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2章 沖誰來的?
張家兄妹演了一場戲。
尹卿雲快要被張林廣氣死。她想讓張知或張南姝做惡人,不成想張林廣因鬥嘴敗北,主動接過了差事。
她不想和張林廣一起“丢人現眼”,故而她沒出面。
隻張家兄妹仨和張海對陣。
“……二叔、三叔同意嗎?”張林廣問。
“自然同意了。”
“他們怎麼不來?”張林廣又問。
張海:“我是長兄,家裡的事我說了算。林廣,這點你得好好跟我學着。沒有規矩,不成氣候。”
張林廣:“……”
張南姝接了話:“葬禮放在帥府也行。不過,一切費用我們負擔,收到的帛金我們也拿了。”
“費用我們自己出,帛金也歸我們,隻是借用你們家的場地。南姝,這點分寸你海叔還是有的。”張海道。
張南姝翻了個白眼。
她快要忍不住撿起惡人這個差事了。
她真是太讨厭這個人的嘴臉了。叔爺爺那麼好的人,二叔、三叔性格也有優點,為什麼張海是這副樣子?
張南姝真不明白。
每個人都有不足,而有些孩子可能是都把父母性格上的缺點繼承去了。
也可能是在成長過程中,結交的朋友、人生的際遇,慢慢改變了他的性格,将他性格中的缺陷逐漸擴大。
“海叔,這件事還需要從長計議。沒有誰家的葬禮放在旁人家辦。”張林廣努力唱白臉,把戲做足。
張海和他吵起來。
張林廣吵架真不太行,不管是對張知、張南姝還是對張海,他都顯得口舌笨拙。
他很快落了下風。
張知站出來:“算了算了。爺爺對我爹爹的恩情,帥府三輩子都報答不完。我相信,爺爺也會保佑我們兄妹的。就在這裡辦。”
張南姝也道:“别吵了,叫外人看笑話去。”
張林廣說不過,氣得甩袖而去。
這件事敲定了。
帥府總管事聽聞了這件事,大驚失色:“在、在帥府辦葬禮?”
“就這麼辦吧。”張林廣道。
帥府緊急忙碌了起來。
有人去擡棺木過來,有人負責搭建孝棚與靈堂,也有人出去發喪,通知親朋。
此事引發了不小的轟動。
張林廣不出面,他躲起來,張南姝和張知待客。
衆人便都知道,帥府也不同意,是被逼無奈。
張家兄妹在輿論上,賺足了同情。
顔心和景元钊在張南姝的後院,一開始就聽聞了這件事。
“……這件事怎麼怪怪的?”顔心說。
景元钊剛剛操練結束,大冬天一頭一臉大汗,他甚至不怎麼喘氣,平平穩穩接了話:“整個北城都覺得這事辦得怪。”
又道,“張海兄弟成了衆矢之的,欺負晚輩。南姝他們兄妹仨忍得住一時長短,這件事辦得漂亮。”
顔心搖搖頭:“不是。”
“哪裡不對?”
她說不出來,但感覺哪哪都不太對。
顔心經曆了太多次的危險,導緻她嗅到一點陰謀的味道就渾身緊繃。
“……我說不上來。”顔心道。
景元钊:“你覺得沖我們?”
“我們倆平時出門都很小心,總有副官跟随,去的地方人也多。幾乎都是白天才出去逛逛。”顔心道。
想要對付他們,亦或者說殺了他們,總不能選這個時候。
一招不成,反而叫他們起了防備。
“如果想要對付我們,最好的辦法就是進入帥府。第一,我們住在這裡,自己會先放松警惕;再者,我們出了事,也更有利于挑撥景氏與張氏的關系。”顔心說。
景元钊輕松的神色一緊。
他沉吟。
顔心:“你先去洗澡,别凍到了。”
浴房準備好了熱水,顔心跟着過去,
坐在新式大浴缸的邊沿,替他擦擦後背。
她在沉思,景元钊轉頭看向她,撩起一點水珠潑她。
顔心:“……”
“萬一僅僅是張海想用帥府辦葬禮斂财呢?”他說,“你想太多,腦子不疼?”
顔心笑道:“察覺到了不對勁,總不能裝作什麼也不知道。”
景元钊:“小心使得萬年船。我們先加強這邊的防衛,任何賓客誤入都放槍。”
他不覺得她草木皆兵,而是支持她的任何想法。
哪怕這個想法,目前在他看來有點過分謹慎了。
他尊重她,也信任她。
“南姝那邊也要當心。若不是沖我們,也是沖她。最後什麼都沒發生的話,這不是最好的結果嗎?”顔心道。
最好的幸運,就是虛驚一場。
景元钊:“去找孫牧來。”
在北城人,想要景家少帥死的人不計其數;想要張南姝死的人,也有不少。
張海一定隐瞞了什麼。
顔心把自己的想法,和孫牧、張南姝聊了聊。
他們倆表情變得嚴肅。
“……既這樣,我去查一查張海。”孫牧說,“不能坐以待斃。”
張南姝:“叫我二哥去查,他的消息網更便捷。”
又說,“還有張叙嬌。她和徐同玥沆瀣一氣,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幾個人說妥,各自行動。
張南姝去找張知,提前防禦有人趁着葬禮作怪;孫牧出去調查張海;顔心和景元钊各自布防,順便把整個帥府的東院都包括進去,做到滴水不漏。
隻張知發了話。
“你們真是沒事找事。”張知說。
景元钊願意支持顔心的任何決定;張南姝無條件信任顔心的判斷;孫牧則想要把任何危險都扼殺于搖籃。
張知是唯一一個站在視線之外的人,他覺得他們四個有點像驚弓之鳥。
“都消停些,好好睡一覺。我看你們全部缺覺,一個個腦子繃得太緊。”張知說。
張南姝:“那我希望張海沖你去的。你死了,你的家産我與大哥一人分一半。”
張知:“沖我來的,我什麼也不怕。到時候你們看看什麼叫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張南姝:“……”
兄妹倆鬥了幾句嘴。
張知罵罵咧咧的,還是叫人去查一查張叙嬌最近的動向;以及,告訴他的貼身副官,加強防衛。
嘴上很硬,保衛上卻絲毫不馬虎。
忙亂中,葬禮開始了,來往帥府的賓客無數。
張南姝和張知在人前,幫襯理事;張林廣夫妻倆表示抗議,躲起來不露面。
顔心和景元钊也藏在内宅,一動不動。
天塌下來,張知先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