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串的問題并沒有讓陸西衍的表情産生任何波動。
他隻是擡步走到秦淺的床前,居高臨下地看着她說:“不要想太多,好好配合治療,問題應該不大。”
秦淺不置可否,但是臉上的嘲諷不言而喻。
她不信他。
信任是一件極其珍貴的東西,一旦碎了,就再無縫合的可能。
陸西衍看着秦淺,隻覺得她在自己身邊,卻離自己很遠。
像極了兩個站在玻璃正反面的人,咫尺之隔,卻有了一道無法跨越的溝壑。
秦淺别開頭,看向窗外。
沒有記錯的話已經入了秋,樹葉就這麼悄無聲息地随着風飄落。
秦淺忽然覺得,當一片樹葉亦或是一陣風都挺好的。
至少,不會像現在的自己這樣無助。
陸西衍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輕掀了一下薄唇問她:“想出去透透氣嗎?”
秦淺偏頭看他,眼裡都是戒備。
陸西衍被這目光刺痛,但他的臉色已經足夠慘白,不至于再白一個色号。
他說:“你如果想的話,可以去花園裡轉轉。”
秦淺眼眸微微轉動了一下,嗤笑聲傳進陸西衍的耳朵:“有區别嗎?”
一間房子或是一個花園,沒有任何區别。
本質上,她都逃不掉的。
跟在陸西衍身邊這些年,她清楚知道陸西衍想做的事情就沒有做不成的。
心髒又不由自主地快速跳動。
身體的皿液又開始叫嚣,她一改剛才清冷的表情,對陸西衍說:“藥,給我藥!”
陸西衍卻隻是輕抿了一下唇角對外面的人說:“進來。”
……
不知道過了多久,秦淺迷迷糊糊醒來時,聽見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能治好嗎?”是陸西衍在說話。
緊接着,另外一道熟悉的聲音也響了起來:“作為醫生我不能保證能百分之百的治好。”
“不過,看在虞魚的份兒上我也會盡力。”
這個聲音好熟悉。
是凱文!
秦淺努力地想要清醒過來求凱文帶走自己,但是無論她怎麼努力都睜不開眼。
也說不出話。
然後陸西衍又說:“藥瘾除了鎮定劑還有别的辦法能治療嗎?”
“拜托陸先生,鎮定劑本身也具有一定的成瘾性,我看你不如就直接告訴她算了,她自己接受了這一事實治療起來才會更方便。”
“什麼病!?”秦淺在心裡呐喊:“我沒有病,我不需要治療。”
但除了她自己沒有任何人能聽到她的呐喊。
最後她隻聽到陸西衍說:“好,我知道了,會考慮的!”
“不需要,我不需要治療!”
“快救我出去!”
秦淺猛地睜開眼,嘶吼出聲。
卻隻看到了站在窗前的陸西衍,陸西衍正着急地看着她:“怎麼了?”
秦淺楞了一下,目光在屋裡搜尋:“凱文呢!?”
她剛才明明聽到了凱文的聲音,怎麼沒有了?
但她說完,還是敏銳地發現陸西衍唇角朝下壓了壓。
她從床上坐起身來:“凱文來了是不是?”
“你把他叫來,我要見他!”
隻要見到凱文,她就能從這裡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