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文昊嗤笑:“哪來的小屁孩,普通話都說不利索就敢出來飙車了?有駕照嗎你?”
男孩沒理會陸文昊,抱着頭盔徑直走到三人中最帥那個男人面前:“你就是秦斯越?”
這是沖自己來的?
秦斯越微擡了下下巴:“有何指教?”
“我跟你,比賽!”男孩說話斷句生硬,普通話并不标準。
秦斯越淡漠地勾了勾唇,移開視線。
對于這種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小屁孩,他可沒心情應酬。
感覺被無視,男孩挺了挺瘦弱的兇膛:“不敢嗎?”
徐之昱沒忍住,笑出聲:“小朋友,你是誰呀?為什麼要跟他比賽啊?你認識他?”
男孩倨傲地揚起下巴:“赢了,才有資格知道我的名字。我知道,你們是這個俱樂部的老闆,要是不敢應戰,就把俱樂部讓出來。我買!”
這是有備而來!
秦斯越挑眉,看向男孩的目光中多了一抹審視。
這幾年他們的工作都很忙,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來過這個俱樂部,對外一直由職業經理人打理,連他們自己都快忘了自己才是這裡的老闆。
男孩拍了拍自己的頭盔:“敢嗎?”
秦斯越往遠處的看台上看了眼,笑笑正在經理教練的陪同下巴巴望着這邊。
剛才都沒有施展的空間,不如就趁現在。
“如你所願。輸了别說我欺負小孩。”
秦斯越轉身上車,利落的姿勢自帶英氣。
徐之昱跟上去,趴在窗口低聲提醒道:“小心點,安全第一,這小屁孩明顯是沖你來的。”
秦斯越扣上頭盔,做了個“ok”的手勢:“楠楠沒來,待會兒多幫我拍幾張照片。”
徐之昱哭笑不得:“你可真是中央空調雨露均沾,這邊跟小情人玩耍得不亦樂乎,那邊老情人也沒落下。”
“放心,你離這天也不遠了。”秦斯越意味深長地看他一眼:“你跟阿蘭在一起的時間可不短了。長點心吧!”
很快,比賽正式開始。
随着發令槍響,兩輛車如離弦的箭沖出起跑線線,在蜿蜒的賽道上你追我趕。
秦斯越起步比男孩慢了半米,但很快他就憑着精湛的技術彎道超車,将男孩甩在了身後。
看台上,笑笑興奮地拍着小手,大眼睛忽閃:“爹地加油!爹地超棒!”
徐之昱和陸文昊退到旁邊的傘下,接過工作人員遞來的資料。
“徐總、陸總,這個男孩叫羅恩,不久前剛滿18歲,是我們的新會員。”工作人員介紹道。
徐之昱随手翻了翻資料,總覺得這孩子眉眼很是眼熟。
“說點上面沒有的。”
“他好像剛跟家人從國外回來,賽車隻是他的業餘愛好,他主業好像是畫畫的,是個藝術家。”
陸文昊想起花胡蝶,不由嗤笑一聲:“呵,這年頭是不是但凡是個人會用畫筆都能被稱為藝術家啊?”
“不是,陸總,他的畫真的很好。”
工作人員解釋道:“他之前帶過畫架過來,說是賽車采風兩不誤。有時候靈感來了,他就在賽道旁邊架着畫架就開始,這裡幾乎所有人都看過他的畫,很漂亮很有靈氣。”
“哦,對了,資料後面就有他的畫。”工作人員補充道:“是他有次離開的時候随手送給我們的。”
徐之昱詫異,将資料翻到最後一頁,果然看到一幅非常清爽的簡筆畫。
寥寥幾筆就勾勒出了賽場其中一段賽道,不過是最普通黑筆和白紙卻偏通過撞色陰影處理給人強烈的視覺沖擊,仿佛有種漫畫飙車的感覺。
“别說,畫得還真是不錯。”徐之昱笑着将畫遞給陸文昊:“你18歲那年,還不如人家呢!現在的小孩真是厲害,不服不行。”
“切!”陸文昊隻掃了眼就不屑地擋開:“我是醒事晚,等他到我這年紀,成就肯定不如我。”
徐之昱笑笑,不再說話,拿出手機專心錄了段秦斯越賽車的視頻發給秦思蘭:“什麼時候過來?要我去接你嗎?”
良久,那端還是無人回應。
徐之昱想了想,又打字道:這是還沒忙完?忙完聯系我,想你!
醫院,專家診室。
秦思蘭看着手中的化驗報告單,面如死灰:“卵巢早衰?您說我這不是懷孕,而是卵巢早衰導緻的提前閉經?我每年都有按時體檢,作息規律經常鍛煉,怎麼會卵巢早衰?”
劉醫生示意助理醫生給秦思蘭倒杯水,輕拍着她的手背安撫:“卵巢早衰多數是先天基因就注定了,所以跟你平時的生活習慣關系不大。你放心,這個情況不會影響身體和壽命,隻是在生孩子這件事上,你恐怕會比其他人更難。”
劉醫生聲音微頓,補充道:“你現在的卵巢功能已經不太好,所以你出現了月經延遲的情況。所以,你一定要正視這個問題,好好配合治療,我們會盡最大力量幫助你。”
秦思蘭搖頭,無法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既然這麼嚴重,那我的卵巢功能出現問題應該不是一天兩天,為什麼之前的體檢就完全沒查出來?”
“常規的體檢,一般不會包括這個檢查項目,除非患者主動要求。”劉醫生遺憾道:“出現這種情況,我們也是始料不及。如果患者有家族病史,提前引起重視的話會好一些。”
秦思蘭扶額,想起遠在深城的糟心親生父母。
那個女人隻怕恨不得她早點消失在這個世界上,那還會記得告訴她這些事?
見她沉默,劉醫生繼續寬慰道:“卵巢早衰的速度會随着年齡加快,三十歲之後幾乎會呈現出斷崖式下跌。你現在的情況,還不是最差的。”
“那我現在還能自然受孕嗎?”秦思蘭激動道。
她想有個孩子,一個屬于她和之昱哥的孩子。
劉醫生緩慢地搖搖頭:“自然受孕幾乎沒有可能。但隻要你好好配合治療,加上藥物調理,人工受孕或者試管應該都是可以的。”
秦思蘭緊繃的神經略微放松,可想到“人工”、“試管”那些字眼,她心裡還是忍不住泛起苦澀:“您讓我想想,我再想想。”
“你的情況已經不容樂觀,要幹預治療一定要今早。”劉醫生叮囑道:“不過,你也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越是這個時候一定要冷靜。好好休息,保持好的心态。”
“謝謝!”
秦思蘭點頭,機械地拿着化驗報告起身離開。
房門關上的一瞬,裡面傳來醫生的一聲歎息。
秦思蘭攥着化驗報告的手收緊,淚水不受控制地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