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的事,或許是我做錯了吧。”
秦朗和車宏坐在一個小公園的長條椅上,蘇傾慕扶着秦朗坐在一旁,車宏坐在另外一邊。
外面微風吹拂,還是很舒服。
隻是車宏的心裡面,卻有些不舒服。
“你是怎麼發現我的?”
車宏擡起頭來,看向秦朗問道。
這是他最難以想明白的一天,他自以為隐秘性很高了,為什麼還是被秦朗給發現了?
秦朗望着車宏,淡淡笑道:“你覺得金阙組織的情報很差嗎?”
“而且蘇氏集團是我妻子的公司,真以為我不會重點關注?”
“當你來到蘇氏集團附近的時候,當你安排那幾個小家族的子弟進入蘇氏集團工作,我就已經盡數掌握。”
“至于為何最近這段時間,尤其是關于奇衆網絡科技公司的事情,我不清楚。”
“那是因為這一段時間我的注意力始終放在武林大會上面,還有我出事,所以沒有把視線放在蘇氏集團。”
“而你和你的那幾個小兄弟,也是趁着這段時間抓緊行動,想要打我一個措手不及吧?”
“蘇傾慕辦公室書架上的針孔,也是你們安排的吧?”
秦朗說到這裡,目光陡然犀利起來,盯着車宏。
車宏隻覺得有一股寒冰要刺入他的心髒一樣,讓他全身惡寒且又不舒服。
更重要的便是震驚和難以置信,他望着秦朗,實在不知道為什麼秦朗知道針孔的事情。
“你怎麼知道?難道又是金阙組織的情報人員發現的?”
車宏有些難以相信這個事實,如果真的是金阙組織的情報人員所發現,那麼未免也太可怕了吧?
這幾乎已經達到無孔不入的地步了。
而且如果真的達到這種地步,他們還能夠陰謀得逞一大半?
所以車宏不太相信,這一切都是金阙組織的功勞。
秦朗搖頭:“那倒不是,金阙組織也不是上帝視角,不可能發現一切東西。”
“我是今日在傾慕辦公室察覺到的異常,你可能不知道古武強者的敏感性有多強。”
“從我進入辦公室那一刻開始,我就有一種不舒服,仿佛有什麼盯着我一樣。”
“而我畢竟當年是刀山皿海走出來人,所以我很清楚辦公室有可能被安排了針孔之類的監控東西。”
“我坐在沙發上,憑借着意識和敏感的來源,我鎖定在了書架上,最後看到相框上的針孔。”
秦朗說到這裡的時候,蘇傾慕整個人都已經驚呆了,她瞪大眼睛望着秦朗,又看向對面的車宏。
她無論如何都不敢想象自己的辦公室,甚至就在自己座椅後面,竟然有針孔來監視自己?
車宏苦笑着點了點頭:“你說的沒錯,針孔的确是我們放的,但我并不同意,都是他們所作所為。”
“名單給我!”
秦朗伸出手來,目視着車宏問道。
車宏沉默一下,之後沉聲道:“你就這麼确定,我會直接無條件的投降你?”
“會的,因為你沒有選擇的機會。”秦朗淡淡點頭,眼中很是自信的笑了笑。
聞言,車宏卻眉頭一挑,有些不服氣的道:“那我倒要聽秦宰的高論。”
“你的弟弟還有其他的車家人,都被你送到了WK國,對吧?”
秦朗微微一笑,緩緩開口,目光卻盯着車宏的眼睛。
車宏瞳孔一縮,渾身更是一顫,險些摔在地上。
他這麼長時間,為什麼一直堅持着挖空蘇氏集團總部,就是因為他弟弟他們都去了國外,他自己覺得沒什麼牽挂。
所以他才敢這麼做。
然而此時此刻,當秦朗說破這件事之後,他忽然發現自己就像是個小醜一樣蹦來蹦去。
實際上,從頭到尾開始,他都在秦朗的眼皮底下監督着。
秦朗之所以不動他,是因為秦朗還沒有動他的意思。
或者說還沒有觸碰到秦朗的底線,所以還沒有動他。
現在主動上門找到他,應該是他的所作所為已經觸碰到秦朗的底線了。
秦朗望着車宏的反應,繼續開口道:“現在還想負隅頑抗嗎?”
