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都在那?”
就在衆人想看秦朗該如何表示的時候,卻見包廂的門外出現一道身影,一身闆正的黑色中山裝,一條黑色的褲子,以及一雙锃光黑亮的皮鞋。
當湯士林出現在門口的時候,王班三個人立馬便站起身來。
康連城也看向門口,随即便滿臉的驚喜之色,果然秦爺就是厲害,如此一來的話自己華遠航空的危機也大概沒什麼問題了。
康連城心裡面默默的想着,随即看了秦朗一眼,卻發現秦朗隻是面帶笑意的坐着,望着湯士林的出現。
湯士林的一聲打趣也讓包廂内的氣氛活分一些,當湯士林走進包廂之内,正準備打趣秦朗的時候,卻看到秦朗身旁的孔照祥以及趙元燕,頓時臉色一凝,而後快走三步,朝着孔照祥走去。
孔照祥也滿臉笑意的望着湯士林,伸出手去。
湯士林連忙擡起手來,與孔照祥握在一起。
“您怎麼來了?”
“這是秦朗邀請您的?早知道您來,我早就過來了,何必讓您久等。”湯士林滿臉笑意的主動出聲,語氣并沒有太多的奉承,卻聽的令人舒服。
能夠邁出一條腿的話,湯士林都死而無悔了。
孔照祥面對着湯士林,也更多了幾絲笑容對他說道:“哈哈,老湯啊,好久沒見了,看起來還不錯啊。”
“什麼時候去京城,到時候我安排你一頓?”
孔照祥的笑語一出,湯士林頓時滿臉紅光的出聲答道:“快了,就在這半個月之内了。”
“行,到時候我給你祝賀一番。”
“人老了,雖然不能新婚之喜,不能金榜題名,但是能夠去京城,也算是一大喜。”孔照祥滿臉認真之色的點頭,望着湯士林也很是感慨。
湯士林算是京城湯家裡面的左膀右臂,除了湯别之外,頂數湯士林的級别最高,如今湯士林進了京城之後,湯家的實力也必将提升一大截了。
也不知道對于京城世家權門而言,到底是不是好事啊。
當然這些都不是他所能考慮的,他隻是單純的為湯士林高興而已。
畢竟他與湯别同殿為臣,又是宰相裡面數一數二的排名,所以面對湯别的弟弟湯士林,他也多了幾分期待。
“沒想到啊?”秦朗也滿臉的驚訝神色,沒想到湯士林竟然不聲不響的就要離開乾省了。
秦朗忽然想起來,前段時間陳海來求自己,想讓自己幫忙運作一下,争取能夠更上一步。
隻是自己并沒有答應他,反而是言辭喝叱,拒絕了陳海的請求。
看來應該是在那個時候,乾省這兩位就已經暗中較勁,都想更上一層樓。
如今湯士林已經确定要上去,那麼就意味着陳海可能要原地踏步了。
秦朗想到這裡,略有些遺憾,不過也沒有什麼後悔的,這種事情他一向都是不參與的。
“秦朗,多謝了。”湯士林面色深深的望着秦朗,忽然說出了謝字。
秦朗先是一怔而後便也明白過來,湯士林為何要緻謝自己。
自己沒有答應陳海的請求,沒有幫助陳海運作,自然是間接性的幫助了湯士林,造成湯士林的勝利,陳海的落敗。
“有些話,不必說的太明白。”秦朗微微一笑,朝着湯士林點頭出聲。
湯士林自然明白秦朗這話是什麼意思,他至少能夠恪守底線,有很多事情不該做的就不會去做。
然而陳海之前為冒名頂替,為頂替科舉成績的那些權貴富豪子女張榜,為他們做主,成為他們的後台背景,與他們同流合污。
湯士林明白這個道理,并不是秦朗有意幫他一把,秦朗隻是站在了平民的身邊,看待這件事而已。
“行了大家都坐吧。”孔照祥滿臉笑意的揮了揮手,示意酒桌旁的幾個人不必拘謹。
而他則是看向身旁的趙元燕,對着她笑着介紹起湯士林。
“元燕,這就是湯士林,湯别的兄弟。”
趙元燕聽着自己丈夫的介紹之後,也伸出手來與湯士林握了握。
湯士林自然是不敢怠慢,他知曉這位女人是誰,故此多了幾絲謹慎。
“秦朗,你還沒給我倒酒那。”孔照祥這一刻繼續滿臉笑意的轉身看向秦朗,笑問了一聲。
秦朗面帶笑意的擡起頭來,看向孔照祥,見後者正滿臉期待的望着自己。
湯士林在一旁先是一怔,而後連忙附和道:“秦朗,快給孔哥倒一杯,孔哥可是千杯不醉啊。”
“湯老闆,他們…”馮侖聽了湯士林竟然出聲附和,連忙趴在湯士林耳邊,小聲嘀咕提醒兩句。
聞言,湯士林頓時懊悔不已,早知道有這樣的深意,自己便不該多這一句嘴,如此一來豈不是讓秦朗更加難做?
