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這孩子,一大早就出門,這是要去哪兒啊?”
餘氏見女兒要出門,連忙問道。
許家因為有許大夫這個老大夫在,一家子都養成早睡早起好習慣,要麼打打五禽戲鍛煉身體,要麼早起讀醫書,總之,一家老小就沒有一個是懶惰的。
許紅鸾這個女孩從小就有幾分聰慧,便跟家中男孩一般讀醫書學醫理,在家中的地位也有些不同。
餘氏也向來以這個女兒為傲,暗暗覺得村裡所有女孩,都比不上自己閨女一根手指頭。
聽到聲音,許紅鸾開門的動作一頓,轉過身來,神情間頗有些無奈,她已經很小心,想要避開家裡人,誰知還是被發現了。
“我跟青山哥約好,他教我一些武藝防身,娘,你知道就好,不要跟别人說了。”她覺得習武防身是好事,但家裡人認不認同,這不好說。
跟餘氏說,是因為被她發現了,再則習武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以後少不得也會察覺,索性一步到位,跟她說清楚,說不定還能幫她打個掩護。
餘氏聽得愣了一下,她好好的女兒,為什麼要習武,學那些粗魯的東西?
頓時一臉的不贊同:“紅鸾你聽娘說,你畢竟是個姑娘家,跟着你阿爺學醫,已經跟村裡的姑娘們很不同了,若是再習武,這樣不太好。”
學得的東西多,性子越來越野,以後想收都收不回來了,她也十三歲了,過個兩年就能說人家,到時候她還能聽話好好的嫁人相夫教子嗎?
一時心裡不免多了幾分擔憂,女兒有出息是好事,但太出息似乎也不太好。
許紅鸾頓時生出股無力感來,不過是習武鍛煉身體,這算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嗎,何至于就要反對她。
心裡也有點瞧不上餘氏,覺得她是個目光短淺的人,習武防身有什麼不好,能鍛煉身體,以後少生病,又有保護自己的能力,誰也不能保證自己一輩子順風順水,萬一遇上個天災人禍什麼的,有功夫就能保護好自己。
“娘,你可能有點誤會,習武就跟打五禽戲一樣,都是為了鍛煉身體,以後少生病,這是好事,你怎麼不同意呢?”m.zX.
“既然你說跟五禽戲一樣,那就在家裡打五禽戲,不要去習武了。”
“……”
怎麼就說不通呢?
“娘,我已經跟着青山哥學了幾天了,才剛學會一些招式,怎麼能半途而廢,你要是覺得習武不夠文雅,那你不要跟别人說,這樣就沒人會知道了。”
餘氏有些頭疼的揉了揉額角,沒想到女兒已經學了幾天了,她這個做娘的,果然對她太放心,以至于這些天都沒有發現她一大早就跑出門去了。
聽着她一口一個青山哥的,心裡也不免疑惑:“你是不是看上齊青山了?”
想想兩人年歲差不多大,若生出那些心思,也不是不可能,但齊青山隻是個獵戶之子,家裡連塊地都沒有,全是靠打獵的手藝吃飯,這生活就不那麼穩定了,女兒若是看上他,她是絕不會同意。
若說村裡年歲相當的男子,她更看中趙文遠,讀書人清貴,家裡又有些薄産,怎麼看都比齊青山強上許多。
許紅鸾瞪大着眼,覺得她娘這想法真是天馬行空,她不過是跟人習個武,怎麼就叫她看上人家了。
連忙搖頭:“沒有的事,真就跟他一起習武,絕對沒有别的想法,娘你若擔心這個,大可不必,女兒怎麼會看上他。”
若說她看上誰了,倒也不是沒有,心裡對那素未蒙面的陸長風,隐約有些好感,那可是男主角,英俊不凡,還是個侯爺。
要知道這個時代階級等級很鮮明,一般人想要擠入上流社會,那是千難萬難,但陸長風一步就成了貴族,可見其本事了得。
餘氏松了一口氣,沒有看上齊青山就好,她自覺得自己的女兒十分優秀,可不是齊青山那樣的粗人配得上的。
“既然沒看上他,還是少跟他接觸的好,孤男寡女的,讓人看見了,豈不被人說閑話,我跟你講,女兒家的名聲十分重要。”名聲不好的姑娘,還能說什麼好人家。
許紅鸾心裡就很不高興了,不過是跟着習武而已,怎麼就說到名聲問題了,她覺得餘氏有些小題大作。
“娘,你别想那麼多,我就是為了習武強身健體,下次進山采藥時,也更容易,遇上危險也能避開,你就不要多想。”
耽誤這麼長時間,齊青山怕是都等急了吧,不過他對自己挺好,多等一會兒也不至于生氣。
“哪用得着你進山采藥,你叔伯兄弟,哪個不能進山?”餘氏也有些生氣,這孩子不僅背着她習武,還背着她進山,突然覺得,乖巧的女兒,有些難管教了。
真是越說錯處越多,許紅鸾心裡頗有些煩躁,她不過是想出個門,怎麼就這麼不容易。
“娘,我進山采藥是因為我願意去,我想比叔伯兄弟們都學得更好,女兒有上進心是好事,娘你就不要阻止我了。”不可否認,餘氏對她很不錯,但這麼攔着她,也讓她有些厭煩了。
“可是你學得再好又有什麼用,最終還是要嫁人的啊,去了夫家,誰也不會容忍你還像娘家一般行事。”
餘氏突然覺得,讓孩子學醫,是不是做錯了。
若非她從小就表現得聰慧過人,得老爺子看重,也給她長臉,也不會讓她學醫,家裡其餘的女孩兒,可沒有學醫的。
許紅鸾更煩躁了,她才十三歲,跟她說什麼嫁人,嫁人的事嫁人後再說吧,再說了真心愛重她的人,又豈會拘束她。
“娘,我醫術學得好,以後可以濟世救人,也可像男兒一般光宗耀祖,若娘你還不放心,那我以後不嫁了,招個上門女婿,讓他事事以我為尊,這樣就不用擔心什麼夫家如何之類的了,你說是不是?”
“可是,願意做上門女婿的,又能是什麼好的,你豈不委屈?”
她隻是随口一說,但餘氏卻把她的話聽進去了。
“這也沒什麼委屈不委屈的,隻要女兒自己過得自在不就好了,行了娘,這些事情以後慢慢再說,時辰不早我得趕緊去了,青山哥還等着我呢。”
她話說完,門一開就溜了出去,練過幾天武,如今的動作都比之前靈活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