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冰冰覺得頭很疼,炸裂一般的疼。
不過頭上蓋着滾燙的白毛巾,讓她醒過來之後,歪歪側頭看去。
“你醒了?”
魏由穿着邋遢的襯衣襯褲,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煙雲吐霧。
他的臉在煙霧的遮蓋中,顯的如此的模糊,卻也神秘。
周冰冰的目光一凝,她已經很久沒見過魏由了。
魏由自己也至少一個月沒有過來上班。
魏由看向周冰冰,眼睛空洞無神,但臉上還是帶着幾絲關切。
不管怎麼說,都是她的親妹妹。
他也算是姐夫,自然不會不管周冰冰。
秦朗一個電話,就把他喊了過來。
若是換做其他人的事情,他死都不去管。
但周冰冰不行,他最終還是來了。
“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嗎?”周冰冰目光複雜的望着魏由,出聲苦笑的問。
魏由将煙頭掐滅,然後站起身來,走到周冰冰身前,俯身将周冰冰頭上的熱毛巾拿開,放到水盆裡面洗了洗,再度擰幹水分,蓋在周冰冰的頭上。
周冰冰一把将濕毛巾扯下來,坐起身來。
“我不用你照顧,我也沒虛弱到這一步。”
不管出發的結果是什麼,她都不會去抗拒。
這是她應得的懲罰。
“不必去了。”
魏由搖了搖頭,沉聲說道。
周冰冰駐足腳步,身子靠在牆壁之上,臉上的痛苦之色,還是出賣了她的心。
她方才的色厲内茬,也沒有騙過魏由。
魏由搖了搖頭,實在無法理解周冰冰,為什麼因為一個女人,把自己弄的遍體鱗傷。
“同天會是什麼勢力?”周冰冰下意識的靠直身子,問魏由。
她很想知道,一個能夠洗腦王嬌柔的勢力,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
這是一個非常可怕的勢力,令人膽戰心驚。
“不知道。”魏由搖頭,言簡意赅。
他是真的不知道,而不是赴宴周冰冰。
連秦朗都不知道的勢力,他魏由更不可能知道。
這麼多年他更不問世事,又怎麼可能對同天會,有所了解?
周冰冰歎了口氣,知道問魏由還不如問一條狗,狗還能汪汪兩聲。
可是魏由這個悶油瓶子,自從姐姐死了之後,他就是這樣子。
“你出去吧,我要繼續工作!”周冰冰揮手,不耐煩的出聲,讓魏由出去。
她坐在辦公椅上,拿起文件準備處理。
魏由冷不丁的一笑:“你還想工作?”
“王嬌柔的事,已經讓你很難在金阙組織立足!”
“一定會嚴懲你。”
魏由的話很嘲諷,但嘲諷之下透着心疼。
周冰冰充耳不聞,依舊忙活手中的工作。
“在我沒有被停職之前,我依舊是金阙的一員,我依舊是護法之首,依舊是情報主管。”
“我有我的底線和奮鬥目标,你這個不務實事的護法,不要打擾我工作,謝謝。”
周冰冰出聲,打斷魏由的嘲諷。
魏由直接起身,轉身離開。
他不會熱臉貼冷屁股,如果周冰冰不領情的話,他也不會繼續留在這裡。
他幹脆十足的離開辦公室。
周冰冰下意識的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的扣在掌心之中。
“你就是個混蛋,魏由!”
她恨的牙齒癢癢,又心痛難忍。
但最終這些複雜的情緒都被她壓制下去,繼續變成一個沒有感情的工作機器,開始工作狂模式。
以後她周冰冰的眼裡面,隻剩下工作。
魏由離開她辦公室之後,敲響了秦朗辦公室的房門。
“進來!”
魏由聽聲之後,徑直走進去。
他剛才騙了周冰冰,騙秦朗不在總部。
實際上,秦朗始終在辦公室。
秦朗背對着他,站在窗台前,眺望遠方。
“醒了?”
“嗯!”
“她情緒如何?”
“還好!”
“你覺得我該怎麼處罰她?”
