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江市,車站外。
秦朗穿着一身土色襯衫和灰色牛仔褲,一雙很老舊的布鞋,拎着一隻老土編織袋。
他擡頭望着變化很大的東江市,臉上帶着唏噓之色:“六年了,終于回來了!”
六年前,爺爺去世,自己跟着師父靈戰神離開東江市。
六年後,自己回來了!
周圍行人瞥了眼秦朗,随即厭惡的皺起眉頭,捂住口鼻。
就在這時,道上飛奔而來兩列藍色保時捷911車隊,至少有三四十輛。
周圍行人都眼巴巴的望着豪車,又不屑的瞥了眼秦朗。
這樣的車,眼前這個撿垃圾的怕是一輩子都買不起。
車還未停穩,就從第一輛車上跑下來一位穿着西裝燕尾服的老者,一直緊張的在擦汗。
他氣喘籲籲跑到秦朗面前,卻不敢大口喘息。
“實在對不起,路上堵車,請您原諒。”
頓時,周圍所有行人臉色像吃了蒼蠅一般難看。
其他豪車上下來幾十個黑衣保镖,根本不管他們如何震驚,直接将他們趕走。
秦朗望着身前的西裝燕尾服老者,這就是大名鼎鼎的陳爺,陳林。
若是這一幕被大人物看到,定會瞪圓了眼球。
“這邊已經安排好了您的一切行程,請您上車。”
“算了吧,我不喜歡奢侈!”
秦朗瞥了眼保時捷的車隊,然後搖了搖頭,轉身就走。
他之所以回東江市,就是按照師父的要求,去蘇家做上門女婿。
這是師父和蘇老爺子的約定,雖然他不明白,但不敢違背師命。
不過在這之前,他需要參加一個婚禮,前女友于菲的婚禮。
半個小時後,王家酒店門前。
在門口安保的異樣眼神打量之下,秦朗拎着他很土的編織袋,走了進去。
婚堂裡面,前女友于菲身着一身華麗的新娘白色禮服,頭戴着銀色的新娘王冠,給每一桌的客人敬酒。
當她擡起頭,就看到了秦朗拎着老土的編織袋走了進來,臉色不禁難看下去。
這個廢物,我不過客氣的通知他一下,沒想到他還真敢來!
王雅,作為新郎官王明的親妹妹,當她看到秦朗這樣穿着就敢來婚禮現場,頓時怒火湧現。
“誰放他進來的?保安是幹什麼吃的?”
“還拿着編織袋,你還想撿破爛賣錢?可這裡沒你要的破爛。”
“秦朗,趕緊給我滾出去,别影響我哥的婚禮!”
他們都是高中同學,但王雅對秦朗厭惡到了極點。
眼前的這個秦朗,當年就喜歡撿廢品賣錢供自己上學。
自從那次他撿來的垃圾弄髒了她花一百多萬買的連衣裙,攪黃了和她喜歡的人約會。
從此她對秦朗,恨到了極點。
後來秦朗辍學失蹤,沒想到今天又出現了。
“别說了,小雅!”于菲連忙拉住王雅。
她覺得,自己告訴秦朗結婚,就是一個錯誤,他根本沒資格來這裡!
這種賺不到錢的廢物,就應該去撿垃圾為生!
“你給我閉嘴,這沒你說話的資格。”
她滿目冷色的瞪着于菲,一臉的厭棄。
“要不是你懷了我哥的孩子,否則憑你也配進我王家?”
在她眼裡,這種拜金女,根本配不上她哥。
于菲心裡窩火,隻能瞪着秦朗怒斥:“秦朗,給我滾出去!”
都是因為他,連帶自己都被王雅侮辱,好不容易巴結到這位小姑子,轉眼前功盡棄。
秦朗搖了搖頭,看着曾經的女友,嫁入豪門是她當年的夢想,隻是豪門是這麼好進的嗎?
“呦,老同學秦朗來了?”
新郎官王明端着酒杯,滿臉紅撲撲的的走了過來。
他看了眼自己的女人于菲和秦朗站在一起,眼中頓時多了一絲陰郁。
于菲見他臉色不對,連忙走過去伸手欲要摟住他手腕。
王明卻厭煩的甩開她,而後挑剔的打量秦朗一眼,見他穿着寒酸,不由眼中的鄙夷一閃而過。
“老同學,新婚快樂!”秦朗很大方的伸出手去,但王明冷嘲的一笑,沒去搭理。
秦朗的手懸在空中,氣氛很是尴尬。
“怎麼落魄成這樣了?難道還在撿破爛讨活?”
“大家都是老同學,說出來哥幫你一把!”王明故裝嚴肅的問,尤其是看到秦朗拎着老土的編織袋,更确定他依舊在撿破爛。
當年的秦朗上高中就要撿破爛賣錢,說是節儉,其實就是窮!
此刻其他同學也都端着酒杯走過來,剛才他們忽略秦朗,現在不介意過來看看熱鬧。
“秦朗,你怎麼穿成這樣就過來了?你也太不重視王明的婚禮了?”老同學張強,皺着眉頭狠狠的瞪了眼他。
秦朗的臉色終于是變了,一個接着一個的譏諷,就算是塊石頭,也會憤怒。
他不過是剛遵從師命回來,沒來及換衣服,怎麼就成落魄了?
