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别鬧了。”秦鳳年笑的臉都僵了,隻能讓秦朗消停一會,不然他到老了估計要成面談。
秦鳳年的話讓秦朗與秦鳳橋都恢複了正常,先前的吵鬧也隻是為了緩和氣氛,畢竟今日之事還是需要一個總結,不可能就這麼過去。
畢竟秦朗殺了秦家的人,秦鳳橋身為秦家之主,若真的一點都不管,難免讓秦家的人覺得刻薄與寒心。
“秦朗,我雖然知道你恨秦鳳祥甚至到了必殺他的程度,但你連殺三個秦家之人,實在有些過分。”
“我若不表明态度,難免會被秦家衆人記恨。”
“所以我在這裡也告訴你一句,隻許這一次,沒有第二次,若再出現第二次的話,别怪爺爺我大義滅親。”秦鳳橋臉色認真了下去,對着秦朗鄭重其事的說出他的态度。
秦朗知道爺爺承受很大壓力,但這三個人殺了也就殺了,他沒什麼後悔的。
“隻要秦家的人不惹我,我是不會殺他們的。”秦朗也在這裡表明态度,這就是他的底線。
他沒那麼多時間浪費在秦家上面,秦家隻要不惹他,他也懶的管秦家。
爺爺是爺爺,秦家是秦家,這兩者并沒有關聯。
“那就好。”秦鳳橋點了點頭,此事也就這樣告一段落。
“既然這次回來,就多住幾天吧,如何?”秦鳳橋看向秦朗問道,上次秦朗回來有很大遺憾,自然是因為秦鳳祥壞了氣氛。
而這一次那老東西已經死了,便不會有人看秦朗不順眼,即便是有也不敢多言多嘴。
秦鳳橋也很想讓孫兒留在秦家幾天,盡可能的改變孫子對秦家的看法。
秦家并不是一個絕對冷漠的家族,他們隻不過經曆了皿腥一夜之後,變的更加惜命而已。
秦朗看着爺爺眼中的期盼,心裡也很是不舒服,雖然自己也很想留在這裡陪着爺爺幾天,但是現實告訴自己不容易。
隻有自己坐鎮那邊,才能抗住所有壓力。
“爺爺,這次就算了,等我解決手中的事情,我會帶傾慕過來看您。”秦朗眼中滿是歉意,這麼一個老人還在為秦家複仇大業努力着,實在令人心酸。
自己的親生父母,自己沒有見過一面,說的殘酷一些,即便他們站在自己面前,隻怕自己都認不出來。
他們都在為複仇大業努力着,爺爺也是如此,而他秦朗雖然不回秦家,但也會幫助爺爺複仇,做一些力所能及之事。
隻是今天,隻能離開。
秦鳳橋眼中果然有些失望和落寞,但他也很清楚,孫兒如今事情必然很多,他不能捆着孫兒。
秦朗如今早已成年,有了自己的想法和事業,他應該高興才是。
畢竟,孫兒再也不是當年那個在他懷裡面哭着喊着要吃雪糕的小家夥了,也不是怄氣就一個人坐在台階不說話的半大小夥子。
“爺爺這裡你不必擔心,你去做你的事情吧。”
“等你不忙的時候,把傾慕帶來,讓爺爺看看孫媳婦。”
“蘇家我知道,蘇老爺子是個好人,他的孫女必然錯不了。”秦鳳橋滿臉都是滿意之色,不用見面,他就對蘇傾慕有很好的印象。
畢竟他當年在東江市生活了十幾年,蘇家的門風他是清楚的。
“爺爺,那我就走了,您保重。”秦朗深深的給爺爺鞠了一躬,然後退後幾步,轉身走出中堂。
他不能回頭,他怕自己回頭之後就心軟了。
一邊是爺爺,一邊是邊境安危。
孰大孰小,秦朗分的清。
“我去送他。”秦鳳年對秦鳳橋說了句,然後快步走出了中堂。
秦鳳橋隻是站在中堂裡面望着孫子的背影,并沒有走出去送行,他也怕自己受不了再一次的離别,心裡會難受。
他與孫子,各有要做的事情。
秦鳳年跟着秦朗,走出了秦家院子。
秦家衆人,遠遠的望着,卻沒有一個敢上前的。
這個殺神,要走了,他們慶幸都來不及,怎麼可能挽救。
秦朗見到二爺爺走了出來,便沉聲對他說道:“二爺爺,手機給我。”
