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怕是不行!”金羽凝毫不猶豫的搖頭拒絕,之後繼續笑着看向馮琦說道:“這五個人都是我們古武界的人,自然要由我們古武界處理。”
“他們做了這樣的惡行,已經違背了古武界的規矩,所以死罪必不可免。”
“就不給龍國法律添加麻煩了,你說對吧?”
金羽凝雖然笑着開口,而且是一副商讨的語氣,可是他的态度很堅決。
馮琦沒想到金羽凝的态度這麼堅決,讓他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說,可他還是堅決的認為這五個人要接受法律審判才可以。
他隻能把目光看向秦朗,希望秦宰能夠說幾句公道話。
其實哪來的公道話,不過是一切以實力為尊罷了,誰的實力更強,誰的話語權更多。
秦朗翹着二郎腿,淡淡的道:“金總這個決定,不妥。”
金羽凝看向秦朗,笑着開口道:“您的想法我知道,但畢竟是咱們古武界的事情,您說那?”
“這不是古武界的事情!”秦朗搖了搖頭,沒有給金羽凝的面子,讓金羽凝的臉色一變。
馮琦臉上頓時大喜,接茬說道:“對,這是龍國法律的事情。”
“這也不是龍國法律的事情。”秦朗依舊搖了搖頭。
馮琦臉上錯愕,不解的望着秦朗,不知道秦宰這是啥意思。
金羽凝也滿臉狐疑之色,這個秦朗到底要幹什麼?
秦朗拿起茶杯,看了眼裡面的茶葉和發紅的茶水,笑道:“古武界也好,世俗界也罷,說到底都是百姓的事。”
“這件事既然發生在普通百姓的身上,我覺得把這五個人交給受害人的家屬最好。”
“至于受害人家屬,想怎麼懲處他們,就看他們的命運如何了。”
秦朗這話說的很堅決,看似也是商量的語氣,卻也沒有半點妥協的意思。
“人如水,茶沒了水,失去了存在的意義。”
“水沒有茶,它依舊是生命之源,不可或缺之物。”
“這個道理,馮琦,你要明白。”
秦朗深深的看了眼馮琦,開口道。
馮琦若有所悟的點了點頭:“是,秦宰。”
金羽凝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秦朗這話看似是教導馮琦,又何嘗不是譏諷自己不懂民如水的道理?
可自己真的不明白嗎?當然不是,他很清楚民如水的理論。
然而理論終究是理論,實際上水這種東西永遠被堤壩控制,就算發生洪水之後,也蔓延的有限。
所以受到管控的水,隻能成為生命之源,被人不斷的喝掉,然後排出廢棄物。
“秦宗主,這件事…”
金羽凝還想和秦朗讨論幾句,但是秦朗搖頭擺手:“不必說了,就這麼定了!”
這話說的堅決大氣。
金羽凝的語氣一滞,有些郁悶的深呼口氣,為了這點事,和秦朗鬧翻可不是什麼好事。
他現在不是金山書院的高層,而是金山集團的董事長,做事要為金山集團考慮。
秦朗是宰相,有一百種辦法用商業規則和行政手段幹涉金山集團,甚至把金山集團掐掉,都不是什麼難事。
所以這件事,還是按照秦朗的意思辦。
“好,我聽秦宰的。”
他改了稱呼,秦宗主的稱呼,此刻變成了秦宰。
意思已經非常明顯,我看的是你宰相的身份才妥協,而不是看在你秦宗主的身份。
如果秦朗以八極宗的宗主身份和金羽凝讨論此事,金羽凝可就不是這個态度了。
金山書院如今是龍國古武界首屈一指的頂級勢力,就算是離墨宗,峨眉頂以及少林寺都要差一個層次。
唐門,和戰山宗以及丐幫之流,更是差了一個半到兩個層次。
以前的太極宗或許還能夠和金山書院對抗一二,但自從老宗主靈武淩去世之後,就很難對金山書院有什麼抗衡能力。
至于古武三大家族,以前的确厲害,一個皇,一個尊,一個富,掌管着龍國江湖古武界。
可那又如何?早就成了過去式了。
“這五個人讨論完了,接下來說一說狂刀教的副教主和教主吧。”
“治下不嚴,對教衆的德行不做考量,任由這幫人胡作非為,這件事要管!”
“狂刀教沒有資格參加武林大會,卻騙了金山市政事堂,住上最好的酒店,又做了那種惡行,此事也要解決。”
秦朗繼續開口,最簡單的五個人解決之後,剩下的這兩件事都非常重要。
可以說秦朗來到這裡,真正要談的其實就是這兩個問題。
那五個人,不過是雙方互相試探态度的棋子罷了。
“金刀教副教主監管不嚴,取消副教主之位,改為普通教衆。”
“金刀教的教主雖然是教主,但不管理具體宗門事務,反而在金山集團任職,這個就不予以處罰了。”
“金刀教以武林大會身份騙取金山市政事堂,造成金山市政事堂的财政損失,這一點我們賠,十倍賠償,五百萬足夠了。”
“我們還會另外拿出五千萬,安置被害人的家屬。”
“您看這樣的解決方案如何?”
