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點,秦朗乘坐客機,降落在京城機場。
然後司機王子奧接車,前往紫龍閣。
“王爺,我同學怎麼樣?能力還可以吧?”
王子奧一邊開車,一邊問着秦朗。
他現在因為秦朗遠離京城,所以他在政事堂也不開車了,而是調到了勤儉組做組長,也算是升職了。
不過秦朗回京城,他還是開車出來接自己的老領導。
雖然用的不是政事堂的車輛,他是開着自己的轎車過來的。
“可以,林森的做事能力很強,是個得力的秘書。”
秦朗坐在副駕駛,見王子奧這麼問,笑着點頭。
王子奧是一個很有自知之明的年輕人,知道他的能力達不到秘書的層次,所有他甯可拒絕這麼好的機會,也絕對不會為此而壞了秦朗的大事。
他是一個高風亮節的年輕人,要知道成功的推薦林森去做自己的秘書,這可是天大的好機會。
林森如果會做人的話,至少要感謝王子奧十年。
當然兩個人關系很好,是老同學了,彼此之間也不需要太客氣。
“王爺,我這輛車,進不去裡面。”
半個小時之後,當王子奧把車開進紫龍閣附近的警戒線,就已經無法再進入了。
如果是政事堂的專車,是可以經過第一道警戒線,然後在紫龍閣的門口停車。
可他是社會車輛,就是一輛國産的轎車,沒有備案和記錄在紫龍閣安保的名單之中,不屬于特殊車輛。
“沒事,辛苦你了,回去睡覺吧。”
“你現在是龍國政事堂,後勤部,勤儉組的組長,未來前途無量。”
“等過兩年,時間成熟,我安排你去做一任地級市的幹部。”
“要保持你現在的心态和性格,好好磨砺自身。”
秦朗拍了拍王子奧的肩膀,然後笑着下車,直奔紫龍閣而去。
王子奧并沒有特别的興奮,覺得中彩票一樣。
他隻是望着秦朗很久,等秦朗身影消失在視線之内,他這才調轉車頭,離開。
秦朗經過四道警戒線,接受了三次安保嚴查,這才順利的通過紫龍閣的安防,進入了紫龍閣院子。
他一眼就看到禁軍統領耿奎,帶領着禁軍士兵巡邏。
秦朗沒有和耿奎打招呼,兩人并不相識,陌生感很足。
秦朗直接朝着國王辦公室走去。
“進來吧,秦朗。”
此刻國王趙麒就推開辦公室的門,站在門口,一隻手喝着茶,一隻手叉腰凝望月色。
他見秦朗來了之後,便朝着秦朗招呼一聲,轉身進屋。
秦朗跟着趙麒走進辦公室,茶早就泡好了,還有各式各樣的糕點。
趙麒是一個比較注重細節的人,比起他父王趙懿,更是如此。
“風塵仆仆的把你叫回來,有些不好意思。”
“你先吃點東西,喝點茶,暖暖身子。”
他考慮的比較細心,知道秦朗這麼晚過來,肯定沒有吃東西。
飛機上的飛機餐,根本就吃不飽。
“好,謝謝國王。”
秦朗不矯情,拿起糕點吃了兩個,喝了半杯茶。
趙麒并沒有在秦朗吃東西的時候說事情,否則秦朗就無心吃了。
他是在看書,看了幾分鐘的書,見秦朗吃完糕點,這才開口:“政事堂的那幫人,朕都煩透了!”
他臉色極其難看的把書扔在桌子上,砰的一聲,氣氛瞬間降至冰點。
趙麒很少當着秦朗的面,發飙發脾氣,而這一次如此大的怒火,可見他是被氣壞了。
“你說,朕就是想派個特使去中亞A國去訪問,可他們就不同意!”
“這有什麼的?這也不屬于介入第三方國家的戰争吧?”
“結果這幫人,苦口婆心的勸朕,說朕不要窮兵黩武,不要介入第三國戰争,不要把龍國拖入戰争疑雲。”
“還說要以大國的氣度,去迎接世界,去面對世界,而不是磨拳霍霍。”
“朕看他們都是昏了頭了,一幫老酸菜,早就該退休哄孩子去了。”
“換,必須換宰相,朕是個年輕的國王,宰相卻不能都是老家夥。”
趙麒此刻憤怒的發着飚,發着牢騷。
秦朗一言不發的坐在沙發上,默默的望着趙麒的發火,沒有開口。
趙麒一邊發着牢騷,一邊不斷拍着桌子。
但逐漸的他覺得有些尴尬了,因為沒有附和他的聲音,秦朗就坐在沙發上,盯着自己,卻是一言不發。
這讓他有些尴尬,自己一個人唱戲,能不尴尬嗎?