秦鳳年點頭也不問原因,将自己手機遞給秦朗。
秦朗把自己的号碼存進去,然後還給秦鳳年。
“二爺爺,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
“爺爺的性格倔強,但對待秦家太過于寬恕,這不是好事。”
“我即便震懾了這一次,但時間長了,秦家的那些族老還是會針對爺爺。”
“所以二爺爺幫我看着爺爺。”
秦朗還是放心不下爺爺,他最了解爺爺的為人,嘴硬心軟,有什麼事情都自己一個人扛,絕對不可能說出來分擔。
他真的擔心爺爺為了秦家,退讓太多,妥協太多,最終被秦家宵小鑽了空子。
而二爺爺此人,秦朗覺得很圓滑,為人謹慎也世故,是一個很好的人選。
“孩子你放心吧,秦家有我,你别擔心,你忙你自己的事情吧。”
“如果真出事,我不會客氣的。”秦鳳年攥緊手機,然後朝着秦朗揮手示意。
秦朗點了點頭,然後便進了越野車。
蔡羅啟動車子,越野車緩緩行駛,離開。
秦鳳年遠遠的望着車子在一陣灰塵揚起之下,消失不見。
他目光幽深複雜,但更加覺得秦朗是秦家最好的家主人選。
“二哥,你孫子才是能帶領秦家走向輝煌的唯一人選啊。”
“隻可惜,這孩子,哎…”秦鳳年恢恢的歎了口氣,後背仿佛一瞬間就塌了下去,轉身拄着拐杖,走的很慢很慢。
與之前那個生龍活虎的小老頭,完全不是一個人。
院子内,幾個族老和二代秦家人都望着秦鳳年,眼中複雜之極。
但沒有人說話,因為他們都清楚,秦鳳橋和秦鳳年現在有了秦朗的撐腰和支持,他們這段時間不得不裝孫子。
否則秦鳳祥一家人,就是最好的例子。
秦鳳年走回了中堂,便看到自己二哥一個人孤獨的坐在椅子上,二哥已經滿頭白發了,滿臉溝壑皺紋,皮膚也幹癟了下去,與幾年前完全不同。
秦鳳橋穿着一身青衫短袖,卻更感覺他的蒼老。
“他…走了?”秦鳳橋沙啞的開口,聲音帶着幾絲顫栗,眼圈也泛着紅。
秦鳳年點了點頭,然後坐在椅子上。
“孩子走了,他留下了号碼,告訴我有事就找他。”
“這孩子和你一樣,嘴硬心軟啊。”
“是啊,朗兒和我一樣,但他比我強太多,他和大哥很像,有能力也有魄力,而我沒有。”秦鳳橋自嘲的搖頭一笑,他又豈能不知道自己的缺點,隻是秦家後繼無人,那些族老們都是老纨绔,成不了大事。
若是秦朗願意回歸秦家的話,這家主之位就沒有那麼困難了。
昔日的古武界三大家族,除了他們秦家之外,姜家如今經過二十多年的發展已經變成了權門,而姬家也同樣如此。
“你說這孩子,他…哎。”秦鳳橋面色忽然發紅,想要說秦朗幾句,但有舍不得的搖頭閉嘴。
秦鳳年知道二哥要說什麼,秦朗有些過于謹慎秦家,過于防備秦家。
可他理解,這孩子從小就沒安全感,長大之後見到秦家的也是龌龊和宵小之輩,如何信任秦家?
秦家為了複仇大業,連他親生父母都生死不明,他見父母的資格都沒有。
試問這樣的結果,到底是誰的錯?說不清楚啊。
“秦鳳祥死了,如今他那一脈隻剩下秦皇楚還在牢裡,你打算怎麼做?”秦鳳年問着秦鳳橋,秦朗不在乎這件事,但他卻不得不想着此事。
秦皇楚可是一個野草,野草若除不盡,必成大患。
“你什麼想法?”秦鳳橋反問三弟。
秦鳳年目光登時一寒,做出殺人手勢,狠狠的切了下去。
見狀,秦鳳橋目光一縮,有些猶豫。
“二哥,你若心軟,最終倒黴的會是秦朗。”秦鳳年見到二哥又犯了心軟毛病,便用秦朗安危吓唬他。
果然,秦鳳橋臉色冷冽下去,咬緊牙齒一喝:“那就殺!”
“斬草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