更有一種自己站隊孔照祥的意思,施壓秦朗。
心裡的懊悔,讓湯士林不敢再多言。
氣氛也在這一刻,略有些沉默。
大家都望着秦朗,還是想知道秦朗到底願不願意給孔照祥這個面子,這杯酒倒上,讓孔照祥敬康連城一杯酒,如此過往恩怨皆是雲煙。
“孔叔,您和趙嬸親自來,就是給我秦朗的面子,這杯酒應該給您倒。”
秦朗在這個時候,緩緩出聲說道。
聞言孔照祥臉上的笑容濃郁了幾分,更加的期待。
一旁的趙元燕也是面帶笑意的點了點頭,覺得秦朗還是識時務的,并不如傳言所言的那般,是臭脾氣硬剛派的代表。
然而很快他們的臉色就凝固和沉重幾分。
“但是很抱歉,孔叔,趙嬸,這杯酒,我不能倒!”
可謂一語擊破水中天,一石激起千層浪。
秦朗這話一出,登時讓所有人都面帶驚駭與不可置信,望向秦朗。
就連康連城都被吓壞了,滿臉震驚的望着秦朗,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他也想不通,為什麼秦朗竟然拒絕了孔照祥釋放的善意,但他也不敢多說什麼,隻知道秦朗既然敢拒絕,自然有拒絕的理由和膽魄。
趙元燕的臉色一瞬間就垮了下來,要多難看有多難看,身為長公主的她,親自來這裡賠罪,難道分量還不夠嗎?
這個小小的秦朗,到底要做什麼?真以為他現在如日中天,真的就可以為所欲為嗎?
秦朗自然看到了趙元燕的臉色變化,不過并沒有去理會和搭理。
趙元燕就算是生氣動怒,也對秦朗沒有任何影響。
“哦?倒要洗耳恭聽一二。”孔照祥臉色也不禁有些僵硬,他也覺得想不明白,為何秦朗不答應,确實需要給他一個道理和理由。
他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随便兩句話就能夠打發。
他的身份與地位都擺在這裡,若是他沒了面子,今日誰都不好過。
酒宴的氣氛已經非常冷了,這個時候就連湯士林都不敢多說半個字,所謂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他不是凡人,卻也和神仙有一步之遙,還是不蹚渾水最好。
王班,馮侖與沈豐都三個人,全部緊閉着嘴,靜靜的望着手中的酒杯。
康連城的女秘書,此刻滿眼小星星,崇拜敬佩的望着秦朗。
太帥了,怎麼會有這麼霸氣的男人?
若不是她自知自己地位卑賤,身子也早就被無數男人給用過,她真想勾引這位年輕的秦爺。
秦朗自然不知道女秘書的心思,他隻是看向孔照祥明顯不悅的臉色,卻并沒有任何緊迫感,隻是笑道:“自然有理由要和孔叔說一說。”
“老康,你過來。”秦朗擡起頭對着康連城示意一眼,後者連忙繞着桌子走到秦朗身後喊了一聲秦爺。
秦朗指了指康連城,看向孔照祥便道:“老康,是華遠航空的董事長。”
“這樣的一個人,矜矜業業三十年,縱然是個資本商人,可也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
“孔一泰的南家航空什麼情況,我不說也不問,隻是針對這種過分的行為,我不滿意。”
“孔叔想必也知道了,我手中有股份在華遠航空集團,那也就意味着我和華遠航空有很大關系。”
“孔一泰的做法損害的不僅僅是華遠航空,也損害了我秦朗的利益。”
“我對利益沒什麼太大看法,但臉面問題,不容置疑。”
“孔叔,如果孔一泰真想道歉,那就讓他自己來,沒必要您二老為他擦屁股。”
“說句不客氣的話,他到底是不是真心道歉,除了您二人,誰也不清楚。”
“我這麼說,孔叔和趙嬸明白了嗎?”秦朗連續幾句話說出之後,面色極其凝重與認真的望向孔照祥與趙元燕。
話落後,一片死寂,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