住了怎麼辦。”柳雲湘語氣不由重了一些。
子衿吐了吐舌頭,“那少年其實是好人,我這幾日看到他常幫助别人。還有他一直進出火場救人,那時候火勢已經很大了,那孩子母親急得要進去,他攔住那婦人,自己跑了進去。”
柳雲湘點頭,“是個好人,卻不太講理,不然為何總往我們府門潑髒東西。”
“他說咱們殿下是……是瞎子。”
“為何?”
“看不出他家大人是好人。”
柳雲湘默,他家大人是不是好人,确實不好看出來,但肯定不是正經人。
柳雲湘讓子衿先去休息,她繼續等嚴暮。可這一等,竟等到了天亮,人還沒有回來。
“夫人,老奴再派人去問問吧?”管家一邊打着哈欠一邊道。
柳雲湘想了想,道:“您先去休息吧,我親自去一趟衙門。”
用過早飯,她帶着子衿去了刑部衙門。守衛看到她,并沒有如以往那般放她進去,而是又等了一會兒,等到大黑出來。
“王妃,您怎的來了?”大黑頂着一雙黑眼圈出來的,臉色十分不好。
“殿下呢?”柳雲湘問。
“殿下他……”
見大黑欲言又止的,柳雲湘立即問道:“殿下出什麼事了?”
大黑撓撓頭,頗有些煩躁道:“昨日三法司會審,殿下主持的,審理燕州府台楊勳一案,本來案子就要結了,可……可那楊勳突然說他有同夥。大家一激靈,結果他指向了殿下,說殿下是他同夥,貪污的一百萬兩銀子,他都交給殿下了。”
柳雲湘皺緊眉頭,“他怎麼能皿口噴人,有證據嗎?”
“反正他就是一口咬死了是殿下,而且還是借着三法司會審的機會,殿下雖否認,可一時也辨不清,結果審着審着就把自己審進大牢了。”
柳雲湘:“……”
難怪昨晚沒有回家,原來是住進大牢了。
不過這楊勳也是奇怪,他是跟嚴暮有什麼怨有什麼仇嗎,為何咬他一嘴。還有昨晚江記失火,這其中又有什麼聯系呢?
“我能進去見見楊勳嗎?”
“這……”大黑有些為難,但稍稍猶豫了一下,還是同意了,“不過王妃這身份太特殊,等會兒要委屈您扮成送飯的廚娘了,咱們自己人沒關系,但還是得做做樣子,别讓大理寺監察的抓住把柄。”
“好。”
等到快中午的時候,柳雲湘換了一身衣服,接過一桶幹糧,跟着獄差進去了。這裡是死刑牢,嚴暮不在這邊。
她來到楊勳牢門前,見他靠坐在西牆,正樂呵呵的哼着小曲兒。
燕地的方言,柳雲湘聽不太懂,隻聽到了一句光棍漢娶媳婦什麼的,應該是民間調子,文人一般會嫌粗俗,可他沒有,唱的有滋有味的。
獄差敲了敲門,往裡面呵了一聲:“行了,别唱了,當這裡是酒肆啊。看看誰來了,還不過來行禮。”
那楊勳依舊唱着,随意的别過頭瞅了一眼,而後繼續靠着牆唱。
那獄差氣得要罵,柳雲湘沖他擺了擺手,“你先下去吧,我與楊大人說幾句話。”
獄差點點頭,“屬下就在外面,您随時喊屬下。”
“好。”
那獄差出去後,柳雲湘淡淡的看向楊勳,他哼曲兒,她就聽着,這時候比的就是誰更有耐心。唱了好一會兒,大抵是嗓子幹了,楊勳這才停下。
他撐着牆站起身,朝門這邊走來,走到跟前,他有蹲下,從捅裡拿了一個幹糧,左右再往往,“湯呢?”
柳雲湘嘴角扯了一下,“七殿下與你有仇?”
“湯呢?”他拔高了聲量。
柳雲湘依舊淡定,“為何誣陷七殿下?”
楊勳眯了眯眼,繼而嗤笑一聲,原地一坐,大口吃饅頭,“你說我要是被這一個饅頭噎死了,算不算你七王妃殺人滅口?”
柳雲湘歪頭指了指旁邊的木桶,“這裡饅頭多得很,一個噎不死,那就多吃幾個。”
楊勳呵了一聲,正要說什麼,此時還真被噎住了,他伸長脖子,瞪大眼睛,用力咽了好幾下才咽下去。而從始至終,柳雲湘就那麼站着,甚至嘴角還帶着笑意。
楊勳将饅頭咽下,此時嗓子已經幹的不行了。
“你、你們虐待囚犯!”
柳雲湘根本不在意他給定的罪名,繼續說道:“昨晚江記失火,想來應該與你臨時改口咬嚴暮有關吧。讓我猜猜,定是有人拿江家人威脅你了。”
她沒有問他,隻是說出她的猜測,無所謂他認不認。
楊勳垂眸,不知在想什麼,反正不開口了。
“昨晚那少年差點喪身火海,是我的婢女救了他。”柳雲湘說到這兒,冷嗤一聲,“我們救了你的人,你卻反口咬我們家殿下一嘴,你虧不虧心?”
楊勳聞言,先默了一會兒,繼而笑道:“王妃看的明明白白,所以也應該知道我沒有辦法,隻能他們讓我咬誰我便咬誰?”
“他們是誰?”
“他們是誰并不重要。”楊勳看向柳雲湘,“想要為七殿下證清白,唯一的法子就是找到那一百萬兩。”
“在哪兒?”
楊勳一攤手,“反正沒在我手裡,王妃隻能自己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