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奸計浮出水面
顔心旁觀者清。
她跟夫人說:“姆媽,您最關心的人是大哥。出了事,您心情最是不穩,郭家卻把過錯推到大哥頭上。郭家在激怒您
夫人表情收斂。
她承認,聽到郭太太那種暗示,她一瞬間氣瘋。
夫人不是沒情緒,隻是很多時候她比較理智。
西府的二夫人很少能刺激到她,因為二夫人用的靶子是督軍;郭家用的,卻是夫人的兒子。
夫人的獨子,心頭上最軟的肉。
“……我差點上當!”夫人回味過來,後背一層薄汗。
她是上了年紀,控制力變弱了嗎?
她的确是氣炸,到這會兒滿腦子都是憤怒。
顔心不提,夫人可能需要過幾日冷靜了、或者這件事徹底解決,才會反應過來。s://.42z.la
“你說得對!”夫人用力回握了顔心的手,“珠珠兒,你說得很對,郭家在激怒我
她讓自己平靜下來,片刻後才理出一條思路,“郭家激怒我,讓我喪失理智,是為了遮掩他們真正的目的!”
接下來,不管郭家如何運作,都是遮掩,來掩示他們真正要做的事。
顔心點頭:“我也這麼認為
夫人沉吟:“他們想做什麼?”
顔心搖搖頭:“我真不知道了。在宴會上,我看到郭绮年裙子下面穿勁裝,周君望提前知道消息,說明是籌劃多時的
又說,“之前還想,如果我沒有提前放倒郭绮年,我和柔貞都可能會受傷,甚至死亡。
再把這件事推到大哥頭上,說是孫洪生的舊部報複,還連累郭家。不管是在軍中還是百姓口中,輿論都會攻擊大哥。
如此一來,您和督軍不僅僅傷心欲絕,也會焦頭爛額。一忙亂,郭家真正想要做什麼,就無人知曉了
夫人後背竄上一股涼意。
這股子涼意,直到天靈蓋,她狠狠打了個哆嗦。
她用力握緊了顔心的手,低聲說:“幸虧你去了!”
那天,幸好顔心去了。
若張南姝和盛柔貞去,她們倆都會受傷。這件事也沒顔心做第一目擊者,夫人和督軍雲裡霧裡被誤導了。
“您和督軍商量顔心說。
夫人不再說什麼,讓司機趕緊回家。
她一回去,派人請督軍回内院,說起這件事。
督軍一向相信夫人的判斷,沒有半分質疑,隻是也搞不懂郭袁想做什麼。
“……他不會叛變。他沒這個實力,手裡的兵馬不足,地盤又在包圍中,沒辦法占山為王督軍說。
夫人:“這話不假,他不是想叛變。那他想做什麼?”
督軍沉思良久,還是很苦惱:“我一時竟也想不到。沒有證據亂猜,真相會南轅北轍
夫人也沉默着。
她說:“督軍,郭家接下來會放一個遮幕,這個也不是他的目标,隻是誤導咱們
又說,“如果沒有這個‘誤導’,反而說明他清白
督軍點點頭。
他贊夫人睿智。
夫人略愧:“我老了,不中用了。要不是珠珠兒提醒我,我也稀裡糊塗被攪合進去了
她就把顔心的話、她在郭家宴會上放倒郭绮年的事,告訴了督軍。
督軍知道顔心驚才絕豔,越發滿意。
“這個郭小姐,應該不是主謀,而是幫兇督軍說,“心思詭谲,不是個好東西。枉我之前還覺得她爽利大氣,想把她配給阿钊
督軍之前見過郭绮年。
郭绮年高挑身段兒,到督軍面前說話絲毫不怯,落落大方。
生得漂亮,又是從小習武,比嬌滴滴的千金們都結實些,很是讨喜。
督軍一是看重她家世,願意和郭袁結親;二是欣賞她健康紅潤、開朗活潑。
“……這些年輕女孩兒,個個中看不中用。十個加起來,也頂不上珠珠兒一個督軍突然說。
夫人:“……”
督軍覺得,窗戶紙隻一層還沒戳破,反正夫人也願意,話就說得更加直白了:“這些事交給珠珠兒去辦,她絕對不會出纰漏
夫人同意這話:“珠珠兒想事情比較長遠、周全。她聰明
“不止是聰明,還謹慎。她是膽大心細。這方面來講,她和阿钊才是最像的督軍道。
夫人選擇的盛柔貞,遠遠不如顔心;督軍器重的郭绮年,也萬萬不及她。
選來選去,隻顔心最好。
景元钊第一次說,他想娶顔心的時候,督軍恨不能掐死這個逆子。
不到兩年時間,景元钊證明了他的眼光有多好。
督軍和夫人沒深入去聊家務事,時機不對。
又過了兩日,有位兒子受了傷的旅長,跟督軍說:“警備廳現在用的這個人,不太行。若不是他無能,歹徒也不可能偷偷潛入郭家
又說,“督軍,郭師座的兒子郭霆,十四歲在軍中,如今三十了。他去年受傷後,養病了大半年。
不如調他去警備廳,着令他查這個案子,務必給所有人一個交代
督軍看了眼這人。
煙霧彈來了。
督軍沉吟,居然說:“倒也可以。郭霆若不是被耽誤了,如今也能勝任一官半職。既然他想出力,調他做警備廳次長
他一口答應。
那位說情的旅長,倒是很意外。
事情定下來了。
郭霆去警備廳做副手,主要查清楚這次的案子;善後的事,也由郭霆負責。
軍政府衆人各種聲音。
大家都在說:“郭家故意買兇,為的是推郭霆上高位
“為了郭霆,犧牲我們的孩子?郭袁何等歹毒!”
“我不信郭家冤枉。他們家孩子活得好好的,我兒子死了!”
郭袁的書房裡,他狠狠掴了郭霆一耳光。
郭霆跪下,打得牙齒發軟,卻一言也不敢狡辯。
郭绮年心疼哥哥,低聲說:“阿爸,這件事是我出的主意!”
“若不是他縱容你,這件事也鬧不到這個程度!”郭袁怒道,“你是女孩兒家,我不打你……”
說着,又狠狠踹了郭霆一腳。
郭霆被踹倒,自己爬起來跪好。
郭袁脾氣發完了,郭霆才說:“阿爸,不管怎麼說,姓窦的女兒死了。哪怕景元钊從慶陽回來,也抓不到任何把柄。
外頭都說,咱們家是為了我的前途才策劃了這麼一出。越是這樣,督軍越不會對咱們起疑。哪怕景元钊這次平亂發現了什麼,他也沒辦法空口指證您
郭袁長長歎了口氣。
“往後有什麼事,先同我商量。再敢擅作主張,我絕不輕饒!”郭袁道。
郭霆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