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叔叫我過來,既然是單獨相談,想必所說的事情應該很重要吧?”
秦朗開口,看向宗鐵勳。
宗鐵勳笑呵呵的搖頭:“其實也沒什麼重要的事,主要是有機會來龍國,就想見一見秦宰而已。”
“這一段時間以來,秦朗對于餘家兄弟還有兩新國都是比較支持的,對他們的幫助也很大。”
“我既然是餘家的總管家,又是兩新國的客卿,自然也要對他們負責。”
“所以秦宰對他們做的事情,也是讓我很感謝。”
宗鐵勳笑呵呵的開了口,腳步卻也沒有停下來,繼續跟着秦朗順着走廊溜達,也沒有什麼目的地,就是随便溜達溜達。
“哦?宗叔沒有事?”秦朗聞言不禁感覺許多詫異和不解,這個宗鐵勳到底打什麼算盤?既然沒有事情找自己,為何還要見自己?
至于他所說的理由,更是太過于虛假,自己根本不可能相信。
一個客卿而已,又不是兩新國的高層,一個老管家而已,又不是餘家兄弟本人,根本沒必要感謝自己。
所以秦朗聽了他的理由之後,立馬就意識到這是假的。
“是啊,真的沒什麼事。”宗鐵勳繼續笑呵呵的開口,絲毫沒有‘意識’到秦朗心裡面的疑慮和懷疑。
秦朗見宗鐵勳見自己可能真的沒什麼事,心裡的期待感也就沒了,朝着宗鐵勳淡淡的一笑,開口說道:“既然宗叔沒什麼事的話,我可能要先回去了。”
“龍國政事堂還有很多事,等着我去辦,請恕我不能繼續相陪。”
“相信我們專門負責外交的宰相們,可以招待好宗叔以及諸位。”
秦朗說着,歉意的一笑:“抱歉,我要回去了。”
“且慢走。”宗鐵勳見秦朗沒有和自己聊天的意思,立馬就要轉身離開,不禁心裡一急,連忙開口攔住秦朗。
秦朗轉身,面色更是疑慮不解的望着宗鐵勳,甚至眼中還多了幾絲警惕。
對于這種事情很敏感的秦朗,已經覺察出了宗鐵勳的不對勁,這個人找自己絕對沒這麼簡單…
他既然沒有事要和自己說,那麼到底意欲何為?是故意拖着自己?還是調虎離山之計?
此刻秦朗心裡面想了很多很多,但卻不動聲色的望着宗鐵勳,也不開口,隻是盯着對方。
宗鐵勳見到秦朗的臉色有些變化,就知道自己的舉動已經引來了秦朗的懷疑,但他并不緊張,依舊滿臉笑意的說道:“其實找秦宰過來,還真有一件事,隻是我不好意思說出來,故此才如此吞吐猶豫。”
秦朗聞言,眉頭舒緩了一些,但依舊沒有開口,等着後者繼續說下去。
宗鐵勳見秦朗根本不接話茬,也隻能心裡歎了口氣,隻能繼續編一個理由了。
“我聽說秦宰最近在對付外資?”
他必須找一個秦朗不會懷疑的理由,那麼隻有這個了。
最近在龍國,外資可是一件大事,甚至秦朗也因為這個外資,出現了生命危險。
而且在龍國内部的端家,堂堂的頂級家族權門,王後的家族,也深陷其中,難以自拔。
在這樣的情況之下,他也隻有提及外資這個理由,才不會被秦朗懷疑,畢竟他剛才先是說了無事,緊接着就引來了秦朗的懷疑。
他想要‘洗刷’身上的嫌疑的話,就必須找一個好的理由,打消秦朗的顧慮。
秦朗聽到他提到外資隻有,心裡瞬間就明白了過來,原來也是為了這件事而來的。
怪不得宗鐵勳如此吞吐,畢竟這件事現在在龍國幾乎已經是禁忌了,幾乎是談外資色變的程度。
更關鍵的是由自己主導,清除不合理外資。
那麼在這種情況之下,宗鐵勳身為兩新國的客卿,餘家兄弟的老管家,提及此事肯定會很為難。
“宗叔,你有事直言,沒必要如此吞吞吐吐,我不喜歡這樣的談話方式。”
“不僅浪費時間,而且毫無意義。”
秦朗直接開口,讓對方痛快爽利一些,自己可沒時間在這裡浪費。
宗鐵勳見秦朗這樣風風火火,也隻能繼續‘演’下去了,滿臉郁悶的開口說道:“我們餘家在龍國也有投資汽車産業,也是外資。”
“我希望能不能請秦宰高擡貴手,不要波及無辜,讓我們的利益受到損失?”
