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來到京城總醫院,已經是上午七點。
依舊如故的帶着早餐和雞湯,走進蘇傾慕的病房。
蘇傾慕躺在床上,身上放着一堆文件,她拿着筆唰唰的簽字,臉色很冷靜,眼中露出女強人獨有的霸氣。
自從生孩子之後,蘇傾慕整個人又恢複到了以往的那樣,以事業為重。
她看到秦朗來了之後,隻是瞥了一眼,之後繼續閱讀文件,時不時皺起眉頭,嘴裡面嘀咕着什麼,然後繼續在文件上面畫了一個大大的×。
秦朗看到這樣的蘇傾慕之後,臉上有些無奈的苦笑一聲,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把雞湯蓋打開,用扇子微微扇着。
大概幾分鐘後之後,蘇傾慕揉了揉有些酸痛的太陽穴,朝着秦朗說道:“我想出院,不想在這裡憋着,很難受。”
“出院?不行。”秦朗想都沒想,直接拒絕了。
這個時候蘇傾慕的身子骨還很虛弱,出院對她來說也不是好事情,還要恢複幾天才可以。
蘇傾慕闆着臉冷哼一聲:“出院怎麼了?回家一樣可以休息。”
“孩子怎麼辦?”秦朗見她有些執拗之後,又問了一句。
蘇傾慕淡淡的道:“孩子繼續留在這裡,反正你也有能力保護他們。”
“我要回東江市,我要在家裡休養,順便處理工作。”
“你推薦的那個女人,把公司搞的一團糟,我真是不明白,你從哪裡找到那個女人的?”
她說的是高一曼,之前秦朗在一個縣城找到的商業人才,推薦給蘇傾慕,任蘇氏集團副總。
在蘇傾慕懷孕的後幾個月裡面,始終是高一曼負責和主持公司事務。
或許是女人之間的那種别扭,又或者是兩個女強人互相警惕和排斥,讓兩個人很難兼容。
隻是在蘇傾慕懷孕期間,她不能動氣,所以一直沒有發作。
現在孩子已經出生了,她要徹底收回自己的權利,那個高一曼的确是個天才,但不能留在蘇氏集團總部。
秦朗其實這段時間很煩躁,身上的壓力非常大。
但每天還是準時準點的出現在這裡,就是照顧蘇傾慕。
可是蘇傾慕的态度讓他心裡煩躁起來,把手中的雞湯煲放在桌上,無奈的說道:“傾慕,人家也是為集團立過功勞,這段時間你懷孕,她可沒少幫集團維穩,甚至還能讓集團的财務增長百分之四左右,已經很優秀了。”
“優秀?是你覺得她優秀吧?我沒看出來!”蘇傾慕冷哼一聲,臉色難看的開口繼續說道。
秦朗砰的一聲拍桌起身,臉色難看的盯着蘇傾慕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急什麼?你怒什麼?還是說你跟高一曼有一腿?”
“你…不可理喻!”
秦朗臉色陰沉難看,指着蘇傾慕開口,然後氣呼呼的點了點頭:“好,你回東江市吧,繼續做你的蘇總。”
“孩子你也不要了,我看着!”
秦朗轉身就走,心裡的怒火很足,他從來都沒有和蘇傾慕吵過架,就連自己被異國的愛麗絲算計上了床,蘇傾慕都給足了自己面子。
但是這兩天的蘇傾慕實在是不對勁,處處和自己作對,而且處處透着一股子冷意。
秦朗本就煩躁和生氣,現在家裡面的不爽也讓他忍無可忍,摔門就走。
砰的一聲,摔門聲很響。
站在走廊旁邊,滿臉笑意等待彙報工作的醫院院長,一聽這聲音,再看秦朗陰沉着老臉離開,他頓時心裡咯噔一下。
原本想和秦宰彙報工作的他,躊躇一下還是沒敢去。
秦朗正在氣頭上,這個時候去彙報工作,怕是要丢掉工作。
“秦宰怎麼會發這麼大火?還是和蘇總?”
身後的幾個主任醫師都有些不解和疑慮,都說這對新人夫妻的感情很好,怎麼也會吵架?
“吵架不正常嗎?你們誰和自己媳婦沒吵過架?”
“說什麼?至于這麼大驚小怪?繼續工作!”
院長冷冷的開口,轉身就走。
幾個主任醫師也都搖了搖頭,之後離開。
原本好好的一場和諧場面,現在徹底被破壞。
而始作俑者的蘇傾慕此刻眼淚暗暗流下,她委屈的擦了擦眼淚,之後露出幾絲苦澀的笑:“秦朗,你真以為我失去理智了嗎?”
