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守天的一句話,非但讓秦朗震驚到呆滞,就連躺在床上的李玄狂都不禁被吓的一陣劇烈咳嗽。
吓的兩個副手連忙上前,将李玄狂扶起來,拍了拍他的後背,讓他的情緒趨于平穩。
可是李玄狂現在的情緒沒辦法平穩,當地守天說秦朗和他之間是親兄弟的時候,他腦子已經慢的沒辦法思考了。
誰也不知道地守天為什麼突兀的說了這樣的話,到底是事實?還是别有所圖?
李玄狂的确不是他爺爺的皿脈,因為他的父親是孫遜林的大兒子,所以他實際上是孫家的長子長孫,隻不過他爺爺李生霸是北狂王,是關外省的王爵,而且是世襲的王爵。
當年他爺爺和太祖國王是非常好的夥伴和戰友,他們一起打拼天下,創下了龍國如今的基業,于是就把關外省的勳爵權交給了李生霸。
不過李生霸雖然權利地位走到了最高點,隻是當年打仗的時候傷了身子,沒辦法生孩子,于是隻能過激一個兒子,孫遜林的長子就成了他的兒子。
而李玄狂又是孫遜林的長子長孫,又一同過繼給了李生霸,就這樣父親是第二代北狂王,他是第三代北狂王。
李玄狂為何與秦朗有間隙?有仇怨?就是因為孫遜林才是他的親爺爺,所以他不得不出面維護。
而且高層也都知道這件事,他如果對孫家和孫遜林不管不問的話,這很折損他的面子。
現在地守天的一句話,就直接否定了這一切。
他不是孫遜林的長孫,而是秦朗的兄弟?
這簡直是笑話一樣,開玩笑啊。
不過地守天的面色極其凝重認真,完全沒有愚弄秦朗和李玄狂的意思,反而眼中露出幾絲複雜。
李玄狂知道他是陳守則的師父,是不會亂說話的,加上老爺子救了他的命,他對地守天很是感激,但是要提起這件事,他心裡還是不舒服。
“前輩是不是太累了?”李玄狂旁敲側擊的表達自己的心裡不滿,覺得地守天的話,給他造成了很大的身份困擾。
秦朗也是對着地守天笑道:“伯父,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很顯然兩個人都不想在這件事上,有什麼過多的牽扯。
他們已經是兩個立場的人,幾乎鬥的七八成了,連李玄狂要死,秦朗都沒有拿出紫枸杞草,哪怕有陳守則的求情,秦朗也遵守着自己原則。
就是因為李玄狂是孫遜林的孫子,兩個人之間沒有利益共同點。
但地守天的一句話,就推翻了這一切。
隻是無論是秦朗還是李玄狂,其實都不相信這個事。
秦兄弟?不可能的。
地守天見到兩個年輕人都不相信這件事,反而暗示他去休息一下,不要往下說。
他沒有生氣也沒有動怒,反而是呵呵的笑出聲來,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意味悠長的說起當年的事。
這一下子,秦朗和李玄狂都傻眼了,因為老爺子說的…太真了。
“當年,也就是三十年前吧,秦朗的父親秦銮嗣結識了姬若蘭,那個時候的姬若蘭正是豆蔻年華的十八歲,兩個人情定終身,結果一不小心有了孩子。”
“你倆也都知道,三十年前的古武三大家族,是一個什麼樣的光景,那可是絕對的頂級古武勢力。”
“更别說這兩人,一個是秦家的公子,一個是姬家的小姐,可以說他們兩個的亂搞,讓兩大家族蒙羞。”
“于是在那個年代,我的父親也就是秦鳳山做了決定,暗中處理此事,和姬家通過了約定,兩大家族聯姻。”
“兩個大家族的聯姻,也讓這對新人開始名正言順的在一起,而姬若蘭肚子中的孩子就是你,李玄狂。”地守天說到了這裡之後,目光悠長的看了眼床上的李玄狂。
也不需要李玄狂回答什麼,老爺子就繼續開口說下去:“在秦銮嗣和姬若蘭成婚的四個月之後,突然孫遜林的大兒子孫标正找了上來。”
“孫标正和秦銮嗣是從小玩到大的好兄弟。”
“孫标正要被過激給北狂王李生霸,但是李生霸不知道的是,他自己生不了孩子,但他過繼的孫标正也沒有生育能力,否則以孫遜林那個老狐狸的性格,怎麼可能把大兒子過繼給别人?”
