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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蕭烨陽的突然離去,周老太爺的生辰宴氣氛有些怪異。
顔緻高在得知是自己長女得罪了小王爺,親自給周老太爺、周老爺賠了罪,然後連飯都沒吃,就帶着顔家上下快速離開了周府。
“啪!
”
老太太院子裡,顔緻高一巴掌狠狠的拍打在桌子上,氣急的看着稻花:“你這逆女,還不敢快說清楚,你到底是怎麼得罪的小王爺?
”
見大家都用指責的眼神看着自己,稻花心裡是又憋屈又難受。
蕭烨陽的突然生氣、賓客不明真相的嘲諷話語,已經讓她憋了一肚子火了,可這些,都抵不過便宜爹這沒有絲毫溫情的責怪聲。
顔老太太刮了一眼大兒子,怒罵道:“有什麼話你不能好好說嗎?
這麼大聲做什麼?
也不怕把孩子吓着!
”
說着,起身将稻花拉到自己身邊坐下,抱在懷裡,低聲安慰道:“别怕,沒事的,陽小子得罪了也就得罪了,大不了以後我們不和他來往就是了。
”
聽到這話,稻花一個忍不住,眼淚就這麼無聲的流了下來。
蕭烨陽一走,在她周圍充斥的全是語言暴力,沒一個人出來安慰她。
蕭烨陽橫眉怒目的樣子也把她吓到了,可是,沒有一個人在意,隻有一味地責怪和幸災樂禍。
一看稻花落淚,老太太立馬心疼的不行,拿出手帕給她擦拭,邊擦邊說:“今天的事,所有人都不許再提了,都給老婆子出去。
”
“娘!
”
顔緻高無奈的看了一眼老太太:“娘,你這樣慣着稻花是不行的。
”
“就是啊!
”顔緻遠也插話道,“娘,今天稻花得罪了小王爺,那是給我們整個顔家招禍,必須要責罰一番,打她個幾闆子,要不然,她是不會長記性的。
”
這話一出,屋子裡頓時安靜了。
李夫人絞着手帕,死死的盯着顔緻遠。
而稻花,眼裡還含着淚,也是無比震驚的看着她的這位好二叔。
給整個顔家招禍,她的好二叔可真會上綱上線呀!
還要打闆子,這是拿她當犯人看了?
顔緻遠被稻花淚眼朦胧的雙眼看得有些不自在,不過還是繼續說道:“你們想啊,稻花得罪了小王爺,連累得周家沒臉,不給一個交代不行呀。
”
“别的不說,就是文修、文濤、文凱三個,以後他們在書院要怎麼自處?
還有,大哥在官場上,又會不會被打壓”
“啪!
”
老太太沒等顔緻遠說完,就将桌子上的茶杯朝他扔了過去。
“娘,你幹什麼?
”
顔緻遠躲得快,沒被砸到,可飛出來的茶漬卻濺了他一身。
為了在周老太爺的生辰宴上長臉,他特意穿了一身淡藍色長袍,如今這袍子算是沒法再穿出去了。
老太太指着顔緻遠厲聲道:“你大哥做官憑的是十年寒窗苦讀,文修幾個在書院裡讀書,憑的是刻苦和努力,顔緻遠,我告訴你,你别在這個時候給我挑事。
”
“娘,我沒有”
老太太直接打斷:“你心裡的那點彎彎繞我還不知道嗎?
當初文傑、文彬去不了書院,原因已經和你說清楚了,你一個做長輩的,咋就這麼小心眼呢?
”
“從那之後,你有事沒事就要說上一兩句稻花,打量别人不知道你的心思呀?
”
這話一出,屋子裡的人都看向了顔緻遠。
李夫人更是怒火中燒,老太太要不說,她還真給忽略了,以為之前二弟是想在女兒面前擺擺長輩的譜,沒想到竟還有這麼深的心思。
顔緻遠被看得有些尴尬,惱羞道:“娘,你胡說什麼呀,兒子是那種人嗎?
”
老太太:“你是不是自己心裡沒點數嗎?
”說完,也不再看他,而是看向顔文修、顔文濤、顔文凱三個。
“你們三個是怎麼進的書院,心裡應該有數,是最沒資格責怪稻花的。
”
顔文凱立馬說道:“祖母,我可沒有責怪大妹妹的意思。
”
“我也沒有。
”顔文濤也急忙表态。
見大家看着自己,顔文修沉默了一下:“我也沒責怪大妹妹,隻是,作為兄長,我還想是和大妹妹說一下。
”
稻花擡眼看了過來,諷刺道:“大哥是要說我沒規矩嗎?
”
見稻花這樣,顔文修皺了一下眉頭:“我知道大妹妹天性淳樸,可是,小王爺畢竟是小王爺,和他相處,你不能把他當做普通的朋友。
”
“普通的朋友若是鬧翻了,大不了日後不來往就是了,可是小王爺他的權勢足夠輕易毀了顔家所有積累。
”
稻花嗤笑了一下,站起身:“我和蕭烨陽從認識開始就是這樣相處的,如果大哥覺得不對,為何蕭烨陽第一次來咱們家的時候,你不說,之前在香霞山的時候,你為何也沒說?