“我隻是借着這股氣,讓你暫時不要把心思放在我身上。”
“武林大會快開始了,我不想讓你分心在我身上而已。”
蘇傾慕看着床頭櫃,已經晾的差不多涼的雞湯和米粥,她端過來,小口小口的喝着,隻是越喝越鹹。
秦朗離開醫院樓底下,坐在車裡面,按下車窗,點了一顆煙,在車裡面抽着,時不時的盯着樓上三樓。
那裡是蘇傾慕的病房所在樓層,她看了很久,一直等到這顆煙抽完,他這才把煙頭扔掉,朝着司機小王道:“去方寸山。”
司機小王是政事堂的司機,也是秦朗的專用專車司機,跟了秦朗也有幾個月了。
他默默無聲的把車子啟動,然後開車前往方寸山。
方寸山頂,人擠人。
幾乎整個京城的權貴圈子都聚集于此,各行業的精英和一些商業老總倒是少兒一些。
因為少的那些,都被昨夜的行動給掃了進去,迎接他們的不再是雙佛會的高深佛法,而是幽閉的鐵窗戶。
秦朗來到方寸山,看到了眼前的這個場景。
以前很熟悉的權貴,此刻能夠數上名字和地位的存在,都在這裡。
秦朗走過來之後,旁邊的很多看熱鬧的人,全都讓開路來,眼中有所畏懼驚恐。
昨夜京城那麼大的事情,那麼大的場面,他們自然通過各種渠道知曉。
但也因為如此,才越發的對秦朗緊張和害怕。
生怕今晚上,秦朗繼續來一次行動,将他們也給掃進去。
昨天來到這裡的那些人,有很多還是他們的合作者,商人朋友,或者利益共享者。
但現在都不見了,那些熟悉的面孔。
秦朗沒搭理他們,直接走進院子裡面。
院内的樹底下,延熹大師坐在蒲團上面,對面而坐的就是婆曼陀大師。
兩個人的坐禅功夫看來已經結束了,就是不知道誰輸誰赢了。
秦朗也沒那個心思去理會雙佛會,他走到師父的房間,這次沒有敲門就已經邁步進去。
然而迎接秦朗的卻是一個幹癟的拳頭,可拳頭雖然幹癟枯瘦,但力道十足。
秦朗即便是全力抵抗,但還是被一拳給擊飛出去,足足的摔出七八米遠,幾乎砸到了院門外面,這才停下來。
他覺得自己雙臂都要碎了一樣,這種痛苦更是難以忍受。
“膽子大了啊?連媳婦都敢吼了?”
靈武霄目光冷冷的收回手臂,之後背着雙手走出來,瞪着秦朗。
半個小時前,醫院發生的事情,他已經得到了消息。
他聽了之後,很生氣。
蘇傾慕剛剛生産結束,還不到三天的時間,身子骨肯定很虛弱。
這個時候你身為一個男人,竟然和自己媳婦吵架?
他作為師父,不能不管。
這要是不管的話,秦朗以後還要做什麼?打媳婦嗎?
秦朗默默的起身,沒有和靈武霄解釋,他知道自己不管怎麼解釋,師父都不會理解。
這個社會也是如此,男人和女人吵架,抛開事實不談,錯的都是男人。
也正因為這樣的思維邏輯和宣傳輿論,越發的讓男人們沉默寡言。
今天自己有錯嗎?或許有吧。
但秦朗覺得自己也有七情六欲,也有生氣的時候。
況且蘇傾慕今天的确過分了,連孩子都不管,更不顧自己的身子骨,也要回東江市,去掌控集團。
難道集團就那麼重要?比她的身體,比孩子更重要?
他不理解,真的不理解。
“錯了沒有?”
靈武霄盯着秦朗,沉聲再問。
秦朗低着頭,一言不發。
靈武霄頓時被氣消了,這小子的倔脾氣上來了,以往秦朗不服管教或者自認為沒錯的時候,他都這樣低着頭,一句話都不說,默默的和自己對抗。
距離上次這樣對抗,已經四五年了。
如今這小子再一次如此和自己杠上。
不過靈武霄最終也隻是歎了口氣,沒有和以前那樣,拿着藤條就抽上去。
秦朗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白身小徒弟了,他現在是政事堂宰相,是王爺,還是阙主。
按理來說,如今秦朗的地位已經絲毫不比他當年低,甚至他還是龍國新戰神。
憑借這樣的地位,自己這個做師父的能夠做的也真的有限。
至于繼續拿藤條抽秦朗,更會讓周圍那些看熱鬧的人,笑話秦朗,也笑話自己。
“兩位大師,生死離别苦,愛恨情愁怨,何解?”
靈武霄望向樹底下坐着的兩個佛門大師,開口問道。
周圍的人,頓時精神一振。
來了,來了。
重頭戲來了。
雙佛會,真的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