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
安七夜大驚失色,連忙上前要接住倒地的秦朗。
但秦銮通先一步,将秦朗接了過去,繼而被秦銮通一把扔在床上。
“非要逞強,哎。”
“不讓老夫出面,不然老夫直接殺了他們,不就好了?”
秦銮通實在想不明白,秦朗強行醒過來,拔掉銀針出去,也不讓他出手,到底是為什麼。
難道秦朗覺得他的威懾力,比一個鍛魂境強者的威懾力,還足嗎?
沒錯,某種程度而言,秦朗對泰勒城這些人的威懾力,還真的比秦銮通這個鍛魂境強者管用。
況且秦銮通要是出面,反倒是證明秦朗出事了。
隻有秦朗自己站出來,才能夠暫時打消這些人的顧慮。
可用不了多久,這件事還是會暴露。
“安大哥…我,我能進去看看城主嗎?”
就在安七夜急的和熱鍋螞蟻一樣的時候,旁邊傳來漁女阿豆的弱弱聲音。
安七夜看向阿豆,皺起眉頭,忍着火氣開口:“你别添亂了!”
他這個時候氣不順,哪怕阿豆是他深愛的女人,他現在也很煩。
阿豆一縮脖子,乖乖的哦了一聲,就準備離開。
“小姑娘,進來吧!”
然而秦銮通卻開口,看向阿豆。
阿豆停下腳步,轉過身看向房間内的老人,繼而看到了床上的秦朗。
她看了眼安七夜。
安七夜退後幾步,朝着她微微點頭,這是示意她進去。
于是,她慢慢的走了進去。
她盯着床上躺着的秦朗,此刻已經是面色泛黑,一眼就能夠看到毒已經擴散到了頭上。
之前秦銮通用銀針把毒素封到了關元穴之地,避免毒素繼續蔓延。
可秦朗‘醒過來’之後,拔掉銀針,就導緻毒素會繼續蔓延。
加上秦朗動用了内力,朝着那麼多人怒吼,怒火一下,皿脈快速流動,毒素快速的進入全身各處,最後彙聚頭上。
這個時候就算是秦銮通,也都沒有辦法,再将秦朗的毒素封起來。
秦朗其實沒有醒過來,剛才醒過來的不過是秦朗的軀體,被伴生靈秦魂控制着罷了。
但秦魂不得不出來,因為在秦朗的意識深處,他接到了秦朗的示意和指引。
這讓秦魂不得不控制秦朗的身體,将那些野心勃勃,心有異心的人喝叱走。
這一點,秦銮通是心知肚明。
他也是為數不多的秦家人裡面,知道秦戒機密的人,知道伴生靈存在的人。
他就有伴生靈,就在秦朗的秦戒之内,隻不過很少露面。
尤其是随着他秦銮通突破到了鍛魂境二重之後,伴生靈就會越發的虛榮,直至消失。
因為他已經不再需要伴生靈,那麼伴生靈就會逐漸自我消解,徹底消失。
“小姑娘,你是安七夜的女友?”
秦銮通望着阿豆,皺着眉頭問道。
他并非對阿豆有什麼不滿,也并非有什麼厭惡,隻是他侄子現在昏迷不醒,他很難笑的出來。
現在秦朗昏迷不醒,他要是還能夠笑的出來,隻在一種情況上面會出現,那就是秦朗無礙,他有把握救活秦朗的時候。
但他現在都沒把握了,對此也是束手無策。
那就不會露出笑意,他也沒那麼心大。
“是!”
阿豆有些害怕的點了點頭,望着秦銮通。
她雖然不是古武者,但能夠感覺到秦銮通體内蘊藏着很恐怖的能量,可能這股能量像是火山一樣,一旦爆發的話,就會把所有人都燒死。
“你也會醫術?”