“秦朗,你也說說,你的意思。”
趙麒開口問秦朗,把話題轉到秦朗身上。
秦朗微微一笑:“國王何必動怒,國内的守舊派,反對派,保守派,鴿派,不是一直很多嗎?”
“他們的根本利益或許不同,但他們面對某一件事的利益,一旦達成一緻,就會合流。”
“一旦他們合流的話,保守派的勢力就形成了,會給我們帶來很大的威脅和阻礙。”
“隻是國王,做錯了一件事,才會讓他們如此的蹬鼻子上臉。”
秦朗緩緩開口,不疾不徐。
來到京城之後,也不在乎争這幾分鐘,急也沒用。
“做錯了何事?”
趙麒一怔,不解的望着秦朗問道。
秦朗喝了口茶,依舊不緊不慢着。
“你看過拳擊比賽吧?”
秦朗問趙麒。
趙麒雖然不解其意,但還是點頭回答道:“當然看過,很刺激,拳拳到肉。”
“既然國王知道拳擊比賽,就知道拳擊手之間的勝負,是由裁判來決定的。”
“裁判們不會親自下場,更不會跟拳擊手一起比賽,那樣會喪失裁判的威嚴和公正性。”
“一旦裁判淪落到要靠拳擊比賽來證明自己,那麼裁判就沒有了任何意義。”
“從此拳擊手們,隻會把你當成是對手,而不是裁判,不是裁定者。”
“國王,我說的這些話,你都明白嗎?”
秦朗說到此處,目光漸漸有了認真神色,死死的盯着趙麒。
趙麒是多麼聰明的一個人啊,他聽着秦朗的這番叙述,立馬就明白意思了。
“朕的确做錯了,不該親自下場跟那幫人争奪話語權。”
秦朗點了點頭,再度開口:“老國王在任時,從不做口舌之争,隻做判決者,等臣子們争吵的差不多之後,他出來一錘定音,無論是同意還是反對,都不會有人再敢多口。”
“朝堂之上,臣子互毆,國王是高高在上的。”
“一旦當國王赤手空拳和大臣們互鬥,說明王權衰落,相權大漲。”
“這幫老東西,滿肚子壞水,就想利用你的年輕,把你拖到場下,跟你争鬥一番,以此壓制你。”
“我是有資格說這些話的,我希望國王,你能夠仔細思考一下,該怎麼做國王。”
“不能被這些宰相們拿捏,也不能被地方大員們拿捏,更不能被皇親國戚,外王們拿捏。”
“你要學習的,還有很多。”
秦朗的話這番話,隻要放出去,就會引起軒然大波。
因為這是在教育國王,會引來大亂子。
一個外王,教育國王該怎麼做國王?
這傳出去,豈能不亂套?
但秦朗私底下和國王如此,沒有任何問題。
因為秦朗可是托孤大臣之一,僅次于首宰孔照祥的輔政大臣。
孔照祥是攝政大臣。
隻不過秦朗遠比孔照祥低調的很,他甯可去兌省做個土皇帝,也不願意參與高層的争鬥。
現在趙麒之所以憤怒,說白了還是跟孔照祥争鬥的很激烈。
孔照祥如今資曆老,自持是支持趙麒上位的老臣子,而且還自持攝政大臣的頭銜,在朝堂上面可謂是風光無限。
底下不知道有多少官員,都去投靠了孔照祥。
甚至孔照祥如今,還試圖壓制趙麒,也聽他的擺弄。
這讓秦朗對此有些無奈,為什麼再聰明的人,一旦跟權力沾邊,都會喪失理智那?
孔照祥難道真的不知道,他這麼做,其實是往死亡的那條路狂飙嗎?
古往今來,多少權臣,死無葬身之地啊。
多少試圖通過架空皇帝,來實現自己的權力欲,最後名聲都很臭。
秦朗被老國王趙懿立為輔政者,也從未參與過趙麒的決策,不曾幹擾趙麒的權力運作。
所以趙麒如今,才會主動和秦朗發牢騷。
而不是和孔照祥發牢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