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世忠到時精得很,他自己不出來抵抗,讓這些佃農打頭陣,真是老狐狸。”劉封氣憤的說道。
洛凡微微點頭:“張世忠也是狗急跳牆,知道我要滅他全族,所以才想出這種法子,讓佃農擋在前面。”
劉封道:“約莫有三千多佃農,我們派去殺張世忠的大軍也被他們攔着,我見人多,才回來請示主公。”
若是敵軍,莫說三千人,即便是一萬人劉封手底下的騎兵也不懼。
隻是面對數千佃農,劉封不忍痛下殺手罷了。
很快,洛凡和劉封,張虎幾人來到一片肥沃的土地前,洛凡擡眼望去,這一片土地至少有上千畝地。這還僅僅隻是張世忠的一塊地。
在道路前,數千佃戶皆是拿着鋤頭,臉上滿是憤怒的瞪着眼前的騎兵。
張虎臉上帶着怒意:“這些佃農太不知好歹了,凡哥兒好心給他們分地,他們卻恩将仇報。”
洛凡搖頭,并不是這些佃戶不知道感恩,而是他們信息閉塞,根本不知道土改的真正含義,還以為洛凡在搶奪他們的土地。
這種事情在大盛各地經常發生,不少割據一方的政權,都會率軍搶奪百姓的耕地。
洛凡踏步走來,看樣眼前的數千佃農,不由的長歎一聲。
凝聲問道:“爾等為什麼抵抗大軍?”
洛凡看得清楚,眼前的佃農都瑟瑟發抖,他們也清楚抵禦軍隊的下場。
可是他們卻别無選擇,因為對于他們而言,洛凡就是搶奪張世忠土地的。
若是張世忠沒有了土地,他們這些張家的佃戶也就無法生存,隻能淪為流民。
“将,将軍,我們并非造反,我們是想要一條活路啊。”一個衣衫褴褛,瘦的皮包骨頭的老農顫巍巍的走上前。
“此話怎講?”洛凡看向面前的老農,開口問道。
“我們都是張家的佃戶,是張老爺給了我們地種,我們才可以生存,你現在收了張老爺的地,我們就活不下去了。”老農顫抖着說道。
聽着老農的話,洛凡眸中浮現一抹怒意。
洛凡立于高處,向着數千佃農厲聲說道:“諸位鄉親們,張世忠口口聲聲說,是他給了你們地種,是他給了你們生活,可是你們是否想過。”
“你們曾經是有地的,是有家的,你們不需要靠任何人。是誰搶走了你們地?是誰讓你們淪為佃農?”
“張家鎮,本名蒼桐鎮,張世忠并非本鎮之人,可是自從上任雲澤城州牧張世标到任以來,橫征暴斂,各種搜刮百姓,巧立名目,增加賦稅。害的全城百姓不得不将耕賣與大戶!”
在來之前洛凡就已經翻閱了雲澤城曆年的賬目,發現自從張世标到任以來,雲澤城就有了一個奇怪的稅賦。
那便是窮人稅。
凡是家中耕地不足三百畝的,需要繳納四成的賦稅。而擁有三百畝以上的大戶卻不需要繳納賦稅。
而這一賦稅并非大盛朝廷規定的稅,而是張世标自己定的。
這樣一來,百姓為了少繳納賦稅,就會将耕地劃歸到大戶的名下,繳納兩成的糧食給大戶。
大戶不用花費任何的代價,從中就能得到兩成利。
由于賦稅都集中在百姓的身上,不少百姓不堪重負,耕種完全死賠本的。索性低價将耕地賣給了大戶,成為大戶的佃農。
山匪靠刀槍掠奪百姓的财富,而這些當官的,靠的是一紙文書,不聲不響,不見任何皿腥,就可以劫掠比山匪多百倍的耕地和财富。
“百姓繳納四成賦稅,大戶卻一成不交,這便是逼着百姓賣地!”
“鄉親們試想一下,十年前,你們需要繳納多少賦稅,張世标來雲澤城後又是多少?”
洛凡此言一出,在場的百姓皆是一片嘩然,一些老農更是目瞪口呆。
“我記得十三年前,是九稅一!才一成多點,後來張州牧來了後,就變成了十稅四!幾乎增加了四倍,我就是那時候将地賣給張家的。”那衣衫褴褛的老農,鼓着發紅的眼睛,聲音中帶着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