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她又找到了丈夫人選
盛遠山的消息,給顔心吃了一顆定心丸。
心裡的城牆終于築好、堅固了。不用風雨飄搖,隻需要安安靜靜在自己的城牆内等待。
傍晚盛遠山過來看她,他的副官擡了兩筐菜給顔心:一筐香椿芽、一筐春筍。
另有兩擔:一擔肥魚、兩隻宰好的鴨。
“不值錢,一點時鮮他對顔心道,“姐姐那邊也送了,還有河豚
顔心道謝。
她客氣留飯。
“你這邊有很厲害的廚子盛遠山道,“我也嘗嘗吧
程嫂手藝一絕。
她不僅僅菜做得好,糕點也精美,這段日子籠絡了夫人和景佳彤的胃口。
顔心:“晚上吃紅燒魚,還有鮮筍老鴨湯。我叫佳彤也來
女傭微明去叫了。
景佳彤一聽說有好吃的,屁颠屁颠來了;瞧見盛遠山,她又有點拘束。大概在她眼裡,盛遠山、督軍和夫人都是長輩。
盛遠山神色則微黯。
等着吃飯的時候,三個人閑聊,景佳彤又打聽陸總參謀家的事。
“……胎兒保住了顔心告訴她。
“陸二哥太過分了景佳彤這個泥人,都被氣到,“我要是二少奶奶,我會詛咒他死
顔心:“……”
景佳彤越發覺得這個主意靠譜,繼續說:“他要是死了,陸家夫人秉性寬厚,還不得格外優待二少奶奶和孩子?
二少奶奶嫁陸家,原本也不是為了陸承這個人。既然不能離婚,也不圖他這個人,現在肚子裡又懷了崽,他不如早點死掉,多省心呀
顔心忍俊不禁。
盛遠山安靜聽着,點點頭:“佳彤這個想法,别具一格,倒是最好的結果
顔心則說:“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她要是殺了陸承,陸家也容不下她
“不能殺他,陸承最好是自己去死景佳彤道,“這事哪怕進入棺材裡,都不能釋懷。我要是二少奶奶,此生都有一根刺在心頭
家傳的寶貝、名貴翡翠,陸承随意送給别的女人,要回來都夠膈應的,何況還弄壞了。
顔心笑:“佳彤有這份心氣,阿爸不用在擔心你吃虧了
“顔姐姐你呢?”
顔心想了想:“我也會
“你是離婚走人,還是盼他死?”景佳彤又問。
顔心認真想了想,覺得沒有更好的解法,便道:“我和你想法一樣
盛遠山聽着,也道:“還不能死得太晚。時間越久,心口刺的傷疤越重。早點死,才能抹掉這道傷
死亡是海浪,可以把沙灘上任何的痕迹都抹平。
一死萬事休。
顔心見他們仨說得像模像樣,完全不在乎陸承這個人和他的親人心情,有點殘忍。
她歎氣:“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人家好好一個年輕男人,哪裡會輕易死了?”
“的确景佳彤洩氣。
這隻是一種解氣的幻想,沒什麼用,祝從苒的痛苦仍是無法排解。
景佳彤換了個話題,聊起了她最近的約會。
她與吳青霄又見過幾次。
“他不提看書,還是個挺有意思的人,他陪我去聽戲了景佳彤說,“我能不能挑他做丈夫,帶他出國留學呢?”
顔心:“……”
景佳彤小姐完全沒開愛情那扇門。
以前說想嫁給連木生,僅僅是想逃離西府;如今想嫁給吳青霄,也隻是想着異國他鄉有人作伴。
“你要是有意的話,我叫夫人去打聽打聽他的家世,到時候說開顔心道,“也許你夏天就可以出發了
景佳彤是想走的。
留在督軍府,她也不安心,總怕她阿爸突然改變主意,要她回西府去。
老實說,她真正怕的是阿妍;而阿妍總有辦法說服阿爸。
就像祝從苒,她嫁給陸承是為了她的娘家,阿妍和姆媽如果想要她去聯姻,還是會給她找王欽那樣的男人。
她必須結婚、出國,才安心。
“顔姐姐,麻煩你了景佳彤道。
顔心點頭,明天會去跟夫人說。
他們仨吃了一頓很豐盛的晚飯。
程嫂做的鮮筍老鴨湯,景佳彤一個人喝了兩碗。
盛遠山的嘴巴很挑剔,也忍不住贊歎程嫂廚藝精湛。
飯後,盛遠山回去,顔心送他出門。
“……佳彤快人快語他對顔心道,“你可羨慕她能出國念書?你之前也想的
“人生的理想,總在不停改變顔心說。
她羨慕也無用,她沒時間。
顔心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就說上次景佳彤講景元钊認字的事。
“……他認字是舅舅教的?”顔心問。
盛遠山:“是啊
“很累嗎?”
“倒也沒有,就是得成天想懲罰他的辦法盛遠山說。
那時候他就發現,他對懲罰别人很有天賦。
景元钊是不怕打罵的,懲罰不到位的話,對他毫無約束力。
“兩次的懲罰,還不能同樣。不是别的先生不敢打他,而是普通打罵對他無用盛遠山說。
顔心:“……”
這真要計較的話,到底他們倆誰比較累?
“效果不錯,他能寫一手好字。當初但凡我姐心軟點,不同意我罰他,如今真是個泥腿子了,大字不認識幾個盛遠山說。
顔心:你們盛氏才是狠人。
這天晚上,顔心夢到了景元钊。仿佛是在很熱的地方,他們都有點汗涔涔的,坐在傍晚的溪邊。
“阿雲姐有人喊她。
她轉過臉,跛足男孩抱着西瓜,笑得見牙不見眼,朝他們走過來。他一條腿不方便,可他靈活極了。
“阿松顔心聽到自己這樣招呼他。
她醒了過來。
晨曦熹微,顔心立在窗前,看着庭院的流水景,細微水聲讓她回想那個夢。
夢裡的一切,一幀幀似在眼前,真實發生過。
顔心不止一次夢到了跛足男孩,以及他說話的聲音。
還有景元钊提過無數次的“阿雲”,顔心也在夢裡聽這個男孩叫過她。
她上次還以為,那隻是她幻想的投射。
如今這個夢,怎麼有點……像是一個回憶?
顔心再往深處想,突然很頭疼。
早上,程嫂和督軍府的采辦一起去菜市場,回來對顔心說:“小姐,您可知道我在路上遇着了誰?”
顔心上午還要辦差,頭疼得要炸,她正在揉按,聞言随意道:“誰?”
“來旺。這小子是太太那邊的,瞧見我就跑。他真是的,我還怕他攀附上來呢,他跑什麼程嫂嘀咕。
顔心:“……是周媽的兒子嗎?她以前發腿疾,我治的,她兒子好像叫來旺
“就是他,他和周媽都是太太的人程嫂說。
顔心:“太太都沒了,顔家二房不知分哪裡去了。他現在哪裡當差?”
程嫂:“我也是想問問。可他瞧見了我就跑,真是的,氣死人
“算了顔心沒把這當回事。
程嫂卻有點生氣。
她突然想起來,以前周媽還跟她借了二兩銀子。
程嫂沒打算要。可來旺這躲賬的架勢,程嫂真有點氣不過。瞧見她就跑,怕她追債怎麼的,她缺那點錢嗎?
說句好聽話,那錢就算了。他們這樣不知好歹,程嫂想着過幾日非要去找找周媽,把錢要回來。
現在至少得給還她一塊大洋,才算平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