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6章 太過于暧昧
景元钊打算“恢複”他的行走能力。
倒也可以直接站起來走,卻白白浪費了一個替顔心出風頭的好機會。
這個機會,等是等不來的,不如主動去制造。
顔心聽了他的話,會心一笑,并不排斥:“咱們籌劃一下?”
雖然“人在牢裡”,與北城勢力沒什麼關聯,可顔心手裡有了馬幫對牌,還有張南姝的全力支撐。
“找南姝來,咱們商量商量。”景元钊道。
顔心道好。
她派白霜去前頭正院,告訴張南姝一聲。
張南姝不在家。
她今天去參加一個婚宴,是紐盈兒的姐姐出嫁,也算是張南姝的姨母表姐。
她回來後,心情不佳。
顔心瞧着她氣鼓鼓的,給她倒了一杯暖融融的茶:“和誰生氣?”
“今天倒黴得很,賓客裡既有徐同玥,也有張叙嬌,沒一個不讨厭的。”張南姝說。
顔心:“就因為這個?”
“還遇到了徐鶴庭,就是徐同玥的大哥。他話裡話外說我配不上孫牧!”張南姝說到這裡,翻了個白眼,“整個北城的男人,沒有我張三小姐配不上的!”
顔心微微擰眉:“這個人,好像跟孫牧關系很不錯。”
“中學同學,兩個人一直都有書信往來。徐家怕是早已相中了孫牧做姑爺,被我爹爹搶了。”張南姝道。
顔心:“孫牧怎麼說?”
“他不在場,又去駐地了。”張南姝說。
顔心輕輕摟了她肩膀,安撫着拍了拍她。
她轉移話題,“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阿钊能靠着拐杖站起來走幾步了。”
張南姝臉上的愁容瞬間散去,又驚又喜:“真的?快點,走給我看看。”
一旁坐着的景元钊:“不行,我太累了,今天動不了。”
“你再不聽話,我放狗來咬死你。”張南姝道。
景元钊:“……”
顔心去拿了拐杖,也勸景元钊:“再走幾步,不妨事的。”
景元钊接了拐杖,很費力從輪椅上爬起來,先單手撐住。
張南姝斂聲屏氣,在旁邊緊張不已,小心翼翼看着他。
顔心看着她忐忑又期待,心中一酸。
張南姝如此期待着景元钊的腿好轉,他們卻故意瞞着她。
那邊,景元钊廢了半天勁兒,額頭隐約有了汗,終于靠着拐杖站了起來。他艱難挪動腳步,從沙發走到了門口,隐約力竭。
張南姝主動上前攙扶他:“好了好了,别累着!能站起來走這麼幾步,你有希望了。”
景元钊:“不是你非要折騰我的嗎?”
張南姝想罵回來,眼角卻濕了。
她忍不住哭起來。
“怎麼這就賴上了我?我又沒罵你。”景元钊在旁邊道。
顔心笑,拿出巾帕給張南姝。
張南姝捂住臉,哭了起來:“你可算有點起色了。你這種混蛋,要是一輩子半癱着,多殘忍啊。我就說嘛,好人才倒黴,怎麼你也會如此倒黴……”
景元钊嘴角抽了抽。
顔心忍俊不禁。
張南姝今天在外面受了委屈,回來又感動,情緒失常,讓她哭一哭發洩,對她隻有好處。
哭完了,張南姝神清氣爽,又罵景元钊:“哭得我腦殼疼,都怪你。”
“行,都怪我。晚上吃面吧,補補腦子。”景元钊道。
張南姝:“魚湯面!”
顔心:“……”
兩個靠吃面補腦的人,顔心瞧着十分心累——他們腦子就這麼不值錢,一點面能給補上了?
張南姝哭了一回,又飽餐一頓,又對景元钊的腿有了希望,便感覺通體舒暢,看什麼都順眼。
她也想通了:“徐家随時随地挑撥我和孫牧的關系。”
顔心舒了口氣:“南姝,你能想通這點就很好了。”
“我又不傻。”張南姝道,“之前是太生氣了,差點上了徐鶴庭的當。任誰都知道,孫牧娶我是高攀了,徐鶴庭卻故意那麼說,無非是惹得我們夫妻失和。”
景元钊:“也因為孫牧和徐家走得太近。”
顔心給他使了個眼色。
景元钊:“遮遮掩掩做什麼?孫牧的确和徐氏太過于暧昧不清,尤其是在反複辟的當口。”
顔心:“……”
張南姝一時沉默。
景元钊:“你和他聊,談得攏繼續,談不攏讓他滾蛋。”
張南姝:“我沒覺得嚴重到這個程度。”
“你還挺信任他?”
“我爹爹臨終前說,孫牧可信。”張南姝道,“我不信他,可我信我爹爹。如果走眼了,那就是我命中注定的劫難。”
顔心:“南姝看得通透。”
又道,“不說這個了,我們聊點正經事吧,我和阿钊需要你幫忙。他的腿即将康複,我們想利用這件事,造個聲勢。”
張南姝:“好!必須拔高豬豬的醫術,叫你們家督軍後悔死!那老頭,他看着挺好的,就在豬豬這件事上,氣死我了。”
她并不怎麼讨厭督軍。
不管是作為将領還是作為丈夫,督軍都有可取之處。
以前張南姝總覺得督軍搖擺不定,隻能做個小班長。等張南姝自己接管了家業,她才理解了督軍的謹慎。
謹慎,才能守住祖宗留下來的基業。
督軍各方面都還可以。夫人的确受了委屈。
可夫人家破的那一日開始,她又美貌無雙,注定了她要麼短命,要麼坎坷活着,委屈無法避免。
隻有驅趕顔心這件事,張南姝無法理解他。
不管怎麼辯解,張南姝都覺得督軍發昏。
她真是替顔心憋屈。
顔心為景家、為宜城做了多少事啊!以至于,她守寡再嫁,宜城的報界幾乎沒多少人諷刺她的。
很多人真心佩服她。
督軍卻驅趕她,把她所有的功勞抹殺了。
顔心好理智,像夫人一樣顧全大局,想着夫人和景元钊,沒有鬧騰。換作張南姝,到北城來再嫁個權貴,讓景家後悔哭。
這口氣,實在憋死人了。
“……所以我們也想盡可能把這件事鬧大,天下皆知。”景元钊道,“珠珠兒的功勞不能再落空。”
非要說是顔心救了他的腿,也沒錯。
當初沒有顔心善待阿松,阿松不會那麼有“贖罪”般的心态,拼死保護景元钊。
在景元钊昏迷不醒的時候,阿松給了他最好的照顧,故而他醒過來後,幾個月就能行動自如。
顔心是他的神醫。
“好,我們籌劃好。”張南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