魏由沉悶下去,沒有立刻回答。
秦朗見此,臉上露出了笑意。
“我這裡有兩種解決方式。”
魏由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望着秦朗。
他筆直的站在門口處,就像是一顆千年古松。
“第一種王嬌柔死刑,周冰冰驅逐金阙!”
秦朗語氣平淡的吐出這個懲罰方式。
魏由眉心一跳,但沒有言語。
秦朗看到了他細微的表情變化,很是滿意。
于是繼續說出第二種懲罰方式。
“第二種王嬌柔依舊死刑,這一點沒的說。”
秦朗此刻笑的像一頭狐狸一樣,凝望着魏由的眼睛,笑問着:“所以,你打算選哪種?”
魏由幾乎空洞無神的眼睛之中,此刻也透着無奈與複雜之色。
他最終長歎一口氣,秦朗這是逼着他接管金阙組織的護法之位,順便保留周冰冰留在金阙的資格。
如果他不答應第二種方式的話,秦朗就要執行第一種懲罰方式。
屆時周冰冰就要卷鋪蓋走人。
對于一個失去王嬌柔的她而言,這是第二重打擊。
他魏由現在除了答應秦朗的條件之外,别無選擇。
秦朗咧嘴一笑:“我不這麼逼你,你也不可能答應我。”
“我最看好的還是你魏由,你責無旁貸!”
秦朗此刻終于能體會到師父當年滿世界找傳承人的無奈之舉了。
最終門徒無數,小徒弟就他秦朗。
連優秀無比的古晟銘,都失敗了。
“你去和周冰冰交接工作吧。”
“我也有事,出去!”
秦朗看了眼時間,這個時候唐武那邊,應該已經出了結果。
唐武到底有沒有被火化,他很關注。
這關乎到事後如何布局,如何補救。
一旦唐武假死真的被當成是真死,被煉化,對于他而言死的憋屈。
對于自己而言,布局将徹底失敗。
“好!”魏由點頭,沒有廢話半句,轉身離開。
秦朗随即離開辦公室,令自己的專車司機在門外等着自己。
然而中途之時,就接到了趙懿打來的電話。
“你小子險些造孽,還好溝通的及時,唐武還沒被火化。”
“但是再晚五分鐘的話,你能看到的就剩下骨灰了。”
“隻是唐武的家人,還有紀家的人,都在火化場鬧事,你去擺平。”
“然後來我紫龍閣,有人要見你!”
“有人要見我?誰?”秦朗狐疑的問,很好奇。
趙懿沒回答秦朗的問題,直接挂斷電話。
明擺着要讓秦朗把火化場風波解決掉,否則不可能讓他知道是誰。
秦朗無奈苦笑,繼續讓司機開車,奔着火化場而去。
二十分鐘之後,秦朗趕到火化場。
果然在一号火化房門口,聚集着幾十個人,吵吵嚷嚷,卻将唐武的棺材放在了一旁沒人管。
秦朗下車,一眼就看到了紀岚。
紀岚今日穿着便裝,在人群裡面攔着雙方。
一邊是火化場的工作人員,另外一邊是唐武的家人。
“你們火化場憑什麼不給火化?”
“人已經死了,你們還想幹嘛?”
“我們是京城唐家,唐家!!”
有唐武的家人,義正言辭的警告。
火化場的員工無奈的苦笑着,望着群情激奮的唐武家人,心裡有苦難訴。
他總不能說這個唐武,是上面下令不讓火化。
如果他這麼說的話,肯定會激怒這些人。
秦朗見到群情激奮到極點,再這樣下去真容易陷入全武行。
“都給我閉嘴!”
突如其來的一嗓子,讓唐武的家人和火化場員工都同時閉嘴,雙方看向走過來的秦朗。
唐武的妻子掐腰剛要罵,就被紀岚捂住嘴巴。
其他的唐家人皺起眉頭望着眼前走過來的年輕人,又看了眼後面的紅龍國産車。
紅龍國産車不算什麼,主要是車牌号。
看到特殊的車牌号之後,唐家所有人立馬閉嘴。
都明白特殊的車牌号,代表着什麼。
秦朗來到衆人面前,自我介紹。
“我是秦朗!”
嘩!
瞬間,唐家衆人全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