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鐵勳看了眼手表,眼中帶着幾絲凝重之色。
他的情報告訴他,秦銮通兩個小時之前就已經走進了紫龍閣,現在應該也快離開了吧?
而且他的猜測告訴自己,秦銮通從紫龍閣離開之後,絕對不會再回方寸山,而是會回東江市,回秦家。
自己特地秘密的來到京城國際機場,并且派人把周圍的通道清除封死,就是準備和秦銮通見個面。
隻是現在已經是晚上十點,還是沒看到秦銮通的身影進來。
“難道我猜錯了?他不回東江市?”
宗鐵勳皺起眉頭,呢喃自語着。
“你沒猜錯,我的确要回東江市!”
突然,身後傳來一道冷淡的老人聲音,吓的宗鐵勳立即呈現戰備狀态,轉過身去警惕的望着對面。
之後,他目光一怔,而後恢複如常。
正是他想要見的人,秦銮通。
但他有些震驚,自己在周圍部署了不下一百個警力,怎麼就沒能給自己有任示警?
他看了眼周圍真槍實彈的警力,發現他們都在聚精會神的盯着外面的情況,根本就沒注意到秦銮通出現在這裡。
他心中不禁感慨着,果然是鍛魂境一重的強者,可以不經意之間,鬼使神差般的出現。
而且這些警力,這些普通人,根本就發現不了。
甚至自己這個煉骨境九重巅峰的強者,都沒任何反應。
“你找我有事?”
秦銮通瞥了眼宗鐵勳,然後坐在旁邊的候客區椅子上。
宗鐵勳面色複雜的盯着秦銮通一會,然後這才緩步走到秦銮通的旁邊,也坐了下來。
“哥,家族的仇,你真不管了嗎?”宗鐵勳低着頭沉默了一會,然後擡起頭來,望向秦銮通問道。
秦銮通目光一陣銳利的盯着宗鐵勳,冷蔑而笑:“報仇?怎麼報?利用秦朗來吸引仇人?”
“還是你殺了秦朗,引起大亂,讓仇人現行?”
“你這個做父親的,心就這麼狠嗎?為了複仇,竟然要犧牲自己的兒子?”
秦銮通實在想不明白,更想不清楚秦銮嗣的想法。
宗鐵勳,其實就是秦銮嗣,很多人都已經知道。
“哥,為了複仇,我隐忍了三十年,犧牲一個兒子算什麼?我連妻子都…”
宗鐵勳話說一半之後,忽然又自嘲的苦笑一聲:“呵呵,是啊,兒子算什麼,妻子算什麼,隻要能複仇,就算是我自己,又如何?”
“就沒有其他辦法嗎?”秦銮通目光凝重的盯着宗鐵勳,沉聲問道。
他覺得宗鐵勳的這種複仇選擇,實在是過于冷酷,沒有任何人情味。
“我這裡沒有别的辦法,我想要成為同天會真正的頂層,就必須取得他們的信任,殺秦朗,亂龍國,隻是第一步。”
宗鐵勳眼中帶着狠戾之色的開口,為了獲得自己想要的,為了達成自己想達成的,一些東西都可以舍棄,包括自己的命。
“你真是瘋了!”秦銮通聽了宗鐵勳這話,登時勃然怒叱。
這一番怒叱聲音,自然吸引了周圍警力的注意,他們這才驚駭的發現,在他們的警巡之下,竟然有人悄無聲息的鑽了進去?
正當他們要持槍沖過來的時候,被宗鐵勳一個手勢趕了回去。
“沒我命令,不許過來,離這裡一百米!”
宗鐵勳身為宰相,他的話就是絕對的命令。
這些警力立即離開兩個人一百米的距離。
宗鐵勳收回目光,再次看向秦銮通,沉聲開口道:“哥,我肯定要複仇,為了複仇犧牲一切都在所不惜。”
“可是你把秦朗殺了,龍國也亂了,你覺得秦家是否能夠安然而退?”
“覆巢之下無完卵?這個道理,你不懂嗎?”
秦銮通目光極其複雜的盯着宗鐵勳,時至今日的宗鐵勳,多少有些陌生。
陌生到一種不寒而栗,陌生到一種沒有人情味的冷漠,甚至是扭曲到一定程度的三觀。
“誰說覆巢之下無完卵?隻要把卵提前帶走,覆巢又如何?”
