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海站在茶室房間之内，此刻也不再說話，實在是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沒想到秦朗會因為此事如此的大發雷霆，這樣的情況基本上還是比較少見的。
他也隻是想讓秦朗幫他說幾句話罷了，至于決定性的關鍵還是在于他自己的功績之上，他自問這幾年也沒有發生什麼大事，乾省的發展也一直穩步向前。
陳海覺得自己有些高估了老爸陳林在秦朗心裡的地位，也低估了秦朗對于規矩的看重程度。
可不管怎麼樣，他這次都張嘴了，如果不達到目的的話，豈不是會後悔一輩子？
想到這裡，陳海隻能是繼續苦笑着對着秦朗說道：“秦爺，我知道此事對您來說，有些太過。”
“可是我也沒辦法，另外您也知道這樣的做法，是屢見不鮮的，我也不能免俗。”
“所以還請秦爺這一次，伸以援手，我陳海感激不盡。”陳海微微低頭鞠躬行禮。
他為了這件事，已經不在乎他自己的臉面，隻有實際的利益才是實實在在的。
秦朗此刻的怒火也已經消散了幾分，也逐漸的理智冷靜下去。
他所生氣的并不是因為陳海讓自己辦這種事，而是覺得連陳海這樣的人都需要用這種方式，可想而知在大衆圈層裡面，辦一件事到底有多麼困難，東找西找最後錢财兩空更是屢見不鮮。
對于這種情況，秦朗有憤怒也有無奈。
也越是如此，越是見到這樣的事情出現，心裡面便越發的心寒和難受。
“我問你一件事，你要如實回答我。”秦朗目光死死的看向陳海，神色異常的凝重。
陳海見此也立馬站直了一些，看向秦朗。
“乾省所發生的那些學生替代成績事件，最後是不是有你的支持？”秦朗絲毫都沒有猶豫，直接把此事問了出來。
這件事雖然過了很久，可秦朗卻一直都不會忘記，但凡是任何破壞規矩的人，他都絕對不可能忘記。
當初這一份名單裡面有陳海的時候，他就記在了心底，一直到今天最終問出來。
陳海聽着秦朗問的竟然是這件事之後，忍不住臉色有些發僵，他覺得有些許的尴尬，更多的還是無奈。
他也不想做這樣的事情，然而有些事情也并不是他能夠一言而決的，風氣這種東西也并不是短時間能夠改變的。
最重要的就是，對于他們而言，會有很多的關系人脈，這些人都找他辦事，難道他一口氣都拒絕嗎？、
為了這些虛僞的交情，他也不得不為了這件事出賣良心，他覺得此事在情理之上是行得通的，隻是躲不過法律的規定。
“是，是我在背後支持。”陳海點了點頭，深呼口氣回答了下去。
他沒辦法不說，也不敢不說，畢竟秦朗既然已經問了出來，那就已經說明他是掌握确切證據的，在這種情況之下便沒有必要欺騙。
欺騙秦朗的後果有多麼嚴重，他陳海也不是不知道。
正因為知道此事，所以對于陳海而言，他隻能如實相告。
秦朗聽後便忍不住一聲冷蔑的笑，果不其然是有陳海。
“很好，看來你陳海已經忘了，當年你是如何辛苦讀書十幾年，才一朝化成龍的。”
“現在你出息之後，在你腳下的生物，對于而言都是蝼蟻了吧？”
“我秦朗要還是東江市那個乞讨的人，或許我也是你眼裡的蝼蟻吧？”秦朗眼中的冷色十足，并且語氣更是越發的犀利冷漠。
頓時陳海的臉色勃然大變，尤其是秦朗說出的最後一句話，可謂是誅心之言，更讓他心慌無比。
“這怎麼可能，我眼裡隻有百姓，怎麼可能會有蝼蟻？”
“既然在你眼裡都是百姓，那為何會做這樣的違背良心之事？”秦朗眼中的冷意更足，語氣戳戳逼人。
“秦爺，我陳海自問沒得罪過你，你可以選擇不幫我，但沒必要如此為難我吧？”陳海眉頭緊皺着，目光略帶着幾絲不悅的望着秦朗，沉聲便道。
他這話一出，一旁的馬三和楊浚臉色立馬就變了，他們都聽出了陳海語氣裡面的憤怒。
說出這樣的話來，可以說極為的危險了。
若是一般的人，必然是要盡快道歉，消除陳海的怒火才罷了。
可他面對的不是普通人，也不是一般的人，而是秦朗。
秦朗自己壓制了怒火，沒想到陳海還敢有火氣？登時一下子就炸了。
“你還敢生氣？你陳海還有資格生氣？”
“你哪裡來的生氣資格？我說的難道不是事實？難道不是你自己的心思？”
“那些被你改變一輩子命運的學生，該不該生氣？”
“那些被你用手段終結了一輩子未來的學生，該不該生氣？”
“現在你跟我說這些，你陳海有什麼資格？”
“聽不慣我說話，就給我滾出去！”
“我秦朗還沒達到要巴結你的程度，滾！”
秦朗手中一個茶杯直接扔了出去，直沖陳海。
陳海面色大變，連忙躲避了過去，否則的話這茶杯直接能夠砸的他昏過去。
他沒想過秦朗會動如此雷霆之怒，這讓他的怒火早就被壓制下去了，完全被秦朗震人心神的氣勢給壓制下去，哪裡還敢有半點的怒火？
别說是怒火，别說是脾氣，他現在可是求着秦朗辦事，又怎麼敢繼續生氣？
“秦爺息怒，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我的錯。”陳海隻能連忙道歉，否則的話繼續惹怒秦朗不高興，他可就真的一點機會都沒有。
秦朗臉色陰郁不定坐在椅子上，并不去理會陳海的道歉，方才陳海的怒火，真的讓秦朗自己很是生氣。
他有什麼資格動怒？更有什麼資格不開心？真正憤怒的應該是那些受苦的人！
陳海見到秦朗也不搭理他，頓時感覺有些尴尬，尤其是旁邊還有馬三與楊浚看着，還好自己的秘書在門外，沒有跟進來。
否則的話，就更加的丢臉了。
“秦爺，我剛才也是昏了頭，我的确沒資格發火，還請你見諒。”
“而且我發誓，這次回去之後，就亡羊補牢，把我之前犯的錯全都改回來，讓那些無法上學，被替代的學生都上大學，你覺得如何？”陳海緩緩走到秦朗身前，滿臉真誠之色的望着秦朗出聲說道。
秦朗聞言便擡起頭看了眼陳海，看到他滿臉的真誠之色，卻并沒有相信。
如果是一個普通人露出這樣的表情，他秦朗是百分之九十九相信。
可是換做陳海這種演技高明的人，他并不信服。
但這不代表陳海不會這麼做，隻要他這麼做了，原諒他這一次，也就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把那些利益輸送鍊的名單給我！”
“這件事，我給你辦，而且不出意外明年之前，你會進入裡面！”
“機會就這一次，是選擇你的那些利益輸送鍊的魑魅魍魉，還是選擇你的未來！”
“你自己選擇！”
秦朗這一次，直接将了陳海一軍。
機會隻有這一次，把握的機會也在陳海手裡面。
陳海登時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望着秦朗，他無論如何都沒想到秦朗竟然給他這樣的選擇，如此惡毒的陰謀加陽謀，更讓他一時間犯了難。
該怎麼選擇？要利益輸送的人脈，還是要未來與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