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香兒怎麼都不敢想象,秦朗怎麼會開着一輛瑪莎拉蒂?
她雖然沒見過真的瑪莎拉蒂,可是她也見過網上的視頻,她還是知道這款車的價格很昂貴,或許相比于王喬的布加迪威龍要差了一些。
但絕對是有錢人,才能夠開得起,但秦朗開着車,還是震撼了她一把。
畢竟從小就跟在秦朗屁股後面,她對秦朗自問還是比較了解的,以秦朗的家世似乎沒有這個能力購買。
“香兒,你怎麼會和他在一起?”秦朗下車之後,便将吳香兒拽了過來,然後冷冷的瞪着王喬,眼中滿是冷意。
王喬被吓的渾身打顫,連忙解釋道:“秦爺,我可不是圖謀不軌,是我拉着香兒去醫院見她媽媽的,然後又把她送回來,僅此而已。”
“是這樣嗎?”秦朗将視線轉到吳香兒身上,冷着臉盯着吳香兒。
吳香兒從未見過秦朗這樣的時候,有些可怕,不禁心裡也有些狂跳,但她知道秦朗是擔心她,所以也并不怕。
“秦大哥,是真的,王大哥說的都是真的,他沒有惡意。”
“他今天還想給老爸跪地道歉,被我爸給攔住了。”吳香兒幫着王喬解釋,然後看向秦朗。
秦朗卻是眉頭皺的更緊了起來,再度看向王喬,眼中滿是冷意的問道:“你沒跪?”
“秦爺,我想跪,可是叔叔不讓啊,我也沒辦法。”王喬滿臉無奈的苦澀,他已經拼命的往下跪,還是被吳肥給攔住了。
他知道自己違背了秦朗的要求,但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算了,不跪就不跪吧。”
就當王喬覺得自己肯定要倒黴的時候,忽然聽到秦朗這話,頓時他臉色狂喜,激動至極。
不跪了,這次真的不用跪了,這就說明秦朗已經徹底原諒他了。
他心裡的石頭,也就徹底落地了。
“香兒,以後不要做陌生人的車,知道嗎?”秦朗還是勸着吳香兒,生怕她經不住誘惑變壞。
這個年紀的小女生,正是塑造完整的三觀時候,如果稍有不慎,一步錯的話,那就每一步都會走錯。
他不想吳香兒,成為下一個于菲。
當年于菲的家庭也是挺凄苦的,自己和于菲相處的開始,也是因為兩個人情投意合,最開始于菲也沒有嫌棄自己。
是後來,當于菲見識到了紙醉金迷的有錢人生活,便開始一點點的遠離自己,最後成了拜金女。
吳香兒絕對不能成為這樣的女人,秦朗也絕對不會答應。
如果她缺錢的話,自己可以借給她,但絕對不能走歪路。
“我知道了秦大哥,我不會這樣了。”吳香兒有些委屈的低下頭,她眼圈泛紅,覺得自己沒錯,自己今天是為了見醫院的老媽,又不是為了坐豪車。
秦朗沒想到自己的兩句話,讓吳香兒快哭了,頓時心裡有些不忍,連忙勸道:“好了,我沒說你做錯,我隻是讓你小心一些。”
秦朗知道吳香兒肯定覺得委屈,自己的語氣也有些重了,所以隻能哄着吳香兒。
吳香兒聽着秦朗朝着自己道歉,立馬有些慌張的連忙擡頭出聲:“不不,大哥你為我好,我知道,是我錯了,我以後不會亂坐别人車了。”
“他叫王喬,以後他就是你司機,你可以讓她載着你。”
“如果他不答應的話,你告訴我,我收拾他。”
秦朗看向王喬,眼中滿是威脅之色。
王喬連忙走過來,嬉笑着表态:“秦爺放心,以後我王喬就是香兒妹妹的司機兼職保镖,誰敢欺負香兒妹妹,我絕對饒不了他。”
“别貧嘴,拆遷款的事情,辦的怎麼樣了?”秦朗瞪了眼他,然後直言了當的問他。
自己之所以來這裡,就是為了這件事而來。
王喬聽到秦朗的話,便得意的咧嘴笑着回答道:“秦爺,我剛才親自把拆遷款送到叔叔手上了,一共一百五十萬,不多不少。”
“秦大哥,我媽這次終于能手術了,真沒想到拆遷款會這麼快就到了。”吳香兒聽到拆遷款的時候,臉上也滿是笑意,眼圈卻有些泛紅。
她覺得自己老媽真的是苦盡甘來了,隻要能手術,日子就可以變好,而她就可以追逐自己的大學夢,歌手夢。
“你蘇姐姐已經幫你媽媽,聯系好了省醫院。”
“事不宜遲,現在就安排轉院,然後立馬手術,病情不能拖。”
秦朗等的就是這一刻,錢到位了,立馬去手術。
耽擱一天,就有可能嚴重一倍甚至數倍。
吳香兒聽着秦朗的話,臉上露出焦急之色。
王喬見她着急起來,連忙主動出聲:“香兒,坐我車,我帶你回醫院。”
“用不着你,你該幹嘛幹嘛去。”秦朗不是好氣的瞪着王喬,然後拉着吳香兒上了瑪莎拉蒂的車。
秦朗開着車,直奔市醫院疾馳而去。
王喬望着瑪莎拉蒂消失在街道上,忍不住無奈歎了口氣:“是你說的,讓我做香兒的保镖和司機的,現在又用不到我了,真是的。”
“正好,我還有個飯局。”王喬咧嘴笑着,上了布加迪威龍。
嗡的一聲,車子就竄了出去,短時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隻能看到藍色尾氣飄在半空。
旁邊的小區居民,一個個都開始議論起來。
“喂,那個是吳肥的閨女吧?”
