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有時間來東江市一趟。”
秦朗送走了國王趙麒一行人之後,坐在主宅的椅子上,撥通李玄狂的電話。
能夠讓他叫一聲大哥的,也隻有李玄狂了。
李玄狂此刻正坐在北王府飲茶,聽到秦朗打來電話讓自己去東江市,不禁心裡一緊,連忙問道:“是不是秦家出什麼事了?是不是…”
他沒敢問下去,他是想問是不是爺爺有什麼不測?
“大哥,如果給你一個選擇,你是選擇放下手中權力,認祖歸宗,還是…”
秦朗沉默了一瞬,然後開口問着李玄狂,但沒有繼續問下去。
但是他的意思,想必李玄狂已經很清楚明白了。
李玄狂聞言,也沉默了下去。
他已經知道秦朗打這個電話的目的是什麼了。
“爺爺是不是時日無多了?”
他沉默許久之後,開口問了一句。
秦朗嗯了一聲,語氣有些低沉的開口道:“這次我回家,爺爺比上次還蒼老,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我預測平平安安的話,還有不到半年的壽命。”
“你不是在九層佛閣拿回那麼多丹藥靈寶嗎?為什麼不…”
“爺爺不用!”秦朗不等李玄狂問完,便苦笑着回答道。
李玄狂頓時又是一陣的沉默,但他的沉默并非是放不下什麼權力的,本來這個北狂王或者說現在的北王,就不是他的,而是李家的。
隻是當年的北狂王,也就是他的‘父親’沒有兒子,所以才把自己過繼過去。
如今身世的問題自己已經明白,但他為什麼還繼續做着北狂王位置,是因為他想成為秦朗在朝堂的臂力,不想就這麼失去這一切。
并不是他貪戀權位,而是她很清楚,以秦朗的性格,以後肯定會遇到重大的問題,甚至有可能和當權者撕破臉,那個時候他這個北王就太重要了。
因為他掌握着關外省三十萬陸軍,一旦有變的話,他随時可以率領大軍南下,支援秦朗。
可如果他不再是北王的話,他就不可能再指揮這三十萬大軍的一兵一卒,到時候自己根本幫不上秦朗。
屆時秦朗一旦出現不測的話,自己毫無作用,隻能拼搏自己的古武境界,可又能殺幾個人?又能救秦朗多少?
他原本預計的很好,隻要國家有變的話,其實可以南北夾擊的,北邊有他,南邊有秦朗的徒弟趙庭。
加上東邊乾省和尚都市,都有秦朗的嫡系,也可以分擔一些壓力。
如此一來的話,拿下龍國是沒有太大問題的。
這也是自己和趙庭給秦朗留下來的退路,但如果沒有了他的話,光靠在高原省的趙庭,根本成不了氣候,他連京城都打不進去。
“大哥,我不會逼你,做你不願意做的選擇。”
“隻是爺爺臨死之前,就想看到你認祖歸宗。”
“這是他的心願,也是遺願。”
秦朗語氣沉重的開口道。
他又何嘗不知道李玄狂的心思?也知道李玄狂根本不是貪戀權位,而是為自己着想。
可有些時候,不可能魚和熊掌不可兼得,總要舍棄什麼。
“秦朗,我私底下叫老爺子為爺爺,已經是極緻了。”
“我不是一個感情用事的人,想讓我認祖歸宗的話,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國家姓秦!”
“但你持正,更不可能做個亂臣逆賊,所以這個可能性基本上為零,那麼也就意味着…”
李玄狂沒有往下說,但是意思已經很明白了。
那就是他不可能離開關外省,更不可能不做這個北王。
秦朗聽到李玄狂的話,心裡很是感動,但有些時候意外總會發生的。
而且李玄狂想要繼續做北王,繼續擁兵自重的話,也不太可能。
國王趙麒已經和自己商量好了,要一步步的瓦解掉藩王勢力,尤其是西王阿拉葉赫,以及北王李玄狂。
南王趙鶴堂因為是皇親,所以以及被瓦解掉了,把趙鶴堂調回京城享福去了。
而北王李玄狂,西王阿拉葉赫,才是趙麒的心腹大患。
自己為什麼要去兌省,為什麼也要做一個藩王?
