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5章 殺心四起
徐同玥坐在暖閣裡看書。
閱讀一本英文小說,她看不進去,頻頻走神。
“來人。”
她喊了女傭。
“有電話打給我嗎?”她問女傭。
這話,她今天問了好幾遍了,導緻女傭格外緊張。
“沒有。”女傭小心翼翼去看她臉色,“小姐,需要叫人來修理下電話線嗎?”
徐同玥擺擺手:“算了。”
她合上書,吩咐女傭上茶。
站在窗邊,瞧着光秃秃的虬枝在冬日寒風中微微顫栗,徐同玥的心也有點忐忑。
她靜不下來。
前不久,她聽說了一件事,就去問七貝勒。
七貝勒告訴她:“的确,宜城有人要買景元钊的命,價格不低。”
“景氏人在帥府,怎麼能刺殺得了他?”徐同玥問。
七貝勒:“你若是有好主意,可以提出來。我會獎勵你。你既然知道了密報,看樣子你是有些能耐的。”
徐同玥沉吟:“外面無法攻入,可以用張家的人,叫他們自己去鬥。我聽人說,張家的老太爺已經不行了,這幾日的事。”
七貝勒:“此話當真?”
“自然。”
徐同玥前不久聲名狼藉,她好長日子不出門了,大部分的消息都是來源于她的兄長和父親。
不過,她還是跟張叙嬌聯系,兩個人同病相憐。
徐同玥隻是一時遭殃,張叙嬌仍希望攀附上她,故而很聽她的話。
“……雙鷹門會先給你一大筆錢,至少十根金條。等事情成功了,還有額外獎勵。”徐同玥比劃。
張叙嬌的心,狠狠一震。
十根金條,足夠她一輩子衣食無憂了。
她有了這些錢,可以出國鍍金,将來回來在用這些錢做陪嫁,嫁個高門,此生富貴榮華。
她很需要這筆錢。
徐同玥說其他的,可能無法打動張叙嬌,唯獨财帛動人心。
“風險太大了吧?”張叙嬌說。
徐同玥:“沒有風險,也輪不到咱們。”
張叙嬌深吸一口氣:“我倒是有辦法帶人進去帥府。”
她已經想到了對策。
張叙嬌離開後,徐同玥的哥哥徐鶴庭撐着拐杖出來。他的腿傷還沒有完全康複。
“你壓得太狠了,隻給她十根金條?七貝勒那邊,不是給了你五十根嗎?”徐鶴庭說。
北城說的“一根金條”,是市場面比較常見的一兩黃金的金條,也是宜城說的小黃魚,并非大黃魚。
宜城想要買景元钊的命,自然也不會隻給五十根小黃魚——少帥沒這麼廉價。
七貝勒開給徐同玥的條件,在徐同玥看來是讓利了一大半。隻因她無法預估江南的富庶,以及賀家的錢财是何等豐厚。
她覺得五十根的金條,已經不少了。
她分張叙嬌十根。
雙鷹門安排殺手,徐同玥傳話,張叙嬌負責帥府的接應。
張叙嬌成功說服了她爹,鬧騰着把她祖父的葬禮放去了帥府——這一招很絕。
沒有張叙嬌,不管雙鷹門如何手段滔天,都做不到;徐同玥也不行,她強行帶人去帥府,也會暴露。
“張叙嬌是一步很好的棋。”徐同玥對七貝勒說。
七貝勒安排了三個方案。
每一個方案,都是環環相扣。一個失敗了,立馬有補救措施,而且三者之間可以相互撇清。
七貝勒是為了賀家給的巨款。
而徐同玥也有自己的私心。
她可以趁機安插她的人,去殺了張南姝,然後推到張叙嬌和雙鷹門頭上。
按說,應該是中午十二點動手。
成功了,張叙嬌會打電話給她,說她們的暗語;失敗了,張家一定會鬧起來,賓客中也有她的人,會向她傳信。
徐同玥有點急,然而事情卻不像她想象中發展。
既沒有成功的好消息,也沒有失敗的壞消息。
石沉大海,無影無蹤。
她想到這裡,立馬沖出門去找七貝勒。
她對七貝勒說:“你的殺手估計失敗了。他現在應該被關起來審了。”
七貝勒笑了笑:“他是死士,他會把我想告訴張知的消息,一一說給他聽。”
徐同玥一驚:“你還安排了後手?”
“當然了。成功了就殺了景元钊,失敗了就挑撥景氏與張知的關系。”七貝勒道。
死士的嘴巴很嚴,他隻會講主子讓他講的話,然後自盡。
張知會從死士口中知道七貝勒想要誤導他的消息。
熱鬧在後面。
賀家的這筆錢,七貝勒想賺;而景元钊,七貝勒也想殺,卻更想握在手裡,等事情成功了再殺他。
景家還是很有價值的,景元钊做人質遠遠比死了更好。
“還得是貝勒爺,我自愧不如。”徐同玥說,“死士被關在哪裡,可以查到嗎?”
“不用查,等着就是了。”七貝勒道。
徐同玥從他的話裡,确定了張叙嬌安排的殺手已經失敗了。那麼,她安排去殺張南姝的人,應該已經就位了吧?
“總要成功一個的!”徐同玥對自己說,“總會成功一個。”
她回了家,繼續等消息。
張家的葬禮還在繼續。
明早出殡,今晚會有一整夜的法事,張南姝沒得睡。
她和張知都在正院那邊的小客房休息落腳,不回院子。
孫牧出去打探了一番,
回來告訴張南姝一個秘密。
張南姝臉色一沉。
“現在怎麼辦?”
“将計就計吧。”孫牧道。
他又對張南姝說,“我把門口當值的副官換了。”
張南姝點點頭。
而後,張南姝說去休息一下,她太累了。
她去了小客房。
張知剛剛送走了孫松然,應付得他頭疼。已經晚上十一點,他想要去休息一小時。
今晚整夜守孝的是張海兄弟幾個,張知不需要一直都在。
他剛要出門,孫牧找到了他,跟他說了句什麼。
張知等了十分鐘,立馬帶着人回去,當場抓到了一個鑽進他房間的人,将其拿下。
這人竟是扮做張海的親信。
“說,誰派你來的?”張知按住了他,冷冷逼問。
他的副官卻突然說:“二爺當心,有皿腥氣!”
“什麼?”
張知看向了“刺客”的手,他右手染滿了鮮皿,地上落了一把帶皿的刀。
幾名副官立馬護住張知。
皿腥氣越來越濃,所有人都嗅到了。
張知:“去,把床上的帳子掀開。”
副官們前後圍住張知,又按住刺客,有人去掀開了帳子。
皿不停往下湧。
張知的腦殼狠狠一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