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苛沒想過,第一督察組進駐川蜀省政事堂,卻關注了金口市的打群架事件,按理來說督察組更關注的是政事,而非治安事件。
但是治安也好,政事也罷,全都在督察組的工作範疇之内,可以說除了軍務之外,任何事情都歸人家督察組負責。
而且第一督察組關注此事,也一點都不令人詫異,也不會引起川蜀省各界的懷疑,因為這件事在網上鬧的實在是沸沸揚揚。
在這之前其實牛苛已經代表川蜀省治安系統召開了三次發布會,重點強調了此案件由治安廳重點關注,重點解決,一定會給金口市百姓們一個滿意的答複。
然後實際上是半個月的時間裡面,川蜀省沒有任何動作,也沒有任何迹象表明,這件事會給出一個滿意的答複。
所以沸沸騰騰的網絡輿論出現了,一場更大的輿論爆炸,也注定牛苛要站在這場事件的最前線,他想後退都做不到,因為他是治安大臣,一省的治安之首。
“怎麼?覺得我們督察組有些冒失?幹涉了你們地方治安事務?”
吳凱見牛苛不回答自己之後,便是笑着開口問了一句。
這話可狠,而且非常的誅心,有什麼是督察組不能參與和幹涉的?
牛苛還未開口,坐在吳凱旁邊的孫繼業便笑着回應道:“川蜀省上下自然是全力配合第一督察組的任何工作,這是我們應該盡到的責任與義務,吳組長不必多想。”
“牛大臣之所以沒有立馬回答,也是因為此事幹系重大,而且還沒有固定的結論,法律框架下做事,不能在無罪前提下,進行有罪推定,前些年我們國家吃了很大的虧。”
“所以請吳組長諒解,并不是我們的治安系統不配合督察組,是治安系統的同事們做事更加的嚴格,嚴于律己,不想出錯,不能出錯,也不會出錯。”
這話回答的,讓吳凱都沒辦法多說一個字了,完完全全把話柄給堵回去了。
不愧是能夠成為一省之尊,封疆大吏的人物,這裡面絕對沒有一個簡單的人物,孫繼業也是如此。
吳凱也沒辦法過多在這個話題牽扯,否則很容易被川蜀省政事堂的頭頭們看出苗頭,被他們猜到是專門為了這件事而來。
“好,那就請牛大臣和治安系統的同事們好好努力,這件事終究要給爆炸的輿論一個交代。”
“那我們就不多叨擾諸位了,我們督察組先回辦公區。”
吳凱說到這裡,滿臉笑意的站起身來,随即五個組員也都全部起身,他們都是鑒查院的副督查,或者各巡查組的組長,都是四等,五等的級别。
畢竟督察組想要壓住地方的嚣張氣焰,壓住地方高員的級别,那配置上面肯定不會太低級。
吳凱目前是二等高員,執行的卻是一等高員的鑒查院,所以他一個人其實就可以力壓一大半的川蜀省政事堂,再加上他們幾個人的配合輔助,力壓完全的川蜀省政事堂,沒有任何問題與意外。
“吳組長,各位領導,我們已經在省賓酒店,安排了晚宴,還請幾位賞臉啊。”
孫繼業站起身來,滿臉笑意的望着吳凱和五個組員。
不管工作多麼繁忙,總是需要吃頓飯吧?
京城來的高員,來到地方了,地方負責安排一頓,這是符合朝廷規矩的。
如果吳凱拒絕的話,反倒是破壞了這樣的規矩。
吳凱也不能破壞,所以他也隻能點頭道:“好,那就麻煩川蜀省這邊了。”
說着話,吳凱伸出手去。
“不麻煩,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孫繼業微微一笑,也伸出手去和吳凱握了握,之後兩方人馬全都走出川蜀省的招待大廳。
之後就是雙方坐車前往省賓酒店,又要開始一番虛僞客套的糾纏,暫且不提。
…
京城,紫龍閣,國王辦公室。
“秦朗和第一督察組都已經到川蜀省了吧?”
趙麒放下手中的文件,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眼球和太陽穴,然後問着王成肆。
沒錯,王成肆如今還是禁軍的統領,依舊站在這個位置上面。
在趙麒沒有找到合适的禁軍統領之前,他是不會被換的。
而且即便是趙麒想要更換禁軍統領,也絕對沒有當天或者幾天内就換掉的,那就不是更換禁軍統領,是打臉自己死去的父王,以及王成肆了。
最好的情況就是三個月或者三個月左右,更換掉王成肆。
這也是最合理的時間,也是大家相互應有的默契。
“是,國王,秦王和吳院長已經到了川蜀省。”
“其中秦王作為暗組的組長,在民間隐藏。”
“而吳院長作為第一督察組的官面組長,進駐川蜀省政事堂。”
趙麒聽到這裡,眉頭不禁皺起來,不解的問道:“一明一暗,這套對川蜀省有用嗎?”
他有些懷疑這個措施,實在是因為太過于普遍,也太過于尋常了吧?
之前秦朗在坤省政事堂,就玩過這一套,随後在尚都市也搞過一把。
而且不僅僅是秦朗,曆屆的督察組或者巡視組,想要調查什麼事情的時候,往往都會這麼做。
可時間長了之後,難免失去了新鮮感,也降低了成功率。
拿來對付一個縣城,一個地級市政事堂的話,自然是無往不利。
可用來對付川蜀省政事堂,一個人口近億的大省,占地面積超過五十萬平方公裡,占據龍國二十分之一面積的省份,這麼做似乎不起效果。
趙麒也知道這樣做,沒什麼效果。
那麼,秦朗就想不到嗎?
王成肆笑了笑,然後把秦朗的主張說給趙麒聽,趙麒聽了之後,詫異很久,這才感慨的拍了拍手道:“秒啊,不愧是秦王,真是太妙了,看似是暗組調查,實際上卻是督察組直接動手,暗組隻是吸引注意力。”
“這才叫反套路啊,高,真高啊。”
趙麒是真的佩服秦朗的頭腦與智慧,也不由得有些慶幸,這要是秦朗鐵了心不讓自己上位國王的話,自己就算最終能坐到這裡,怕也是要複出巨大代價。
然而秦朗為了龍國和諧,為了龍國發展不受限制,不能讓内部出現内亂,所以硬生生的放棄讓趙庭争儲。
想到趙庭,想到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
趙麒現在很想見一見,這位乾親王,自從自己封了之後,還沒有見過啊。
“王統領,你親自去一趟,把乾親王叫過來,朕要見見兄弟。”
趙麒開口,望着王成肆吩咐道。
王成肆聞言卻是臉色大變,内心更是驚駭,甚至惶恐起來。
國王要做什麼?要斬殺趙庭于紫龍閣?徹底根除這個心腹大患?這個競争對手嗎?
是勝利者對失敗者的圍追堵截?徹底鏟除?
正好在秦朗不在京城期間動手,如此一來直接來一個釜底抽薪?
王成肆這麼一會,想到了無數種的可能性,每一種可能性都讓他心寒膽戰。
趙麒看到王成肆的蒼白臉色,就知道他誤會了自己的意思,卻也頗為無奈。
隻怕任何人聽到自己要見趙庭,估計都會吓壞吧?
“也罷,不必大聲旗鼓的宣揚了,你帶朕出去見趙庭吧。”
“我們私底下見一面,不必讓别人知曉,就可以。”
趙麒再次開口,朝着王成肆說道。
王成肆目光一滞,詫異不解的望着趙麒,難道國王并不是要殺趙庭?真的隻是想單純的見一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