就是以自己為魚餌,以自己為理由,可以讓趙麒順理成章的撤掉藩王,那樣的話無論是李玄狂還是阿拉葉赫,都不能反抗,否則的話就有二心。
當自己老老實實表示,自己無條件離開兌省那一刻,就決定了李玄狂和阿拉葉赫的命運。
原本秦朗做這件事,毫無心理壓力,因為這是對國家有利的關系。
國家的确不能出現地防藩王,更不能出現政務政令不通。
一個國家就是一個整體,不能因為某些人的存在而出現不合理的地方。
可現在李玄狂所思所想都是為了自己,那麼自己做這件事的時候,多少就有些愧疚感。
但如果自己和李玄狂說了趙麒的計劃,自己又會成為不仁不義的小人,左右徘徊,左右逢源,為了個人利益而放棄了國家利益。
“大哥,我說一句實話,即便有一天我和當權者撕裂,我也不會做反賊。”
“所以你和趙庭,就不要給我留什麼退路。”
“反正我死是很難的,大不了我就離開龍國,反正我國外還有幾萬億歐元,足夠我潇灑。”
“你也沒必要做亂臣逆賊,也沒必要給我留什麼退路。”
“老老實實的聽從國家的吩咐和調度,就可以。”
“但爺爺臨死之前,隻想看你認祖歸宗,這一點很重要。”
“甚至說起來,這個家主的位置,應該是你,因為你才是嫡長子。”
“雖然秦家的家主和關外省的北王不在一個等級上面,可不管怎麼說,這都是自己的家,自己的根。”
“所以我勸大哥仔細的想一想,最好能夠認祖歸宗。”
“好了,我就說這麼多吧,剩下就靠大哥自己做決定。”
“有什麼決定,随時跟我打電話溝通,爺爺他…還能堅持一段時間。”
秦朗笑着開口,然後挂了電話。
李玄狂握着手機,坐在王府的茶室沙發上沉默着,很久之後他才放下手機,臉上有些複雜。
“其實不必這麼暗示本王,本王豈能猜不出你去兌省的根本目的?”
“不僅是本王,就連阿拉葉赫,也猜到了。”
“但這是一個陽謀,是無解的東西。”
“除了反,不然的話隻能乖乖束手就擒,做一個閑雲野鶴的王爺。”
李玄狂什麼都知道,他不僅知道秦朗為什麼去兌省,也知道未來趙麒會用什麼方式,收回他們這些在外藩王的權力。
大家都不是傻子,不可能趙麒的謀略,不被他們所看破。
可這個東西就是陽謀,就像是推恩令一樣,你就算知道,可你還是抗拒不了的。
“也是苦了你了。”
李玄狂站在秦朗的角度看,發現秦朗是左右為難,不能跟自己說太清楚,又不想讓自己誤入歧途。
但自己這一切,都是為了他,都是為了自己這個同父同母的親弟弟。
“爺爺,你不該這麼糊塗啊。”
“我認祖歸宗,對秦朗有什麼好處?”
“反而會挑起秦家的内部,好不容易穩定下來的秦家,怕是又要分成兩脈,進行競争權力。”
李玄狂搖頭晃腦,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蹬蹬…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清脆的鞋子踩地的聲音。
這個聲音不僅隻有女人的高跟鞋才能發出,男人的皮鞋也可以發出這種聲音,隻不過略顯沉悶一些。
他擡起頭看了一眼,發現是自己的親随慈得章,也相當于是自己的義子了。
上次秦朗見過慈得章一次,還曾問自己要人,秦朗也欣賞這個從小就是啞巴的年輕人。
慈得章走進來之後,目光嚴肅的朝着李玄狂比劃了幾個動作。
他和李玄狂之間的交流,基本上就靠比劃,除了李玄狂能夠看懂之外,很少有人能明白。
因為慈得章比劃的也不是啞語,就是他和李玄狂之間的秘密動作。
李玄狂看到慈得章比劃之後,卻是猛然站了起來,勃然變色。
“你說什麼?異國要和南H國進行聯合軍演?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