秦銮通問着阿豆,指了指用了一半的銀針袋。
阿豆點了點頭,弱弱的開口:“我從小就會施針,拔罐,以前爸爸出海回來,身體不舒服的時候,都是我治療的。”
“是嗎?那還是不錯的孩子。”秦銮通強行擠出一絲笑意,朝着阿豆點頭。
隻是阿豆的這點醫術,在他眼裡其實就是尋常罷了,甚至連三流醫術大師都算不上,充其量也就是個診所大夫的水平。
連他都救不了秦朗,更别說眼前這個漁女。
“阿豆,我先送你回家吧。”
安七夜沉着臉,來到阿豆面前,朝着她開口說道。
這個時候,他不想讓阿豆跟着擔心,也不想讓阿豆跟着添亂了。
秦朗的毒,目前還沒有一個明确的辦法,該怎麼解出。
阿豆在這裡,也不太好。
然而阿豆聽了安七夜的話之後,卻是搖了搖頭,說道:“安大哥,我…我能解毒。”
“你說啥?”安七夜錯愕的擡起頭,望着阿豆,他以為自己的耳朵出問題了,忍不住又問了一遍。
阿豆又重複一遍,這次語氣堅決了一些,猶如小貓裝惡虎。
“我說,我能解毒!”
“城主大人的毒,我,我知道。”
說到這裡,她看向秦銮通,開口問道:“老爺爺,我能救城主大人。”
她知道這裡面說了算的人,不是安七夜,而是面前這個老頭兒,這個英武不凡的老頭子。
秦銮通目光一凝,而後上下打量着面前的漁女,一個很普通不過的外國面孔的女孩。
她竟然說她可以治療秦朗?給秦朗解毒?
這…讓他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他倒并不覺得阿豆的行為有些可笑,畢竟人外有人,天外有人。
誰說醫術不高的人,就治不了病?
術業有專攻。
也許什麼都不懂的人,卻可以治病,而且隻治一種病,經驗比任何大師都強。
“你知道這是什麼毒?”
安七夜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阿豆,沉聲問她。
阿豆點了點頭,望着秦朗此刻的狀态,看到秦朗面色發黑,頭頂散着黑霧一樣的氣體,而脖子上卻又顯現好幾條紅色毒線。
她知道,這個毒是什麼。
“我從小生活在大海裡,知道大海裡面有一種魚叫做嫑痷魚,它生長在幾千米深水之下,是徹底的深海魚類。”
“可每年的一月份到二月份,随着海底洋流變暖,它們會上浮一段時間,但這種魚全身都帶着嫑痷毒素,所到之處,會毒死很多魚,甚至鲸魚和鲨魚也躲不過去。”
“前幾年我爸爸打漁的時候,不小心沾染了這種毒,全身發紅,渾身出現紅色毒線。”
“我那個時候手足無措,但我爸爸告訴我,讓我用皿珊瑚的珊瑚根,将其搗碎之後加上鹽,服下去,就可以解毒。”
“或者,中毒者無法服藥,也可以把搗碎的珊瑚根和鹽攪拌之後,塗抹在銀針上,浸泡過的銀針上面會有藥性,然後針曲池,回久,關元,大俞,小俞,天元,督脈的九尾穴。”
“行針三十分鐘,以平補平瀉法施針,由此可解毒!”
阿豆說的很仔細,也說的很齊全,甚至頭頭是道。
隻見她說起這個的時候,滿臉的自信。
嫑痷?毒?
秦銮通心裡有些複雜,果然是學無止境啊。
他竟然不知道這世界上,還有這樣的一種魚類,可以有如此之毒。
“小安子,快,去找皿珊瑚根!”
秦銮通連忙看向安七夜,朝着他催促。
這個時候可不是浪費時間的時候,在這樣下去的話,秦朗非要沒命不可。
“不用了老爺爺,我這裡就有!”
阿豆卻抿嘴笑了,然後從她的連衣裙的裙擺底下一翻,翻出了半根珊瑚根,皿紅一片。
安七夜知道阿豆的裙擺底下,縫着一個小口袋,用來裝東西。
可他卻很難想象,阿豆竟然還随身帶着皿珊瑚根啊?
“姑娘,多謝!”
秦銮通面色古怪而複雜的盯着阿豆,然後朝着她抱拳行禮。
諸多疑問,也不該再此刻問。
先解毒,最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