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5章 弟弟的威脅
牋牋顔心和景元钊成為夫妻這件事,張林廣夫妻倆稍後才知道。
張知告訴他們的。
“就這樣結婚了?”大少奶奶尹卿雲冷笑,“景家認她?”
張知:“他們又不在景家,也未必回得去景家。”
這話大少奶奶愛聽。
她的笑容裡,有幾分嘲諷:“随便他們吧。通知景家一聲。”
又道,“一個半身殘廢的少帥,景家說不定早已放棄了,景督軍有的是兒子。”
顔心還以為得了什麼寶貝不成?
靠這種辦法得到榮華富貴,顔心真是個癡心妄想的女人。
張知本不想與長房交惡,可他實在讨厭尹氏做派。而尹卿雲身上,“尹氏的痕迹”格外明顯。
他忍了又忍,沒忍住,“顔小姐是個神醫,說不定癱子自己站起來了,景家又要這個兒子了。”
尹卿雲嗤笑聲。
“世上出人意料的事挺多,自己做不到的,就以為旁人都不行?”張知又說。
張林廣蹙眉看向他:“你嫂子說了什麼,你要這樣說話?”
張知攤攤手:“我也又說了什麼?我好聲好氣說話。大哥,你挑撥我和嫂子的關系,真是其心可誅。”
張林廣:“……”
在口舌之争上,他赢不了弟弟,隻得閉嘴。
尹卿雲也吵不赢張知,不太願意惹他。
不過,經過這麼一說,北城很多人知道顔心和景元钊正式結婚了。
說風涼話的人不少。
“這算是‘獄中夫妻’嗎?顔小姐倒是個狠人。”
也有人誇顔心重情重義。
“患難見真情,顔小姐對少帥不離不棄。”
七貝勒聽說了這件事。
他特意來了趟張家,帶了禮物來恭賀;同行的還有松山勝和阿松。
顔心收下了禮物,派白霜出去叫了一桌子席面,款待他們。
“顔小姐,往後叫你景少夫人了。”七貝勒說。
“一個稱呼而已,您随便叫。”顔心道。
“我一直說,少夫人是有本事的人。一個寡婦,可以和景家訂婚;換個地方,又能順利結婚。
這本事,放眼天下幾人能及?論起聰明智慧,我也欽佩萬分。”七貝勒說。
景元钊聽到這裡,忍不住笑起來:“貝勒爺瞧着誰有智慧都佩服,缺什麼羨慕什麼。”
七貝勒:“……”
顔心忍俊不禁。
七貝勒沒占到便宜,話裡話外都在打聽,景家對這門婚事的看法。
顔心覺得,他已經知道景夫人北上一事了,隻是沒證據。一旦顔心透露口風,他就會順勢查到張知和盛遠山聯系的那條線。
這個當口,七貝勒隻想張家和景家徹底鬧崩,而不是暗中結盟。
“……張二爺說了,他會替我們傳信回宜城,電報歸他管。”顔心說,“目前還沒有回信。”
“如此說來,景家恐怕不太樂意了。”七貝勒道。
顔心:“不管他們是否願意,我們已經結為夫妻了。”
七貝勒什麼也沒打聽到,頗不甘心。
他們離開,顔心想留阿松說說話。
七貝勒想了想,沒反對。
阿松在七貝勒和松山勝面前,很緊繃,可到了顔心和景元钊跟前,他就有點活潑。
“大個子,你的腿,現在完全康複了嗎?”他問。
景元钊:“還差點意思。”
“也該好了。目前報界對你們很同情,不如這個當口好了,給阿雲姐提高聲望。”阿松道。
顔心詫異看了眼他。
景元钊笑道:“你知道了?”
“大個子,我是打小安插的細作。”阿松道。
景元钊僞裝得很好,處處用心,可阿松能從七貝勒身上淡淡的大煙味道,窺探出他接頭的地點,可見他何等敏銳。
他照顧景元钊那麼長時間,細枝末節的變化,全部被他看在眼裡。
“阿松,不是他故意隐瞞,而是……”
顔心想替景元钊描補,有點尴尬解釋着。
阿松卻擺擺手:“我明白,阿雲姐。生死攸關的時候,一定要把握好機遇。”
顔心:“阿松,你的提議我們會考慮。報界對我們挺有好感嗎?”
“報界讨厭‘複辟’,這是主流聲音。而景家是旗幟鮮明的反複辟,報界想擡高你們,來貶損這些與保皇黨暧昧不清的政客。”阿松道。
顔心:“這算是‘捧殺’,逼得景家必須站在‘反複辟’這一邊。”
景元钊笑了笑:“正好,他們願意捧,我們也不怕接。我這腿,也許明天就好了。”
顔心失笑。
阿松看向顔心:“阿雲姐,你高興嗎?”
“我很高興啊。”
阿松:“不管做什麼,你高興就很好,其他事都不用管。”
顔心摸了摸他頭發。
景元钊立馬說:“少夫人注意點,阿松是大人了,不是小孩子。”
顔心:“……”
阿松站直了幾分:“我的确長大了,阿雲姐,往後我也可以保護你。”
顔心哭笑不得。
她知道自己失去了一段記憶。那段記憶裡,有她最痛苦的時光。可也有景元钊和阿松。
顔心願意想起來。
隻是她每次努力回想,腦殼都劇痛,也許記憶被深埋在哪裡了,或者徹底丢棄。
不知将來是否有機會撿回來。
“大個子,你要是欺負我姐,我會殺了你。你不要以為她沒有娘家人。”阿松又道。
這句話,說得咬牙切齒。
景元钊笑起來:“你?”
“你瞧不起我?”
“我的意思是,你的威脅還挺有份量。你這個人屬狗,咬上了不松口。你放心,我不會欺負你姐姐。”景元钊道。
阿松難得笑了起來。
笑容明媚。
顔心便想着,家人未必需要皿緣。她與父親、兩位兄長都有皿緣,可兩輩子他們都形同陌路。
而阿松,卻像是她真正的家裡人。她遇到了他,她也用心待他了,故而他和她産生了類似皿緣一樣牢固的親情。
阿松走的時候,顔心又塞錢給他,他仍拒絕。
顔心告訴他:“替我在報界出出力,邀買人心。也許我們很快就能用得上這層關系了。”
阿松這才拿了。
他離開時,顔心目送他遠走,而他回頭了兩三次,這才上了汽車。
他離開後,顔心和景元钊聊起了“腿疾”,需要一個很好的時機,讓他能恢複走路。
“等機會,不如創造機會。”景元钊說。
顔心:“創造什麼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