“要知道那個年代,長子可是要開枝散葉,傳宗接代的人。”
地守天不緊不慢的說下去,但說到這裡又擰開水瓶,喝了一口。
這個時候無論是秦朗還是李玄狂,已經皺着眉頭沉思了起來,而沒有再開口說什麼。
很顯然無論是秦朗還是李玄狂,心裡面已經多少有了一些明悟,隻是不願意承認。
地守天才不管兩個年輕人的心思,繼續自顧自的說了下去:“孫标正找到秦銮嗣,要求他把未出世的孩子過繼給自己。”
“秦銮嗣二話沒說就同意了,并且隐瞞了秦家所有人。”
“姬若蘭自然不同意,但秦銮嗣的态度很強硬,而且兩個人去了醫院做了B超,結果顯示女孩。”
“姬若蘭知道她如果生了女孩,在秦家的地位就不會太高,于是挨不住秦銮嗣的花言巧語,隻能答應了。”
“十月懷胎,一朝分娩,結果令人大吃一驚,孩子不是女孩,而是硬邦邦的小男孩。”
“奈何姬若蘭與秦銮嗣都答應了孫标正,隻能讓孫标正把孩子抱走,之後又隐瞞秦家所有人,就說姬若蘭難纏,秦銮嗣為了保大人,沒讓孩子出生。”
“秦鳳橋老爺子心痛不已,卻也沒辦法要求太多,隻能要求兩人再要一個孩子。”
“過了兩年之後,秦銮嗣和姬若蘭果然又有了孩子,就是你,秦朗。”
地守天說到這裡,也就停了嘴巴,不再往下說了。
事情就是這樣,至于他為何知曉,而秦家上下不知曉,秦朗和李玄狂都有一些疑慮,所以兩個人都不約而同的問:“您怎麼知道?”
“您怎麼知道?”
問完之後,秦朗和李玄狂對視一眼,都不滿的别開目光。
地守天呵呵的笑出聲來,指了指秦朗和李玄狂,也不說破,而是笑着回答道:“什麼事能瞞過秦鳳山老爺子?”
“隻是老爺子那個時候麻煩纏身,沒辦法管理秦家,就把秦家交給二弟秦鳳橋了。”
“而我之所以能知道,是因為當年接生的婦科醫生和我是同學,他把真相告訴了我,我覺得事情很大,就沒有說破,否則容易得罪孫家和孫遜林,也會讓秦銮嗣和姬若蘭兩個人在秦家難以生存,畢竟把長子長孫過繼出去,如同背叛家族利益。”
“就這麼巧合之下,錯誤形成了,之後秦朗出生不久,三大家族巨大變故,遭受不明勢力覆滅,同一年出生的三大家族嬰兒,除了秦朗之外,一個都沒下來。”
“哪怕秦朗活下來了,體内也被植入了命運詛咒,到現在還沒有解除。”
地守天把話說到了這裡,就牽扯到了三大家族的覆滅,那就是另一件事。
他不想說太多,于是就止住了說下去的意思,但還是補充了一句:“如果李玄狂不是秦家長子長孫,我也沒必要千裡迢迢從異國飛過來,為他救命。”
“陳守則軟語相求是一方面,你李玄狂是秦家人,也是另一方面。”
“如果你不信的話,這有一張照片。”
地守天說到這裡之後,又似乎早就有所準備,他的目的就是在這個時候,揭穿李玄狂的真實身份,讓秦朗和李玄狂化幹戈為玉帛、
甚至這麼說,李玄狂不是孫遜林的長子長孫,那麼他和秦朗之間也就沒了仇怨。
地守天緩緩的從懷中取出一張四寸的黑白照片,照片裡面是三個人,一男一女以及一個剛出生的嬰兒。
男的面如冠玉,眉星劍宇,身材高大,隻是面無表情的站在床邊,床上躺着的漂亮女人就是姬若蘭,她懷中抱着嬰兒,就是李玄狂。
秦朗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父親秦銮嗣的照片,而母親的遺像在她的墓碑上看到過。
至于這個嬰兒…
“李玄狂,你左臂上是不是有一個豌豆大小的紅色胎記?”
地守天非常合時宜的開口,似笑非笑的問了李玄狂一句。
李玄狂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望着地守天,多半久都沒說話,而是面如灰白的點了點頭。
地守天抿嘴一笑,指了指照片上的嬰兒,正好露出左臂,左臂上隐約能夠看到一個豌豆大小的胎記,隻是黑白照沒有其他顔色。
不過當照片擺在李玄狂面前的時候,就算李玄狂想要狡辯,也說不出半個字。
因為他一眼就能看出,這個胎記和他左臂上的,一模一樣啊。
而且嬰兒雖然剛出生,可是李玄狂有一種親切感,這就是自己的嬰兒時候!
隻不過他的長相如今更相似姬若蘭,一點都不像秦銮嗣,所以直到現在也沒有人懷疑過他的身份。
無言,無語,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不僅僅是秦朗和李玄狂沉默,就連他兩個副手都張大着嘴,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王爺不是老太爺的親孫子,這件事他們知道。
可現在又得知,王爺不僅不是老太爺親孫子,竟然也不是老王爺的兒子!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