”
顔文修擰了擰眉,還沒想好怎麼說話,就聽顔緻高開口了:“文修說的不錯,你就是太過放肆了。
”
“蕭烨陽此乃小王爺的名諱,你怎麼可以直呼?
這事我早就想告誡你了!
”
稻花轉頭看向便宜爹:“那父親又為什麼不早說呢?
”說完,一臉嘲諷的看着屋裡的人,“我和蕭烨陽處得好的時候,能給你們帶來利益,所以,即便我有什麼錯處,你們都可以不計較。
”
“如今,我把蕭烨陽得罪了,損害了你們的利益,你們就要來對我興師問罪了嗎?
”
聞言,顔緻高大怒:“放肆,你這是在對誰說話呢?
”
李夫人見顔緻高氣得不行,急忙将稻花拉到了身後:“老爺要管教女兒,好好說就是了,何必如此疾言厲色呢?
”
顔老太太是長輩,顔緻高不好說,可李夫人是妻子,那就沒什麼了:“慈母多敗兒,若不是你疏于管教,這丫頭怎麼會無法無天?
這一點,你還真的不如林氏,看看怡雙,被養得多娴靜?
”
一聽這話,李夫人臉色瞬間變得雪白。
稻花心裡氣呀,直接站了出來:“父親,這話你好意思說嗎?
整個顔家,哪一樣不是我娘在幫你打理?
而你的愛妾呢?
除了每天哄你高興伺候你外,她還為這個家做過什麼?
父親,做人可不能沒良心!
”
“放肆!
”
被女兒如此指責,顔緻高哪裡擱得住臉,揚起手就要給稻花打下去。
“老爺!
”
見此,李夫人立馬撲了過去,死死拉着顔緻高的手不放。
稻花見便宜爹又想打她了,氣得眼都紅了,當即上前幾步,仰着頭,冷笑道:“父親,你倒是打呀,你也就隻能打打兒女出氣。
”
“你”
顔緻高被氣得不行,手被死死拉着,想打又打不成。
“你們這是看老婆子活得太舒坦了一些,逼着我去死嗎?
”老太太狠狠的拍打着桌子,氣得氣息劇烈起伏。
見老太太怒急了,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顔緻高、李夫人急忙跪下,其他人也一一照做。
“滾,都給我滾!
”
老太太平複下起伏的心緒,疲憊的揮了揮手。
顔緻高想說什麼,可老太太卻沒理他:“我不想看到你們,都給我走。
”
如此,其他人才慢騰騰的走了出去。
直到人都沒了,稻花才從地上起來,坐到踏上,靠在老太太懷裡:“祖母,我想回老家,不想呆在這裡了。
”
顔老太太想說她幾句,可看孫女眼眶紅紅的,最終化作了一聲歎息:“你這丫頭,這脾氣也不知随了誰,就不知道說兩句軟話嗎?
”
稻花抽了抽鼻子:“我沒錯,為何要服軟?
我要服了一次,下一次,他們就能再拿各種理由來逼我,難道次次我都要低頭嗎?
活得如此憋屈,這日子有什麼意思?
”
“你呀!
”老太太點了點稻花的腦袋,“也不知到底從哪學來的這些散話、歪話?
你一個小輩,如何能和長輩對着幹?
”
稻花沉默了一下:“他們是長輩不假,可長輩就不會犯錯嗎?
犯了錯就說不得了嗎?
敬重長輩是應該,可長輩得先有長輩的樣子吧。
”
老太太一噎,搖了搖頭:“罷了罷了,我是說不過你了,隻是你需得知道,日後你嫁了人,是要靠娘家撐腰的。
”
“就算你對你的父親、兄長有什麼不滿,放在心裡就是了,何苦在明面上和他們對着幹?
給自己找不自在?
”
稻花撇了撇嘴:“靠山山倒、靠人人跑,這一次,我算看明白了,我能靠的隻有自己。
”
一聽這話,老太太忍不住了,狠狠給稻花腦袋上來了一下:“靠你自己,如何靠?
就算能賺到錢,你以為就能在這世上立足了?
”
“丫頭呀,當初就因你祖父死得早,你祖母我遭了多少白眼和閑話,這世道對女子嚴苛,你就算關起門來過自己的日子,也會惹上一身腥臭!
”
“商人為何那麼有錢還過得艱難?
不就是無所依嗎?
怎麼,你覺得你自己比那些商人還要厲害嗎?
”
稻花臉色一垮:“我就是想過自己想過的日子,咋就這麼難呢?
”
老太太歎氣:“人活着,哪有不難的?
”說完,想了想,又繼續說道。
“你爹千不好萬不好,可到底為你支起了一個安穩的家,在他的庇護下,才沒宵小敢來欺負你。
你以後呀,對他說話客氣點!
”
“他是當官的,聽慣了别人的奉承,你這麼和他對着幹,不是擺明了把他推到雙馨院那邊去嗎?
”
稻花抿了抿嘴,不說話。
她知道,站在老太太的立場上,她能對着自己說出這麼一番話,那是絕對真的寵愛自己了。
“祖母,今晚我要和你一起睡!
”
老太太沒好氣道:“你這丫頭,還是和小時候一樣,一有不如意就往老婆子床上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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