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的想法是什麼,秦朗暫時不知道。
但是秦朗知道,安娜身為同天會總部的人,絕對不可能幫自己隐瞞修米德,她最終的目的,肯定是要和自己談判。
隻不過談什麼,秦朗目前還不得而知。
不過自己等待就是了,所謂圖窮匕見,早晚都能知道。
秦朗并不着急,也做好了兩手準備,如果自己身份被曝光的話,自己幹脆撕掉面具算了。
修米德雖然對自己恨的牙齒癢癢,但也不敢輕易殺自己。
秦朗并不是自大,也并不是覺得自己有多重要,讓修米德忌憚。
而是秦朗手裡面有同天會的一個重大的把柄,就握在自己的手裡面,那就是《地心古經》并不是齊全的。
自己之前在蒂娜島的時候,就讓秦魂撕掉了《地心古經》裡面的幾頁,所以也就是說他們拿到的是一個不齊全的古經。
秦朗當時沒預料到修米德會把自己抓過來,不過越是這樣,越應該慶幸自己當時的選擇,把古經撕掉了關鍵的幾頁。
這就是談判的籌碼,或者說保命的籌碼。
當然能夠不說出來,最好不說出來,讓同天會短時間察覺不到,等他們察覺到了也未必懷疑是自己動手了。
秦朗既然有這樣的同天會把柄握在手裡,還需要擔心什麼?
死?秦朗從不覺得自己能活一輩子,但秦朗現在不擔心會死在修米德的手上。
除非修米德能夠忍受古經殘缺不全的事實,可以承受葬送同天會未來發展的危機。
自從修米德坐下來之後,喝了幾口管家給倒的咖啡,表情真摯的贊美了一句:“安娜副會長釀咖啡的手藝,越發精進了。”
秦朗從來都沒有想象過,原來鍛魂境強者拍起馬屁的時候,這功夫一點都不弱啊。
尤其是一個有着一百四十歲高齡的修米德,對一個隻有二十多歲年紀的安娜,如此的恭維和溜須,多少有些毀三觀了。
總結一句話,身世地位決定一切,而實力未必能決定一切。
有實力的人,也可能隻是别人的奴才罷了。
但有身世背景,有地位的人,才是真正能夠主宰一切的存在。
安娜就是這樣的人,縱然她的年紀不大,可在同天會總部裡面,沒有任何一個人敢忤逆她,敢不敬她,敢不把她不當回事。
“修米德冕下太客氣,這不過是一杯普通咖啡罷了,沒什麼特殊的。”
安娜自然不會因為修米德的一句溜須拍馬的話,就暗暗自得,不過就是一杯咖啡罷了,也不至于讓她如此自滿。
“今日神父冕下與亞神父冕下過來,應該有事要說吧?”
安娜的臉色漸漸的恢複認真與鄭重之色,朝着兩個人開口問道。
她自然不相信兩個同天會絕對高層,閑來無事跑自己這裡喝咖啡。
修米德和耶通克對視一眼,然後耶通克朝着他微微點頭。
于是修米德站起身來,行了一禮之後朝着安娜開口。
“安娜副會長,我今日前來有兩件事要彙報。”
他的臉色很是鄭重,語氣也頗為凝重,可見他彙報的事情并不簡單。
然而他剛要開口彙報出這兩件事的時候,卻見安娜笑着擺了擺手,說道:“你不必說了,我大概能猜到你要說什麼。”
修米德一聽這話,頓時心裡泛苦,同時有些郁悶和無奈。
還能給一點活路嗎?
安娜從小到大,都是如此。
不管任何人要跟她說什麼事情,她都能夠通過蛛絲馬迹,或者周圍環境的變化,以及她超級高的智商和智謀推算出來。
并且她說出來的東西,好事實幾乎完全一緻,就算有所差别的話,也都是細枝末節了。
這樣可怕的女孩,現在是副會長。
可想而知修米德此時此刻的心态,其實是有些失衡的。
任何想要彙報一點事情的時候,突然你的上司跟你說,我已經知道了,你不必彙報了。
這會非常打擊手下的自信心和做事情的興趣。
時間長了的話,會有一種消極工作的心思。
畢竟你做上司的什麼事都知道,什麼事都會,那你需要我幹嘛?
不過安娜和這種情況又不太一樣,她每次都能夠撫平這些手底下心中的不滿和落寞之意,反倒是會讓這些手下越發的尊重甚至敬畏她。
這才是安娜厲害的點,從未變過。
修米德見安娜這麼說,他也幹脆不開口了。
而是望着安娜,等待安娜的開口。
既然她知道了,自己便聽一聽,和自己彙報的有多少差别。
安娜露齒一笑,隻露出三顆牙齒,看起來又妩媚性感,卻也不失純真。
“第一件事應該是關于秦朗被抓,我們應該如何應對龍國的問題。”
安娜開口,幹脆利落。
說完這話之後,她看向修米德,做出詢問之色。
修米德感慨的苦笑着點頭:“安娜會長的智謀,老臣佩服啊!”
他要彙報的的确有這件事,這是兩件事之一。
并且最可怕的是,這件事他的确排在第一位先說。
而安娜同樣先說了這件事…
這就像是擁有讀心術一樣,似乎安娜完完全全的猜透了他的心思,或者說看穿了他的意圖。
但實際上這真的就是安娜超強的智商和推理分析能力。
“是,安娜副會長,我們應該如何同龍國打交道,還請示下。”
“另外老臣還要補充一點,那就是…”
修米德還要開口的時候,安娜又冷不丁的吐出一句:“你擔心交出去的名單,會讓龍國大動幹戈,從而影響我們總部的安全?”
修米德面色大駭的望着安娜,這次他徹底震驚到了。
如果說之前的事情,安娜都可以推測到的話,也算是情有可原。
可自己為了活命,為了離開南鵝島,把安插在龍國的棋子名單交出去了三分之一,這件事除了自己之外,沒有任何人知道。
那麼安娜到底是如何知道的?
她總該不會在自己身上安裝監控了吧?這當然是不可能的。
所以這才是真正讓他害怕的一點了,安娜太可怕。
秦朗同樣也是脊背發涼,剛才安娜說的這份名單,他自然知道,因為他就是見證者在當時。
他親眼看到了修米德把這份名單交給自己師父靈武霄。
可秦朗當時也記得周圍的人裡面,沒有第二個人。
耶通克那個時候已經陷入昏迷了,所以他聽不到。
面對這樣苛刻的條件,安娜還能夠推測分析出來?
秦朗總是有些不相信,他覺得事情可能沒這麼簡單。
“神父冕下這是怎麼了?覺得我不該知道這事?”
安娜見修米德的臉色透着一股陰晴不定,忍不住笑着開口問道。
随即她又看了眼秦朗,笑着開口:“宗主使的臉色也不太好看,你這又是怎麼了?”
如果說之前還不确定安娜是在故意隐瞞他的身份,那麼現在可以确定,這個安娜沒打算把自己是秦朗的事情告訴修米德。
秦朗不清楚安娜是什麼意思,是何居心。
不過既然如此,他也不會傻乎乎的自己承認,無非就是演下去罷了。
“沒什麼,副會長多慮了。”秦朗淡淡的開口,搖了搖頭。
修米德訝然的看了眼宗鐵勳,這個宗鐵勳還真是沒規矩,竟敢這麼和副會長說話?
不過他現在可沒時間管别人,他自己的事情還未解決。
“請安娜副會長告之,此事是如何知曉的?”
他擡起頭來,目光複雜的盯着安娜。
此事太詭異,也太可怕。
原本該無人知道的事情,卻被安娜知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