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幾個族老行色匆匆的朝着主宅趕去的同時,秦鳳橋已經來到了主宅。
主宅也就是主殿。
秦朗坐在正位,目光淡漠的盯着眼前已經坐下來的幾十個秦家的中層以上的成員,多數都是銮字輩分的叔伯們。
這些銮字輩分的叔伯們在秦朗面前,可不敢抖着長輩的威嚴和威風,也不瞧瞧這位家主的多種身份?
他們老老實實的坐在椅子上,等待幾個族老的到來。
沒等到族老,倒是看到了秦鳳橋走進來,不禁紛紛起身相迎。
秦鳳橋倉促且敷衍的擺了擺手,朝着秦朗走去。
來到秦朗身邊,秦鳳橋欲言又止的樣子,讓秦朗便明白爺爺有事要說。
至于什麼事,他已經猜的八九不離十了。
望着爺爺那副左右為難的樣子,秦朗心裡暗中不禁歎了口氣。
該怪爺爺嗎?或許怪,也或許不怪。
怪罪爺爺的原因是當初自己答應進入秦家做家主,是爺爺力排衆議,堅持讓自己回來。
不怪罪爺爺,是因為家規如此,家法不可廢。
所以最為難的就是爺爺,他無論是站在孫子的立場,還是站在家族的立場,都沒錯,也都有錯。
秦朗不動聲色的起身,朝着主宅後面的茶室走去。
秦鳳橋也跟着孫子走進了茶室,房門關上之後,秦鳳橋二話不說,幹癟的手掌直接擡起來,給了自己一巴掌。
啪的一聲,抽的茶室滿是清脆之音。
秦朗猛然轉過身,吃驚的望着爺爺臉上五個清晰的巴掌印,心裡莫名一痛,連忙開口:“爺爺,你不必如此。”
“孫子,是我對不起你啊。”秦鳳橋此刻已經是雙眼濕潤泛紅,他隻覺得自己是個混賬東西,尤其是最近一段時間沒少給秦朗添麻煩。
秦朗能夠如此大度的包容他,他就越發的感覺羞愧和無地自容。
偏偏今日秦龍風去找他,讓他堅持家法不可廢,按照家規來重新定奪家主的身份人選。
他左右為難之下,還是選擇顧全大局,争取讓李玄狂做家主。
這一點他很清楚,這麼做會讓很多人罵他,無論認不認識他的人,都會滿屏幕的罵聲。
可是他不能不這麼做,家法不可廢,家規不可沒,這就是秦家的命。
秦朗把秦鳳橋扶起來,然後扶着他坐在旁邊的椅子上。
“爺爺的來意,我清楚。”
“想必是那幾個族老上蹿下跳,找到了爺爺吧?”
“他們勸爺爺執行家規,以長子長孫為家主原則,想換一位家主,是不是?”
秦朗接連三問,每一句都問到了正點上,秦鳳橋越發的羞愧低頭不語。
秦朗謂然一歎,幽幽的說道:“我并非貪戀家主權威,實則我其實很懶惰,一點事都不想做,都是事态逼我不得不如此。”
“仔細的數一數,我如今有很多身份了,金阙王,金阙組織的阙主,鑒查院的院長,秦家的家主,還有八極宗的宗主。”
“金阙王是國王敕封的,金阙組織的阙主是師父傳授給我的,鑒查院的院長是國王定的,秦家的家主是您讓我做的,至于八極宗的宗主,則是歸于形勢所變。”
“我也很累的,一個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我也無法面面俱到。”
“如今我也有了家室,傾慕是我老婆,可我非但沒有盡職盡責做一個丈夫,自從新婚之後就和她兩地分離。”
“我秦朗并非貪戀權值,也并非是一個貪戀權位之人。”
“既然家法如此,我也不是不能接受李玄狂認祖歸宗後,繼承家主之位。”
“但是在這之前,這幾個老家夥必須處理掉!”
最開始秦朗所說的話都有些複雜,但說到這裡的時候,語氣卻是森然冷冽,如同閻羅殿的厲鬼。
秦鳳橋面色大變,吃驚的擡起頭望着秦朗,就看到了秦朗眼中的殺機盎然,不禁一急說道:“你想殺族老?”
“呵,又不是沒殺過,爺爺何必如此緊張?”秦朗笑了一聲,隻是笑容森冷。
秦鳳橋全身冷冷的像是被凍僵了一般,而後苦笑的搖頭:“看來,你是鐵定心思了。”
“沒錯,所以那幾個老東西上蹿下跳想讓我下台,我就先讓他們掉頭!”
“除掉了幾個族老之後,按照家法選家主,我便沒有異議。”
秦朗的态度已經十分的明确了,那就是自己不做這個家主完全沒有問題,但前提是必須殺了那幾個老東西,吃裡扒外的家夥,怎麼能留在秦家?