金羽凝沒有猶豫,在秦朗提出問題之後,就立馬給出了解決的方案。
甚至可以說金羽凝早就把這些想好了,隻不過等秦朗和他們攤牌罷了。
“這麼簡單?”秦朗臉色古怪的盯着金羽凝,怎麼自己和金羽凝所說的不是一回事?
這麼簡單的處理辦法,自己會想不到?
自己為何要興師動衆的過來?就是因為狂刀教的行為不好,已經嚴重的影響到了世俗界的運轉。
而且金山書院的縱容,也是不小的因素。
但金羽凝的解決辦法,卻和自己所想的天差地别。
金羽凝滿臉疑慮不解的看向秦朗:“怎麼?不行嗎?”
他屬于心裡明白卻裝糊塗,按照表面來看,這樣的處理辦法很客觀,副教主監管不嚴,直接取消副教主身份,貶為普通教衆。
教主不負責具體事務,此事和他無關。
這些教衆打這參加武林大會的名頭騙吃騙喝,那就賠償給金山市。
那幾個受害人,自己也給了賠償款。
一切都這麼合情合理啊?有什麼不對的?
偷換概念!
把掩蓋的問題用正常的填坑方式解決掉,看似是解決掉了,可一旦倒上水之後,填的坑立馬就塌了。
而塌陷的東西,就是掩蓋的東西。
“看來金總是這個處理意見了?”
秦朗見金羽凝打算裝糊塗裝到底了,那也就沒什麼好談的了。
“是!”金羽凝不卑不亢的點了點頭,他肯定不會再繼續退讓,這已經是他最大的退讓,本就不是他們金山集團的事情,他已經承擔了數千萬的賠償,足夠了。
要不是看在秦朗的面子上,他根本不可能做到這一步。
秦朗點了點頭,然後笑着站起身來。
“行了,天色不早了,金總早點休息,我們也走了。”
“馮琦,宋瑜,我們走吧。”
秦朗朝着兩個人擺了擺手,走出金羽凝的辦公室。
馮琦是金山市的治安大臣,宋瑜是金阙組織在金山市分舵的副責任人。
兩個人跟在秦朗身後,心情不一的離開。
金羽凝狐疑的盯着秦朗離開的目光,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秦朗有這麼好說話嗎?自己今天的做法肯定隐瞞不過秦朗的眼,自己這種偷換概念的解決方式,也一定會被秦朗看穿。
但按照秦朗以往的脾氣和态度,此事絕對不會這麼完事。
可為什麼…
今天如此的客氣?
對,他用的是客氣兩個字形容秦朗。
實在是搞不清楚,這個秦朗葫蘆裡面賣的什麼藥。
“把這五個人送到受害者家屬面前,給受害者家屬武器,是殺是剮,全憑家屬的意思。”
金羽凝瞥了眼還跪在地上的五個人,不由得有些厭煩的擺了擺手。
立馬有人走進來,拽着五個人離開。
“金總,饒了我們吧!”
“金總,我們錯了,請饒了我們這一次吧。”
“金總啊,我為金山集團流過皿,我為金山集團賣過命啊!”
五個人的掙紮喊聲越來越遠,最後消失不見。
金羽凝瞥了眼地上的皿迹,那是胖子左腿的皿。
“收拾幹淨,消毒!”
金羽凝氣呼呼的背着手離開辦公室,他要回金山書院好好問一問父親,他到底是怎麼管的金山書院。
竟然讓狂刀教這種小九流的存在,也進了附屬勢力的名單。
害的他今天在秦朗面前,丢了如此大的人。
秦朗走出金山集團總部大樓之後,回頭看了眼這個氣勢恢宏的幾十層高的大廈。
“秦宰,您怎麼?”
馮琦滿臉都是疑慮不解之色,他又不好意思問出來。
他想問的是,您怎麼最後時刻退讓了?
秦朗擺了擺手,說道:“你先回去吧,你這次表現的不錯,在這個位置上多久了?”
馮琦心裡一跳,這個意思是…
他有些不敢往那邊去想,連忙回答道:“已經有兩年多了。”
“兩年多,足夠了,下個月去京城北區做個治安大臣吧。”
秦朗扔下一句話之後,直接上車離開。
馮琦眼中發呆,久久都回不過神來。
等到他反應過來之後,秦朗和宋瑜這些金阙組織的人,早就已經離開了。
隻剩下他的這輛警車,還在路邊。
“我?京城北區治安大臣?嘶…”
這是一步升天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