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狼狽的相遇
顔心回房,換家常衣裳。
按說,盛遠山在,等于有了外客,她回家是不更衣的。
張南姝看了眼裡卧的門,挪了個位置,靠近盛遠山幾分。
她放低了聲量:“豬豬喜歡那個鐵疙瘩的,盛旅座
盛遠山表情淡淡,黢黑眼眸深邃得毫無情緒。
“是嗎?”
“她不敢承認,但我看得出來。你是沒瞧見她做鞋的勁頭張南姝說。
顔心不是什麼都擅長的,做鞋她不會,今後也不需要她去做。她最懂得分析利弊,可她很努力去學了。
隻為給景元钊做一雙鞋。
張南姝還調侃她,她說“還人情”,口不對心。
“她做鞋嗎?不太像她盛遠山道。首發網址s://
“所以才可貴張南姝說,“她像隻小貓,警惕心比任何動物都強。想要溫暖,又害怕,稍有不慎就逃走躲起來
把自己藏起來,避免傷害。
盛遠山沉默聽着。
“你若是攪局,就是把她最好的日子給毀了張南姝說。
盛遠山微微擡起眼簾,眸光依舊安靜,卻似有什麼情緒:“阿钊并不是她前途
“你說了不算,我說了也不算。可豬豬想要,這才關鍵張南姝道。
盛遠山靜靜看了眼窗外。
窗外的一株丹桂樹,枝葉繁茂,被客廳五彩玻璃窗透出去的燈光染得璀璨,那樹葉宛如翡翠。
好半晌,顔心才從裡卧磨磨蹭蹭出來。
三個人吃了晚飯。
張南姝不肯走了,要和顔心睡,顔心叫半夏找出睡衣給她。
兩個人洗漱後躺下。
“豬豬,盛旅座還是不死心張南姝道,“這些男人,還挺有眼光,就是太讨厭
顔心:“……”
她想到周君望那一聲聲“大小姐”,叫得纏綿悱恻,心中更煩惱。
“我有點搞不懂顔心說。
張南姝:“搞不懂什麼?”
“他們都是挺好的人,喜歡我什麼?姜寺峤他一輩子都不喜歡我顔心說。
張南姝:“你結婚才一年多,就一輩子了?”
顔心自悔失言,咬了咬唇。
“他愚蠢,有眼不識荊山玉。其他男人,眼光可毒辣了張南姝說,“為什麼會不喜歡你?你漂亮啊
“容顔易老,漂亮看久了也平淡
張南姝:“也對。那個鐵疙瘩對你的心,最真
顔心笑:“你居然替他說話
“我是替你參謀,傻子。我要替你尋個最好的張南姝掐她。
“所以,大少帥最好?”
“矮子裡拔将軍罷了,什麼就最好?美不死他。唉,這些臭男人,沒一個讓我看得上眼的張南姝道。
顔心失笑。
張三小姐還說顔心是傻子,她自己才傻。
她要是看得上眼,就不會替顔心挑人,而是她自己挑了。
兩人說了半夜的話,顔心情緒好了不少。
又過了幾日,周君望有事不在家,周太太很想再次請顔心,讓她開個保養的方子,就讓小兒子周牧之來找。
經過這次的事,周太太對生死看重了,她還是想活着。
周牧之第一次到姜公館來,不太清楚顔心這邊的情況,直接走大門。
門房上的小子瞧見他,有點看不上眼:“找我們家四少奶奶?你得先找四少爺
周牧之:“行行行,無所謂,叫你們家四少爺出來
門房:“你且等着吧
他慢悠悠進去通禀姜寺峤了。
周牧之等了片刻,瞧見姜公館大門口幾乎沒有傭人,思月下旬的天稍熱,他不耐煩站,就在抄手回廊上小坐。
有人進門。
年輕女子,似乎有什麼急事,急急忙忙往裡走。
周牧之下意識站起身,那女子就撞到了他身上。
“你要死啊?”周牧之被她的钗劃到了下巴,一陣刺辣辣地疼。
他聲音拔高。
伸手摸了摸,好像沒出皿,但真的挺疼。
女子一張粉潤小臉,年紀不大,一頭烏發黑黝黝的,越發襯得她白淨。面頰飽滿,鼻梁挺悄,是個俏麗小姑娘。
周牧之隻當是姜家的小姐,忍着怒氣:“急慌慌的,你打鬼去?”
“你是何人,怎麼坐這裡?”女子一愣之後,語氣也不善。
周牧之:“你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
身後又有腳步聲。
年輕男人追了過來,上前拉住女孩子的手:“蓉蓉,蓉蓉你聽我解釋……您哪位?”
周牧之翻了個白眼:“老子是貴客
五少爺姜卉桐:“……”
哪有人自稱貴客?
“我是姜家的五少爺,您找誰?”五少爺問。
周牧之:“你管不着
五少爺:“……”
五少奶奶傅蓉甩開他的手,急急忙忙往裡跑。
周牧之這才知道,人家小兩口吵架。
真夠無聊的。
他等了片刻,姜寺峤出來了,恭敬又谄媚,将他送到了松香院。
顔心在家。
“告訴太太,不要心急,她的事我記着。等過完端午,我再去看她顔心說。
姜寺峤:“你不能早點去嗎?”
“人的身體,調養需要過程。周太太大病初愈,她需要先調養。就像生病的莊稼,先用藥除病。
等病害過去了,莊稼又開始好好生長了,才能追肥。這個過程是不能少的,否則得不償失顔心道。
姜寺峤不悅。
周牧之:“少神醫說得對。那行,我回去複命
他轉身走了,沒等姜寺峤。
姜寺峤還想跟顔心說句話,稍後一步出來,風風火火的周二少不見了人影。
姜公館内部有點蕭條,可庭院挺大的,周牧之信心滿滿,很快拐錯了路。
他走着走着,好像越走越不對勁;偏偏路上又無傭人,姜寺峤沒跟上來。
“這什麼破落戶?”周牧之罵了聲。
他拐到了一處竹林。
隐約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他就走過去,想找個人問路。
“蓉蓉,真的,我隻疼你年輕男人的聲音,帶着哄誘。
“到床上去女人顫顫巍巍說。
“不,就在窗邊,我喜歡這樣
“會有人來女人說。
男人說:“誰沒事跑咱們這裡來?”
周牧之聽到這段對話的時候,已經穿過竹林,瞧見一處卧房的後窗,和一個女人的眼睛撞上。
太過于年輕,隻能算是個女孩兒。衣衫剝落,滿面紅潤,墨發從肩頭流瀉,一身肌膚比雪白。
周牧之愣住。
年輕女人看到他,似乎想要尖叫。春潮洶湧的面孔,瞬間發白。她死死咬住唇,伸手去關窗棂。
她丈夫在她身後,臉埋在她後頸處親吻她肌膚,不曾擡頭,又搡得她站不住,她卻用盡了急智去關窗。
窗棂砰的一聲阖上,周牧之如夢初醒,急急忙忙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