等到那幾個老東西除掉之後,怎麼按照家法都正常。
秦鳳橋如此,也就不必左右為難了。
時間在爺孫倆密談的時候,就過了十分鐘。
十分鐘之後,當秦朗重新出現在主宅的時候,已然發現那幾個老東西老老實實的坐在族老的位置上不發一言。
秦鳳橋沒有出現在主宅,他默默的從茶室後門離開了。
他不想親眼見證皿腥的一幕,尤其是幾個族老被孫子殺死,他不忍心看到。
秦朗走進主宅之後,明顯能夠感覺到主宅的氣氛為之一變,有些森然似乎成了閻羅殿,在座的都是待絞刑的厲鬼。
而秦朗就是那位端正在居的判官。
事實上他的确是秦家的判官,一言就可以判決生死。
哪怕是族老們的生死也不例外,因為秦朗強,足夠強大。
昔日秦朗不過是煉骨二重,就敢殺秦鳳祥。
如今秦朗已經是煉骨境六重,殺幾個族老,絲毫不費吹灰之力。
“我回來,可能某些人會不安吧?”
正坐在各自位置的秦家衆人,本以為秦朗會寒暄幾句才進入正題。
卻沒想到秦朗一句廢話都不說,直接進入正題。
而且一開口,就是森然淩厲的殺機,直指幾個族老。
吓的幾個族老都不約而同的渾身顫抖,東江市這個季節也冷,但不至于冷到發顫。
唯一讓他們發顫的原因自然就是秦朗的殺機。
秦龍海是最先出現在主宅的,而且他的表情也是最耐人尋味的,要說恐懼似乎沒有…
剩下的幾個族老全都一副惶恐表情,惶恐之下還隐藏着怒火和不甘。
堂堂的族老,堂堂的高輩之人,豈能被一個小輩如此侮辱?
偏偏他們又不能脫口大罵,否則立馬人頭落地。
現在能夠救他們性命的,就是換家主。
可惜秦朗的心思很堅定,在換家主之前,先換他們的頭顱。
秦朗環視四周,見沒有人說話之後,繼續開口冷冷的說道:“勾結孫家,盜取自家的紫枸杞草,以至于紫枸杞草被孫家拿走,又被同天會搶走。”
“這件事,是誰做的?站出來!”
秦朗說出了事情,卻沒提及幾個族老的名字,而是讓他們自願站出來。
秦朗這就是給他們一個機會,隻要敢作敢當,倒也不失去一個真正的人。
偏偏鬼鬼祟祟的暗中出手,令人不齒,做完了也不敢承認。
嘩!
堂内一片嘩然,有很多秦家的人,還不知道此事。
一聽到紫枸杞草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什麼玩意?紫枸杞草和秦家有啥關系?
當初紫枸杞草在後山的山洞被發現,僅限于幾個高層與族老知曉,其他中層皆是不知道。
但他們都不是傻子,也不是無知之人,都知道紫枸杞草是什麼,珍貴幾何?
現在聽到秦朗一開口,就是紫枸杞草被别人拿走了,而且是裡應外合,由秦家的人送出去的。
頓時紛紛勃然大怒,拍着桌子義憤填膺的怒瞪着其他人。
似乎别人就是這個惡心的内賊,簡直惡心至極。
“這是誰做的?誰?快點站出來!”
“竟然出賣家族利益?是誰?真替你們祖宗臉紅!”
“我秦家什麼時候多了這種白眼狼般的禍害?我請求家主殺了明正典刑!”
“秦家之辱,祖宗之辱啊!”
“是誰聯絡外人,偷自家東西?呸!”
聽着其他族人的怒罵和怒吼,幾個族老的臉色是越來越黑。
秦朗真是狠啊,殺他們之前也要把他們的名聲搞臭,讓他們的族老威嚴消失殆盡,再也沒有辦法利用族老身份和影響力,對抗家主威嚴。
“怎麼?敢做不敢當的懦夫嗎?”秦朗見五分鐘之内,除了破口大罵的聲音之外,沒有族老站出來,不禁面容越發冷峻。
“秦龍風,秦龍海,秦鳳泗,秦鳳明,秦鳳川!”
“幾位族老,站出來吧!”
秦朗見他們自己不想活,那自己也不再給他們機會,一番開口,将幾人名字點出。
瞬間,幾十道目光都彙聚到幾個人身上,讓幾個族老汗水淋漓而下,仿佛汗雨。
“家主,我…”秦龍海沒想到竟然被點了名,頓時急了起來,剛開口想說什麼,就被秦朗揮手無情打斷。
秦龍海是最惡心的一個。
左右想不得罪,怎麼可能?
若是留着這樣的禍害在秦家,就是秦家之辱。
早年間就是幾個廢物纨绔,老了之後依舊如此。
對秦家發展沒有半點意義,反而拖後腿。
當初秦朗就想把他們都斬殺了,隻是當初顧忌頗多。
現在沒事了。
想殺,我秦朗便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