宗鐵勳冷笑連連的開口道:“到時候就算龍國亂了,隻要我把秦家帶離龍國就可以,讓他們去其他國家發展,也是一樣的。”
“實在不行随便找個無主區的島嶼,在島嶼上面自建一個島城,又有什麼關系?”
“龍國這幾百年來有多少人出去闖蕩,最終建立了屬于自己的城市甚至是國家?”
“諸如新波國和新濟國,甚至是東國,不都是我們的子孫後代建立的嗎?”
“多一個秦城,或者秦國,有什麼不行的?”
宗鐵勳眼中全都是扭曲瘋狂之色,嘴角獰笑着泛着弧度。
秦銮通隻覺得渾身一片冰冷,他實在是被宗鐵勳的瘋狂給吓壞了,天底下竟然有偏執到如此地步的人。
這已經不是執念了,這簡直就是宗鐵勳心中的魔鬼,這個魔鬼遲早會生吞活剝了他,讓他徹底成為一個瘋子。
若不是自己在這之前就已經警告宗鐵勳的話,隻怕秦朗多半已經遭受他的毒手和不測。
虎毒尚且不食子,可宗鐵勳的狠毒卻可以滅子抛妻。
“你讓我有些不寒而栗,渾身發滲。”
“好了,今天不要說見過我,我走了。”
秦銮通看了眼手中的登機牌時間,已經到了登機的時候,他不想再和宗鐵勳多說任何話,他冷,寒冷刺骨。
“哥,你想逃避多久?”
宗鐵勳揉搓着雙手,望着秦銮通,忽然笑意滿滿的問道。
秦銮通停下腳步,沒有轉身,隻是淡淡的開口:“我并不會逃避,隻是不會和你一樣徹底變成瘋子。”
“哥,我知道有你保護秦朗,有靈武霄保護秦朗,甚至還有婆曼陀那個外國僧人保護,他很安全。”
“可沒有絕對的萬無一失,之前不想動秦朗,是因為他還有利用價值,需要他來幫我穩定政事堂宰相閣。”
“但經過這些天的努力,我已經不需要秦朗了。”
“哥,我們打個賭吧?”
宗鐵勳說到這裡,也緩緩站起身來,隻是臉上的癫狂之色一點沒少。
秦銮通皺眉,但沒開口。
隻是盯着這個比自己小了十幾歲的弟弟,二叔家的弟弟。
“如果我能殺了秦朗,就算我赢!”
“若我殺不了秦朗,他一年之後還活着的話,算我輸。”
宗鐵勳冷笑着開口,看向秦銮通。
秦銮通不寒而栗,目光冰冷的盯着宗鐵勳,冷聲喝叱:“若你敢這麼做,我保證最先死的會是你!”
“秦朗是秦家的希望,更是龍國的未來,我絕對不允許你動他一根頭發!”
秦銮通此刻渾身充斥着劇烈的殺機,盯着宗鐵勳。
“是嗎?”宗鐵勳眉頭一挑,不以為然的冷笑起來。
“那就試一試吧,有些時候殺一個人,不一定非要别人動手哦!”
“也許,砰的一聲,自己就死了,哈哈哈。”
宗鐵勳癫狂大笑幾聲,拍了拍腦袋,轉身往外走。
噔噔噔噔…
一幫警力也都緊随其後的跟了上去。
很快這裡就空無一人,隻有秦銮通一個人。
幾分鐘之後,這裡才恢複熱鬧的場景,數百個飛行各地的旅客才進入這裡。
沒有旅客會想到,在這裡的幾分鐘之前,有宰相會在這裡議論天大的事。
而且議論的事情,甚至事關他們的生死,因為龍國一旦亂了,倒黴的永遠都是底層。
秦銮通臉色很是難看,但有一種不寒而栗,和隐隐的不安。
他總覺得宗鐵勳有一種莫名的自信,非常的兇有成竹。
他到底有什麼依仗?可以讓秦朗死?
搖了搖頭,不去想糟心之事。
轉身拿着登機牌去登機,回東江市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