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景仲凜死了
景仲凜莫名倒地。
他像是被什麼擊中心髒,突然就沒了聲息。
滿屋子人看着這一幕,都很意外。
顔心站起身,倏然晃了晃,然後她大口大口吐了起來。
夫人想要攙扶她,也覺得天旋地轉;盛遠山走過來,要做點什麼,卻猛然轉過身去,也大口大口嘔吐。
晉城的總參謀趴在桌子上,隐約起不來,腹痛如絞,痛苦低吟。
聶嬌和她哥哥見狀,也感覺很不舒服,腸胃倏然劇痛如絞。
隻景斐妍無事。
她看着滿屋子人,臉色煞白。
“來人,快來人!
”夫人撐着一口氣,喊了副官。
副官急忙進來。
“看看仲凜,快看看他……”夫人臉色慘白,額角冷汗淋漓。
副官道是。
衆人被送到醫院。
軍醫說初步情況,就是每個人都中毒了,除了景斐妍。
而景仲凜,他死了。
督軍和軍政府的高官在兩個小時後趕到醫院。
盛遠山、夫人的情況略微好轉,但臉色很差;顔心吐得發昏,面色白中見青,極其可怕;聶嬌、聶紹文兄妹倆情況和夫人差不多;晉城總參謀上吐下瀉的,他生不如死。
隻景斐妍好好的。
她瞧見督軍過來,無措上前,去拉督軍的手:“阿爸……”
督軍:“你有事沒事?
”
“我沒事
“來人,先送小姐回府督軍拍了拍她的手,神色不定,“這裡很亂,你無事就先回家,等消息
又追問,“可有哪裡不舒服?
”
“沒有,阿爸,我隻是有點心慌景斐妍說,“阿爸……”
“好了,先回去督軍打斷她。
他去找軍醫院的院長,仔細詢問衆人情況。
他沒去看景仲凜遺體。
即将年關,又死人了。
督軍面容近乎扭曲,他承受了很大的打擊。
警備廳的人把萬錦飯店給圍住了,後廚與侍者都被抓了起來。
那晚在大堂吃飯的賓客,也被請到了警備廳,等着盤查。
景斐妍讓聶嬌配合景仲凜,給夫人下毒。
份量不要太重,隻需要夫人當場發作。
郭霆來搗亂的時候,聶嬌起身去洗手間,把藥粉放到夫人的酒杯裡。
景仲凜再把藥粉沾在顔心的衣袖上,嫁禍給她。
當時景仲凜還說:“幹嘛要用聶嬌?
你就可以做
又說,“你既然覺得計劃很好,為什麼你不出手?
你讓聶嬌去做,就多了一個人知情
景斐妍罵景仲凜糊塗。
“聶嬌不愛你景斐妍說。
“她從來都不愛我,這跟計劃有什麼關系?
”景仲凜問。
景斐妍:“想要她在咱們一條船上,就得讓她與咱們同流合污。
一起做壞事,她有你的把柄,你也有她的把柄。
如此一來,她才會不遺餘力幫你。
否則她試了一次,在盛遠山那邊碰壁,她就撤了,她憑什麼一再幫忙?
這是拉她下水的好機會
景仲凜被她說服。
聶嬌聽說毒不大,隻是讓夫人受傷,還可以嫁禍給顔心,把顔心排擠出局,讓夫人不再喜歡顔心,她就很願意幹。
深陷感情的女人,不夠理智。
任何一個能靠近盛遠山的機會,她都想要抓住。
她又是千金小姐,做了任何事都有人替她兜底,她不在乎。
她很輕易答應加入景仲凜和景斐妍的計劃。
她一門心思等着顔心被趕走,盛遠山和她一起回晉城去結婚。
景斐妍的籌劃,是進退可守的。
成功了,她二哥留下來,繼續做她的助力;夫人受傷,顔心又涉嫌下毒,阿爸會把管家的權力交給她。
失敗了,她二哥和聶嬌背鍋。
她跟她二哥說,他己經一無所有,可以嘗試。
其實這是景斐妍的心裡話。
“你己經一無所有了,再犯一次錯,又能如何?