“好像是啊,這女孩怎麼認識兩個這麼有錢的?”
“誰知道了,指不定學壞了,變成了那種女人。”
“别瞎說,人家可剛考上京都大學。”
“喲,現在出來賣的,都是大學生,切。”
樹底下,這一幫婦女一邊嗑着瓜子,卻不耽誤她們的嘴巴,熱火朝天的議論家長裡短,絲毫不懂避諱,也不懂言多必失的道理。
她們也不知道,有可能無意的一句話,就可能對别人造成巨大的困擾。
秦朗和王喬都離開這裡,否則聽到這話,絕對讓她們後悔長了這張嘴。
市醫院,吳肥在病房裡面,削着蘋果,陪着病床上躺着的身體枯瘦,皮膚蠟黃的中年婦人。
“老肥,剛才那個小子,為什麼要給你下跪啊?”婦人歪着頭,忍不住出聲問道。
吳肥頭也不擡的繼續削蘋果,卻把前兩天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尤其是王喬威脅他們,要把燒烤了一條街全部拆除。
“他竟然是王氏集團的少董?不太像啊。”中年婦人瞪大眼睛,簡直不敢相信,那個好幾次要跪地磕頭道歉的年輕人,竟然是王氏集團的少董?
那可是王氏集團的少董啊,以後必然是王氏集團的董事長,王家的家主。
這樣的人物,在他們尋常老百姓面前,已經是頂天的神仙一般的人物,竟然會跪地道歉?
這讓中年婦人有些不踏實,甚至開始惶恐起來。
“老肥,閨女跟他走了,該不會出事吧?”中年婦人的臉色漸漸蒼白起來,聲音發顫的問着吳肥。
吳肥也心裡沒了底,正要拿起手機給吳香兒打電話。
就在這時,病房的門被推開了,還沒看到人,吳香兒的笑聲就傳了進來。
“爸,媽,你們快看,是誰來了。”
吳香兒帶着秦朗走進病房,吳肥轉身,就看到秦朗走了進來,臉上不禁露出笑意。
中年婦人躺在床上卻是皺起眉頭,總覺得秦朗很熟悉,可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嬸娘,我是秦朗啊,您不記得我了嗎?”秦朗走到婦人身前,望着骨瘦如柴的婦人,心裡格外的難受。
當年那個總能開朗大笑的,性格豪邁的嬸娘,如今一場病痛,便成了這個樣子。
婦人眼睛頓時泛起霧色,她幾乎在秦朗出聲前,就想起了秦朗的身影,隻是那個時候的秦朗,還是一個屁大點的半大孩子。
現在秦朗的這幅樣子,典型的大富之人,氣質都完全不同,她根本不敢認。
直到秦朗介紹自己,她才确定,這就是當年那個走街串巷的秦朗。
“混小子,你上哪去了啊,一走就是六年多,你老肥叔為了找你,差點把燒烤攤兌出去,你知道嗎?”婦人紅着眼睛,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一把揪住秦朗的耳朵,用了力氣。
但秦朗感覺不到疼,并非他有鋼筋鐵骨,而是婦人的确沒了力氣。
“嬸娘,我已經安排好了省醫院,現在就轉院,去省醫院手術。”秦朗眼睛紅紅的,嬸娘拎耳朵一點都沒變,自己小時候調皮的時候,她就這麼拎着自己耳朵,另外一隻手拎着吳香兒的耳朵,就往家走。
當年記憶猶在,如今卻病魔纏身。
但更讓秦朗堅定心思,嬸娘一定要治好,自己心裡尊敬的幾位長輩,誰都不能掉隊。
“孩子,省醫院花銷…這…”婦人一聽這話,頓時就緊張了起來,揉搓着衣角,有些猶豫和抗拒。
“你香兒妹子,快上大學了,這錢還是留給你香兒吧。”
“我的病我知道,手術也是浪費錢罷了。”
“省醫院,就不去了吧。”
“好不容易得了一百五十萬拆遷款,不能都花在我身上啊。”
“不去了,不去。”中年婦人搖着頭,然後躺在床上,閉上眼睛,淚水卻流了下來。
沒有人不喜歡活下去,然而她有所選擇。
女兒的未來,自己的生死,她選擇女兒的未來。
“媽,嗚嗚…”吳香兒聽了這話,格外難受的嚎啕大哭,抱緊中年婦人。
吳肥也是眼圈紅紅的,卻是攥緊了拳頭:“一定要去省醫院,錢沒了,我拼了命也能賺回來。”
“女兒未來我要,老婆我也要!”吳肥這個時候,做出這輩子最正确的決定。
秦朗露出笑意,朝着他豎起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