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狂乘坐專機抵達東江市國際機場,下了機場之後,直接按照他布置的專車接走。
“開快一些,不要怕!”
李玄狂為了盡快到達秦家,已經不在乎交通規則了。
專車司機提高車速,朝着秦山行駛而去。
原本一個小時的車程,硬是被司機隻用了三十五分鐘,就趕到了秦山之上。
李玄狂出現在秦家之後,按照秦家子弟的指示,直接朝着秦鳳橋的宅院跑去。
他用最大的速度,跑到了秦鳳橋的院内。
直到這一刻,李玄狂才能夠緩口氣。
他深呼口氣之後,有些緊張也有些悲痛的一步步走到秦鳳橋卧室内。
秦朗坐在床頭,看到了李玄狂的身影,臉色也是一松。
李玄狂緊趕慢趕,他終于是出現在了這裡,也終于見到了爺爺最後一面。
秦朗立即起身,喊着爺爺:“爺爺,大哥回家了。”
秦鳳橋這一刻已經處于昏迷之中,但是他還在堅持,就是堅持最後一刻,能夠見到大孫子李玄狂。
當秦朗這麼喊他,他用盡全力睜開眼睛。
這個時候他的眼睛已經一片渾濁,他已經看不清什麼東西了,眼前都是一片蒼白。
不過他還是努力的看向李玄狂,看到一片模糊的身影。
“老爺子…”
李玄狂立即上前,握住秦鳳橋幹癟的手。
當李玄狂出聲之後,秦鳳橋終于是笑了。
雖然他看不真切,但是李玄狂的聲音,大孫子的聲音,他還是記得很清楚。
他望着李玄狂很久很久,然後努力的點頭。
他說不出話來,但他表達的情緒,李玄狂知道。
李玄狂深呼口氣,然後朝着老爺子說道:“爺爺,我選擇認祖歸宗,回歸秦家族譜。”
他這麼說,就是不給秦鳳橋留有遺憾。
他要讓老爺子幸福的離開,沒有遺憾的離開。
秦朗見李玄狂這麼說,立即朝着老爺子問:“爺爺,你給大哥起個名字吧。”
既然要認祖歸宗,既然要回歸族譜,便不可能再使用李玄狂這個名字,而是要想一個秦家族譜排輩的名字。
秦鳳橋聽到秦朗這麼說,他手指微微翹起,顫顫巍巍的指着一個方向。
秦朗最了解爺爺,見秦鳳橋這麼指着一個地方,他立即朝着爺爺指向的地方跑去。
這裡是一個櫃子,一個老式的衣櫃。
秦朗在櫃子裡面翻騰着,最後在壓箱底的地方找到了一張紙條,一張深黃色的紙條。
秦朗把這張紙條拿出來,然後打開。
隻見紙條裡面寫着一行字,秦家三十七代嫡長子長孫,姓秦名皇歸。
秦皇歸?秦歸?
秦朗看到這個熟悉的字迹,這是爺爺所寫。
原來很久之前,爺爺就已經想到了這一刻,所以提前已經把名字起好了,就是為了這一刻。
但可能爺爺也沒有想到,要在他彌留之際,在他即将離開人世之際,才能夠把這個壓箱底的紙條拿出來。
秦朗拿着紙條走到窗前,然後把紙條塞到爺爺的手掌心。
“爺爺,我看到你寫的東西了,秦皇歸,以後大哥就叫秦歸!”
歸,回歸之意。
爺爺這是想讓李玄狂回歸,永遠的回歸,不要再離開秦家的意思。
秦鳳橋臉上帶着笑意的點頭,然後一點點閉上眼睛,嘴角則帶着微笑。
秦朗望着秦鳳橋微笑着閉眼,再看到老爺子兇前已經沒有起伏,哪怕隻是微弱的顫抖,也沒有。
他知道,爺爺已經走了。
這一刻,爺爺已經永遠離開這個世界。
從此自己,沒有爺爺了。
秦家也沒有一位叫秦鳳橋的老家主。
秦朗回憶着童年,基本上就是爺爺帶自己讨百家飯的記憶。
那個時候爺爺的背部還很挺拔,那個時候爺爺說話都是中氣十足,那個時候爺爺…
如今已經二十多年過去了,曾經強大的爺爺,如今就躺在床上,安靜的離開人世。
秦朗深呼口氣,然後轉過身來,看向秦鳳年說道:“二爺爺,可以給爺爺準備身後之事了。”
秦鳳年望着床上的兄長,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臉上帶着微微笑意。
他即便走了,但這一刻也是幸福的。
“好!”
秦鳳年點了點頭,然後轉身急匆匆的往外走。
這一刻,秦朗看向李玄狂,不,看向秦歸。
“大哥,跟我去入族譜,去祖祠!”
秦朗朝着秦歸開口出聲示意。
秦歸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一言,而是跟在秦朗的身後,朝着祖祠走去。
來到後山祖祠,秦朗先行走了進去。
祖祠内,香火不斷,香燭始終都在點燃着,火苗很旺。
在祖祠内,有無數排位被供奉在桌子上。
從最前面最大的排位,到逐漸小一些的排位,供奉的全都是秦家列祖列宗。
其中秦家最老的祖宗就是秦樹通。
秦朗來到香案前,拿起供香點燃,朝着香爐後面的各個祖宗牌位扣了三拜。
“三十七代後輩秦姓皇歸,即将回歸秦家,認祖歸宗。”
“現告知列祖列宗,請祖宗見證這一刻。”
秦朗把香插到香爐之上,望着香的煙火屢屢飄起,然後轉身把李玄狂,也就是秦歸叫進來。
秦歸進來之後,按照秦朗的指示,跪在了祖祠前的蒲團上。
跪在蒲團之後,秦朗把在祖祠擺放着的黃色封面族譜拿起來,面色嚴肅的翻開,翻到三十七頁。
又拿起筆,在三十七頁上面,寫下秦皇歸三個字。
從這一刻開始,大哥徹底成為了秦家人,他回歸到了秦家,以後也不再是李家人,更不再是北王。
秦朗寫完族譜之後,待到字迹幹涸之後,把族譜合起,重新放到祖祠之上。
“大哥,給祖宗們上柱香。”
秦朗朝着大哥秦歸開口示意。
秦歸點了點頭,然後走到香案前面,拿起一炷香,點燃,拜了三拜之後,然後把香插到香爐裡面。
“秦家三十七代,不肖子孫秦皇歸,今日起回歸秦家本族,望列祖列宗知曉。”
“秦家三十五代,秦鳳橋,逝于今日,特此告知列祖列宗。”
秦朗在一旁适時開口,語氣落寞,悲痛。
李玄狂臉上滿是悲痛之意,雖然他和老爺子沒有太多的交流,也沒有相處過。
但骨子裡面的東西是擺脫不掉的,皿脈的親近感,讓他也很是難受。
爺爺,逝去了…
從此秦家不再有秦鳳橋。
“走吧,跟我一起,主持爺爺的身後事!”
秦朗拍了拍秦歸的肩膀,示意一聲後,面色悲痛的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