“你和你弟弟是車家最後的皿脈,我不想趕盡殺絕,因為我不怕你們三番五次的報複。”
“說白了,憑借這三腳貓的手段,也隻是敢暗地裡偷襲蘇氏集團,在我秦朗正面都不敢出現。”
“所以我不怕你們的報複,但你想沒想過,如果我有朝一日,真的被你們給激怒了。”
秦朗說到這裡,目光死死的盯着車宏,沉聲鄭重的開口:“你們車家,會徹底消失在這片天地。”
車宏聽着秦朗這話之後,渾身登時一顫,更是汗毛豎了起來,隻覺得自己有些難以克制的顫抖與畏懼,甚至是惶恐。
“所以,放棄吧,收手吧,我饒你們車家一命。”
“當年我殺了你爸爸車洪洋,我現在想起來有些後悔,雖然他該死,但不應該由我來一槍擊斃。”
“在朝堂的時間久了之後,我才能越發的體會到朝堂的殘酷與複雜性。”
“有些時候不能憑借性子做事,有些時候也不能憑借一腔皿勇做事,終究不長久。”
“當然該保持的魄力和骨性還是要的,這是一個人有沒有出息的基本條件。”
秦朗說到這裡,也不想繼續和車宏浪費口舌下去。
自己該說的也都說了,實際上車宏死不死,都和秦朗自己關系不大,無非是多死一個對手罷了。
秦朗之所以和他這麼語重心長的說,就是不想讓車家徹底沒了。
恩怨這個東西,如果能解除的話,那自然是最好的。
他和車家的恩怨,到現在也應該結束了。
而不是延續下去,沒完沒了,最終毫無意義。
車宏聽了秦朗的這番話之後,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
他的心很亂,這一點秦朗知道。
所以秦朗并不催促他,無論車宏做出什麼樣的決定,他都不會意外。
但如果車宏做出繼續負隅頑抗的決定,那就隻能對不起了,自己還是要滅了車家。
給機會不中用,給機會不珍惜,那就不能怪自己心狠手辣。
車宏沉思着,他望向面前的這棟居民樓的二樓,依舊是燈火通明,熱鬧非凡。
這裡面跟着他的都是他的兄弟們,都是一些不入流的小家族的少爺們。
現在全都掉進錢眼裡面了,再也掙脫不出來。
如果能夠因為此事,讓他們徹底清醒起來,也算是好事。
至少可以讓他們活命,而不是繼續得罪秦朗,最終被秦朗殺的渣子都不剩。
“我這些兄弟…”
車宏想到這裡,試探的開口。
這個就是類似于談條件了,雖然他沒有資格提什麼條件,可還是不希望跟着他的這些人出事。
“按照罪行,移交司法機關。”
秦朗淡淡的開口,回答了車宏一句。
想讓自己放過這些人?那絕對不可能。
他們全都是蘇氏集團總部的中層或者高層,既然做錯了事情,那就不能怪自己心狠。
做錯了事要認,這才是一個人該有的擔當。
另外這幫人把蘇氏集團總部搞的烏煙瘴氣,秦朗怎麼可能随意放過他?
秦朗可不是什麼心慈手軟的人,更不是那些所謂的聖母。
唯一能夠答應車宏的便是這些人,罪不至死。
“好吧,這也算是他們的報應。”
車宏見秦朗這麼回答自己,雖然和他心裡預期的有很大差距,但已經很不錯了。
“我把名單給你,和這次投資騙錢有關的不僅僅是我們兄弟幾個。”
“還有蘇氏集團的一些老人,以及一些投機分子,他們也和我們合作,一起把這些投資金額當成蛋糕一樣,分成無數份,分開吃掉。”
“其中蘇氏集團的令副董事長,也是幫兇。”
令副董事長,這是王氏集團那邊推薦過來的代表,負責管理王氏集團百分之十五的股權。
秦朗聽了車宏的話,并沒有什麼多餘反應。
蘇氏集團的哪個大人物有錯,這些秦朗不必管,因為蘇傾慕心裡有數。
哪怕這個人高居副董事長的位置上面,秦朗對其也并不怎麼關注。
終究也隻是一個小人物而已。
他真正關注的還是想要偷襲暗殺蘇傾慕的殺手,到底是誰派的?
“你們有沒有派殺手,想要殺掉傾慕?”
秦朗想到這裡,直接開口問了出來。
原本已經情緒失落的車宏,一聽這話登時像屁股安裝彈簧一樣,整個人跳了起來
“開什麼玩笑?我們哪來的人脈和資源去找殺手?”
秦朗目光死死的盯着車宏的眼神,還有他的微表情。
很錯愕,很震驚,也很茫然。
這不是作假的表情。
也就是說,這件事情上面,這個車宏真的是一點都不知道。
當然他不清楚,并不意味着他的那幾個兄弟們沒有做過。
可能隻是沒有通知過他罷了,害怕車宏不同意暗殺計劃,所以越過了他。
所以這一切的一切,都需要等待治安局那邊的調查結果出來,一切才有定論。
這個殺手,已經在嚴加審問。
鈴鈴…
剛想着,手機響了。
秦朗拿出來一看,之後按下接聽鍵。
“秦爺,我們治安局這邊審問出來了,這個殺手是一個叫沈彩山的人,從黑網站上面雇傭過來的,一共花了三十萬龍币。”
治安大臣蘇天陽來電的第一句話,便告知了結果。
秦朗嗯了一聲,随即挂斷手機。
“你還有什麼話說?”
秦朗握着手機,瞥了眼車宏。
車宏腦子嗡嗡作響,他發呆發懵的一屁股坐在長條椅上。
“沈彩山?他怎麼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