最多被阿爸打一頓景斐妍想。
她要榨幹她二哥最後的餘熱。
成功還是失敗,景斐妍都有路可退。
她最無辜。
可她萬萬沒想到,她二哥死了。
景仲凜居然死了。
更意外的是,一屋子人都中毒,唯獨景斐妍沒有。
她怎麼解釋?
她哪怕真無辜,也會背負嫌疑。
況且聶嬌會怎麼想?
聶嬌一首以為,他們是合作者,現在隻景斐妍獨善其身,她會不會胡說八道?
景斐妍緊張至極。
衆人住在軍醫院。
仵作驗屍,發現景仲凜是中毒。
“督軍,二少爺之所以突然毒發身亡,因為他不是頭一次中這個毒。
其他人則是第一次沾仵作說。
督軍臉色鐵青。
軍中幾名高官、警備廳總長,也都面面相觑。
“趕緊查,給我一個交代!
”督軍咬牙對警備廳總長說。
總長應是。
督軍去看了夫人。
夫人正在喝藥,顔心開的藥方,排毒的。
顔心也在病房。
夫人臉色好轉了幾分;顔心的面容還是如金紙,極其難看。
督軍欲言又止。
顔心退了出去。
“仲凜的屍檢怎麼說?
”夫人問。
督軍如實告訴了她。
“這種毒令人難受,不至于成瘾的。
仲凜也是遭人算計了。
督軍,他一次次犯錯,可能隻是因為他中毒的緣故夫人道。
督軍聽了她的話,眼淚湧上來:“防人之心不可無,他怎就如此愚蠢?
”
“是誰害他?
西府其他人絕無可能,他們依仗他;當然也不會是我和珠珠兒,我們的手伸不了那麼長;遠山倒是有點心機,可惜他軍中事忙夫人分析。
督軍抹了眼淚,心痛如絞:“阿蘊,難道我會疑心自家人嗎?
”
“我怕夫人哽咽,“阿钊失蹤,對我們是沉重打擊;仲凜再死,說不定你懷疑珠珠兒或者遠山,更是自斷臂膀
夫人把矛頭指向聶家。
聶嬌這段日子總和景仲凜往來;聶家又派說客來宜城,表面上聯姻,背後做什麼不得而知。
督軍:“阿蘊,你先養病。
這毒如此厲害,你得好好喝藥。
别太操心,家裡還有我
夫人含淚點點頭。
督軍把聶嬌和聶紹文、晉城的總參謀分别看管在病房。
他帶着人一個個盤問。
晉城的總參謀剛來,他什麼都不知道;聶紹文在宜城半年,與好幾個堂子的名妓打得火熱,并不怎麼管事。
唯獨聶嬌。
她告訴督軍:“是景斐妍!
她害了我們,是她下毒!
”
她把景斐妍、景仲凜跟她說的計劃,全部告訴了督軍。
“是他們倆!
”聶嬌道。
“仲凜死了督軍冷冷看着她。
聶嬌愣住:“可、可是……可景斐妍沒有死。
她怎麼樣了?
”
景斐妍是唯一一個平安無事的人。
督軍又把審問聶嬌的情況,說給夫人聽。
夫人搖頭:“怎麼可能是斐妍?
這是污蔑
又說,“有時候獨活的那個人,反而解釋不清楚了,要承受各種污水。
就像珠珠兒,之前姜家人人出事,也不止她平安,她還有兩個妯娌脫身了。
旁人卻隻說珠珠兒獨活,都把髒水潑到她一個人身上。
督軍你想想,如今不也是用這招對付斐妍嗎?
”
督軍微怔。
錯綜複雜,他坐在床邊,半晌不說話,整個人看着又老了幾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