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景慈是間諜?”
一處哨所内。
一聲驚呼陡然發出,九六衛統帥楊龍龍豁然起身,瞪大眼睛望着身前的第九隊長耿芳。
楊龍龍是整個九六衛的一把手,也是坐鎮邊境十幾年的老将,軍功無數。
昨日在争奪高地的戰争之中,他的副手,也就是九六衛的副統帥崔玉戰死,韓保國也戰死。
現在整個九六衛的統帥,就隻剩下了他這個一把手,多年袍澤戰友的犧牲,讓他悲痛之極,可他又很清楚身為邊軍遲早有這麼一天。
昨天哭了一夜的他,今天剛調整好情緒,于是就在這個時候,被手下的告狀給吓了一大跳。
“我隻是懷疑,還未被證實。”
耿芳也不敢肯定,所以隻能是一種懷疑,但即便是懷疑,也必須把這些告訴楊龍龍。
楊龍龍聞言眉頭緊皺,臉上的震驚消退,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種厭煩。
他并不是厭煩耿芳的多事,而是最近九六衛發生的事情太多了,讓他有些不厭其煩。
九六衛原本就特殊,本就是和南Y國在邊境問題上沖突非常多,時不時就要爆發拳腳鬥争。
現在徹底爆發了戰争,原本也算是獲得軍功的大好機會,可以讓這裡的邊軍封妻蔭子,不至于苦苦從軍數十載。
但是現在一個間諜,徹底打亂了楊龍龍的所有布置。
間諜啊,竟然出現在了九六衛邊軍這裡?你敢信?
這件事要是傳了出去的話,隻怕從他到下面的邊軍将士,有一個算一個都要被調換,而且一定會嚴加審問。
但若是趕到這個敏感的時刻,一定會影響整軍備戰啊,要知道秦朗不久之前才下達了任務,要拿下雪龍川。
可現在突然出現,或者說疑似出現了境外間諜,這可如何是好?
楊龍龍一時間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但不管如何做,隐瞞是不可能的,一旦被事後查出,整個九六衛的所有人都遭殃。
“你跟我去面見秦戰神!”
楊龍龍豁然起身,目光透着堅韌的決絕,既然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隻能如實上報。
現在秦戰神是九六衛的主心骨,也是這場兩國之戰的戰前總指揮。
至于他為何不稱呼秦朗為阙主或者秦宰,自然是因為稱呼這些一點都不霸氣,他還是喜歡稱呼秦朗為戰神。
國之戰神,唯秦家子!
五十年前的秦鳳山是,如今的秦朗亦然!
“這…能行嗎?”耿芳見自己的老大竟然要把這件事告訴秦朗,不禁有些擔憂。
若是秦朗知道這個消息,不問青紅皂白,把他們都給處理怎麼辦?
她對秦朗并不熟悉,隻知道他是龍國的宰相,也是金阙組織的阙主,也是龍國的戰神。
因為不熟悉和不了解,所以并不信任。
這也是為何她把景慈可能是間諜這事,直接告訴楊龍龍,而非秦朗的原因。
楊龍龍對秦朗卻是一萬個信任,如果連秦朗都不可信的話,龍國再無一個可信之人。
“跟我走,勿要多事!”楊龍龍瞪了眼耿芳,轉身邁步離開他的哨所,直奔北邊的雪地而去,那裡是秦朗儀事的哨所。
五分鐘之後,楊龍龍帶着耿芳站在了秦朗身前。
秦朗雙手撐在戰地沙盤的桌子上,把金色的龍國旗插在高地以及布羅河上,意味着兩地從這時就已經是龍國的領土。
既然是龍國的領土,那麼從今天開始便不可能再歸還給南Y國。
孫子,你們有本事就派兵來打啊!
“嗯,我知道了。”
等到秦朗聽完了楊龍龍的彙報之後,神色沒有一點變化,聲音也未有半點緊張的那種顫抖,情緒非常平靜,仿佛此事隻是小事,不值一提而已。
但實際上秦朗早就掌握了景慈的一切情報,若真是靠九六衛的情報隊來糾察的話,這裡早就成了篩子了。
可之所以秦朗一直不發動,并不是忌憚景慈的身份,隻是在釣魚執法而已。
沒錯,秦朗在釣魚,而且釣的還是一條大魚,從海岸的對面遊過來的異國大魚。
楊龍龍看到秦朗的反應竟然如此的淡定自若,似乎一點都沒把這件事放在眼裡,不禁心中越發的敬佩。
不愧是龍國戰神!
