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怡把玻璃瓶的東西往秦淺身上倒的時候,秦淺甚至都顧不得頭上傳來的疼痛,用力閃開,但即便如此,玻璃瓶裡的東西還是潑了一部分在她身上。
睡覺本就穿的薄,下一刻,劇痛就讓她忍不住痛呼一聲,她知道,玻璃瓶裡的東西是硫酸。
但下一刻,她就感覺到身後的力道一松,然後就聽到一道重物落地的聲音,回頭看去,她就看到陸西衍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
阮怡已經被他扔開,此時已經躺在地上。
陸西衍皺眉看着一身黑衣的阮怡,上前想要補一腳的時候,秦淺出聲提醒他:“是阮怡!”
這話讓陸西衍腳步一頓,就這個間隙,阮怡又舉起玻璃瓶想朝秦淺身上潑硫酸,但下一刻,陸西衍沒再猶豫,上前一腳将玻璃瓶踹翻。
玻璃瓶飛出去的時候,不少液體都全數潑在了阮怡身上,臉上。
“啊……”瞬間,痛苦的慘叫聲響徹了整個客廳,她在地上扭動着消瘦的身軀,捂着臉痛苦的哀嚎。
但陸西衍沒理,隻轉頭去看扶着沙發站着的秦淺。
“你沒事吧?”
秦淺咬着唇,說不太出來話,陸西衍皺眉,拉過她看了一眼,才看到她後腰處到大腿處都有被燒傷的痕迹。
他咬了咬後槽牙,打橫抱起秦淺就往浴室去,把她放在浴缸裡放開冷水往她的傷口上沖,一邊沖水又一邊拿起電話叫了救護車。
絲毫沒有理會還在地上慘叫的阮怡,甚至連眼神都沒有再施舍給她一個。
秦淺有點恍惚,現在的陸西衍跟自己前幾次見到的陸西衍似乎又不太一樣了。
他眼底的急切和在乎不像是假裝出來的,但她沒力氣問,強烈的疼痛已經淹沒了她大半思緒。
“好疼!”憋了半晌,她隻吐出這兩個字。
然後她就看到陸西衍垂頭朝她看了過來,想到什麼,把手伸到她面前說:“疼就咬我,咬我就不疼了。”
秦淺虛弱地擡頭看了陸西衍一眼,這一刻,覺得他陌生又熟悉。
但心裡卻像是被什麼東西填滿,充實而有安全感。
但她到底沒有咬陸西衍,救護車來的時候,她覺得自己快要暈過去了,然後一陣天旋地轉,入目的是陸西衍把她從浴缸裡抱起來的畫面。
她朝陸西衍看去,隻能看到陸西衍的下颌線,但是她依然能夠感受到陸西衍的緊張。
最後一刻她在想,既然這麼在乎自己,為什麼又要那樣對她呢?
而後,她徹徹底底地暈了過去。
……
醫生在給秦淺處理傷口的時候,陸西衍在醫院走廊裡看到了送阮怡來醫院的祁宴,剛才救護車到的時候客廳裡的阮怡已經不見了。
此時阮怡躺在病床上被推進手術室,祁宴則一臉焦急地跟在一衆醫生護士身後。
陸西衍咬着牙,三兩步上前一把薅過祁宴就給了他一拳。
祁宴原本隻盯着阮怡,還沒看見陸西衍的,此時被他一打,才發現陸西衍也在,看醫生護士都停下來朝自己看過來。
祁宴隻是淡定地摸了摸唇角被陸西衍揍出來的皿迹,淡定地說:“先搶救病人!”
醫生護士聞言這才反應過來,又推着阮怡進了手術室。
陸西衍看不得祁宴這幅樣子,上前揪着他的衣領把他按在了牆上,祁宴也沒反抗。
陸西衍,“當初是你求着我要把阮怡要回來的,你連個人都看不好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