“張強,給老同學介紹份工作吧!”王明玩味的笑了起來,看了眼身旁同樣穿着西裝的張強。
張強愣了一下,之後仔細的打量秦朗一下,便笑了起來。
“看他這樣過的應該很不如意,不過沒關系,我和朋友合夥開了一個公司,資産過億。”
“他可以來我公司當保安,工資三千,包吃住!”張強冷眼眯着,猶如安排一個手下一樣,自以為是的安排了秦朗的未來。
“這麼好的待遇,給秦朗簡直是便宜他了。”
“對于一個撿破爛的他而言,足夠了。”
“秦朗,你還不給張強磕個頭?”
周圍的老同學一個個面色玩味,費盡心思侮辱秦朗。
他們都能看出來,王明和張強就是故意羞辱他,為此他們也不惜代價的附和。
秦朗皺起眉頭,這些同學都變了味道。
張強見秦朗不搭理他,他不由得搖頭歎氣:“現在社會不好混啊,你不要挑肥厭瘦的,有個工作不錯了!”
“你不是王明,也不是我,你是個沒有任何背景的小子,還想要多好的工作?”張強喋喋不休的教導着秦朗,責怪他不識時務。
“閉嘴!”秦朗冷眼瞪着張強,在一旁羅裡吧嗦的讓他煩躁之極。
他瞥了眼樓上的鳳凰鐘表,神色有些疑慮,也不在乎張強此刻難看的臉。
快十點了,蘇傾慕還不來嗎?
自己來之前就打聽到了,自己那位未婚妻,也會前來。
“看什麼看,這價值一百多萬的鐘也是你配看的?”王雅譏諷的瞪着他。
剛才秦朗竟然對張強如此口吻怒喝,不禁讓她更加失望。
沒能耐就沒能耐,可脾氣都見長了。
這樣的人找個老實女人,都算他燒高香了。
秦朗眉頭緊皺,對于這個一而再再而三挑釁自己的王雅,早就沒了耐心。
隻是因為她是女人,不和她一般見識。
“你有事?”于菲問着秦朗,她了解秦朗的性格,凡是如此表情必然有緣由。
“我等人!”秦朗随口一答,又補充一句:“未婚妻。”
此話一出,王明兄妹倆都有些發愣。
于菲也有些不敢相信,秦朗離開她五年,竟然有未婚妻了?
“哈哈,未婚妻,她是誰啊?該不會是哪個服務員吧?”張強在一旁放肆嚣張的大笑,絲毫不掩飾他對秦朗的不屑。
“她是誰,和你有關系嗎?”秦朗目光帶着冷意的瞪着張強,沉聲一喝。
張強先是一愣,而後臉色逐漸陰郁起來。
這已經是秦朗第二次對他如此态度,隻是他必須在這裡保持涵養,于是沒有再搭理秦朗。
看我以後怎麼收拾你!張強惡狠狠的想着。
就在這時,酒店的門被人推開了,而後外面的迎賓郎大喊一聲:“蘇家大小姐,蘇氏集團總裁,蘇傾慕到!”
一位身穿黑裙的女子,烏黑長發搭在肩膀上,白如雪一般的肌膚,脖子上戴着一串價值萬金的珍珠項鍊。
标準的瓜子臉,但面色清寒,孤傲清冷。
她緩緩的走進酒店廳堂,瞬間就成了主角。
“真是蘇傾慕,蘇家大小姐!”
“她果然親自來了,看來王家這次長臉了啊。”
“何止蘇傾慕,估計韓家大少韓戰也會來。”
“真的?他和蘇傾慕可是号稱咱們金童玉女啊!”
“誰說不是啊,據說他們兩家還要聯姻。”
周圍的人紛紛發出感慨和驚呼,也徹底引爆全場。
蘇傾慕,東江市蘇家的大小姐,更是蘇氏集團的女總裁,可謂是白富美的典型之選。
王明的眼睛徹底直了,甚至忘記他此刻新郎官的身份。
于菲很生氣的瞪着他,覺得自己與他結婚,就是一個笑話。
再看對面而來的黑裙美女,東江市的蘇家大小姐,無數老夫少男的夢中情人。
她卻嫉妒不已,因為和蘇傾慕相比,她就像個小醜。
内心不爽的她,終于是忍不住心裡的怒火,隻能将火氣發洩在沒任何背景的秦朗身上。
一把拽下來她脖子上戴的紫檀材質的佛牌,扔在秦朗腳下,不是好氣的喝道:“秦朗,這是你當年給我的破佛牌,現在我還給你。”
“這裡沒有你的事了,趕緊給我滾!”
于菲的臉色很難看,佛牌她戴了六年多,當初秦朗作為生日禮物給自己。
但每次洗澡都被閨蜜嘲弄一番。
若不是因為紫檀材質,還算值錢,她早就扔了。
這一幕,被蘇傾慕看到。
她無視了于菲,而是看向穿着一身寒酸,拎着編織袋的秦朗。
她在照片上見過這個和自己有婚約的未婚夫。
說句實話,對于這個未婚夫她并不反感,當然也沒什麼好感。
她也隻是為了完成去世爺爺的遺願而已,這是爺爺給他訂的婚約。
“你要等的未婚妻,該不會就是蘇傾慕吧?”張強端着酒杯,一臉嘲諷的盯着唐歌。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就算是今天最大的笑話了。
王雅也在一旁雙手環抱兇前,冷蔑的笑着:“就憑他也配?蘇姐姐和他說一句話,就算他這輩子沒白活。”
“蘇傾慕會看上他?你想多了!”于菲也在一旁譏諷的冷笑一聲。
所有人都盯着秦朗,等他如何回答。
“本來就是她啊!”然而秦朗卻是一臉理所當然的點頭,半點臉紅都沒有。
一句話,全場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