耿芳對秦朗原本并不了解,但此刻看到秦朗如此淡然的表現,心裡也不禁生出一絲敬佩,怪不得這麼年輕就可以身居高位,看來并不是靠裙帶關系上位,而是有些膽魄。
說起來多可笑,她不了解秦朗,反而把秦朗當成是靠裙帶關系上位的名家子,也就是二世祖。
隻是如今秦朗指揮戰争得力,連連大獲全勝,才一點點對秦朗有了改觀。
秦朗不知道她的想法,否則會糾正她的想法,這場戰争并不是靠他秦朗,而是靠九六衛的戰争們的英勇作戰,是靠龍國的國力雄厚,而非他的指揮得當。
秦朗唯一的貢獻是戳破窗戶紙,讓南Y國下定決心打仗,而龍國奉陪而已。
當然秦朗的貢獻誰也比不了,因為走出這一步到底有多難,誰都清楚。
楊龍龍和耿芳見秦朗不說話,隻是不斷的盯着沙盤反複觀看,于是敬軍禮之後,轉身走出哨所。
門外。
“派幾個人去景慈的房間搜索,看一看是否有什麼衛星電話或者高科技聯絡器的東西。”楊龍龍看向耿芳,對其吩咐道。
耿芳也早有這個想法,隻不過沒有上司的許可的話,她可沒資格直接搜查副隊長的房間,因為景慈畢竟隸屬于牧省軍區。
九六衛的邊軍雖然位于牧省的西南邊境,但是他們卻并不歸屬牧省管轄,而是直接歸将部直轄。
所以九六衛的将領們也并非都來自牧省軍區,而是天南海北都有。
隻是景慈來自牧省軍區,也就打上了牧省軍區的烙印,若是沒有楊龍龍的許可,她擅自搜查的話,無異于得罪了牧省軍區,打了牧省軍區的臉。
無論在哪裡,都有派系之争,軍中也亦然。
幾分鐘後,耿芳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場所,看了眼為自己守門的士兵,指了指他們。
“你們幾個跟我走。”
耿芳帶着他們,直奔衛所軍營。
最後來到了景慈的房間。
軍中的房間都不允許上鎖,哪怕是晚上也是如此,這是軍規所定。
耿芳一把推開景慈的房間,徑直走了進去。
龍國的邊軍從來都不搞特殊化,無論是高級将領還是邊軍戰士,所睡的房間都一樣大。
頂多在高級将領的房間裡面,多一個辦公桌,多幾本書,幾份文件,一個暖水壺而已。
景慈的房間也是如此,二十平米的住所,除了一張硬闆床之外,就是一架暖風用來加暖,還有兩個紅暖壺放在窗台,辦公桌也靠在床前。
“搜,專門找電子産品或者通訊産品。”
耿芳指着幾個士兵,對他們吩咐道。
之後她自己也動手去翻看。
幾個士兵都有些不明所以,他們都知道這是副隊長的房間,現在隊長讓他們翻副隊長的東西?這是為什麼?
但雖然不解,可是還是聽命行之,跟着耿芳一起,搜查起來。
一分鐘之後。
“報告!”
“這裡發現一個手表,有些奇怪。”
一個士兵大聲喊報告,之後從床闆的縫隙裡面找到一個用塑料膠粘住的手表,手表非常的小,甚至還不如大拇指大。
士兵将這塊奇怪的手表遞給耿芳,耿芳隻看了一眼,臉色唰的一下就變了。
之前隻是懷疑,現在…就是确定!
“你們駐守這裡,任何人不許進入,哪怕是景慈也是如此!”
耿芳急匆匆的拿着這塊比大拇指還要小的特殊手表,小跑到楊龍龍的哨所内。
她把手表遞給楊龍龍,楊龍龍拿過來仔細的看了一下,這是一塊‘機械表’是金色的。
但是外表似乎如此,可實際上卻沒有這麼簡單。
楊龍龍當年從軍之前就是電子通信學院畢業,所以對電器很精通,他隻擺弄了幾下就發現了貓膩。
“這是頻段發射器!”
“根據旋鈕所發出不同頻段的聲音,最後彙總到某處電台,然後通過分析來得到具體的情報。”
“如果所猜不錯的話,他房間或者他身上,肯定有編碼本!”
“去,繼續搜索,把編碼本找出來!”
“但是不要打草驚蛇,以免影響整裝備戰,甚至軍心凝聚力。”
楊龍龍吩咐之餘,更是急忙囑咐耿芳,千萬不能把這件事搞大,以免出更多的風波。
間諜雖大,但國戰更大。
景慈哼着小曲,從洗手間走回住所,然而當他瞥了眼住所内的幾名士兵,立即暗道不好。
于是他連忙往外跑,但是腳步聲卻吸引了幾名士兵的注意,見景慈要跑,他們猶豫着要不要追?
畢竟景慈此刻還是副隊長啊,他們不敢以下克上。
就這麼猶豫的幾秒鐘功夫,出大事了!
景慈自然知道自己暴露了,終究還是不應該在耿芳身上套話啊…
不過情報終究也發出去了,異國FUI那邊肯定接收到了。
隻可惜自己怕是…
“我是景慈,我是異國FUI的間諜!”
“你們龍國的九六衛邊軍戰士們,聽好了!”
“你們的作戰計劃,都被我洩露出去了,你們接下來肯定會死在戰場,你們死定了!”
景慈站在一處空白的雪地上,扯着脖子大喊起來。
既然已經注定無法逃脫的話,那就壞了龍國的士氣,讓其陷入混亂之中。
這樣的話就算自己死了,自己在異國的家人,也會被異國善待!
“抓起來,給我抓起來!”
楊龍龍聽到景慈的大喊大叫,尤其是喊的内容之後,登時大怒。
“耿芳,你幹的好事!”
他狠狠的瞪了眼身旁的耿芳,臉色鐵青陰郁。
他可是千叮咛,萬囑咐,務必不要把此事洩露出去,以防止影響接下來的大戰,以及戰士們的情緒。
結果,轉眼就出事…
這該如何與秦戰神交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