宗鐵勳無奈之下,也隻能如此開了口。
畢竟找不到話題的話,秦朗很快就會離開,而他現在還想好好與秦朗相處一會,哪怕再多半分鐘,他也願意。
秦朗卻沒有宗鐵勳的想法,或者說根本不清楚宗鐵勳的心思,他聽了宗鐵勳的話之後,隻是皺緊眉頭開口道:“如果你們投資的汽車産業是合理且合法正規的話,我們絕對不會為難你們,這一點請你們放心。”
“但是如果你們也做了和花豹汽車集團,或者阿裡法汽車集團一樣的違法事情,那麼對不起…”
“我不能幫這個忙,我是龍國的宰相,不是餘家或者兩新國的宰相。”
“我隻對龍國利益負責。”
“好了,事情既然已經說完了,我也該離開,宗叔請便。”
秦朗說完這些之後,匆匆擺手轉身走回會議室。
宗鐵勳目光複雜的盯着秦朗背影,并沒有繼續再阻攔秦朗,因為已經沒有什麼意義,明顯秦朗不想和他聊天,繼續問下去的話,隻能會讓氣氛越來越尴尬。
不過秦朗的這樣性格,反而讓宗鐵勳很是滿意,不愧是秦家的家主啊,就應該如此霸氣才行!
宗鐵勳臉上帶着笑意的望着秦朗背影,漸漸的目光一凝,臉上笑容收斂起來,多了幾絲複雜和掙紮的神色。
但這樣的複雜與掙紮最終都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堅決之色。
“既然已經見過了,那麼也就沒有什麼遺憾了。”
“該殺的,也就殺了!”
宗鐵勳說到此處,語氣透着蝕骨一般的寒意冷殺之意。
秦朗自然不知道此刻宗鐵勳的神色,他已經走回到了會議室之内,福爾坐在沙發上面,一句話都不說,臉上難掩郁悶之色。
他看到秦朗從後門走回來之後,也沒有去搭理秦朗。
秦朗看了眼他之後,朝着對面的兩新國的兩位國王,還有餘家兄弟笑着開口道:“諸位,我還有事,要回政事堂大樓,告辭。”
說罷,秦朗朝着會議室的正門走去。
身為龍國的宰相,自然不可能順着後門悄無聲息的離開,他既然來到這裡,代表的就是龍國。
秦朗推着大門走了出去,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門口。
原本福爾還生着郁悶的火氣,以為秦朗進來之後能夠照顧他的情緒,至少給他道個歉,哄一哄他之類的。
然而誰能想到秦朗進來之後,根本就沒搭理他,直接離開了…
這讓他臉色有些怪不住了,卻又不得不立馬站起身來,跟着秦朗一起離開。
否則他一個人留在國宴賓館的話,連去哪都不知道。
他一輩子都沒有來過龍國京城,更找不到任何地方,沒有秦朗的帶領,他就是一個瞎子聾子一般。
福爾緊趕慢趕的終于看到了秦朗的背影,快跑幾步追了上來。
“你為什麼不等我?”
福爾滿臉氣憤的瞪着秦朗,語氣更是滿滿的郁悶之氣。
秦朗推開車門,坐在專車裡面,回頭瞥了眼福爾,淡淡的道:“你是我請來的?”
“不是…”福爾聞言,搖了搖頭。
“你是龍國的貴賓?”
“也,不算吧?”福爾撓了撓頭,繼續回答秦朗,心裡滿是疑慮不解,秦朗這麼問是什麼意思?
秦朗冷笑一聲:“既不是我邀請你,又不是龍國貴賓,我為什麼要特地等你?”
“我知道你煉骨境八重強者,實力很強,還是殺皇的兒子,但是在我這裡,你就是福爾,僅此而已。”
“我也不需要你的保護,之前把你留在身邊,是不想駁了大伯父地守天的面子。”
“但既然你自己心裡也不甘不願的話,那就離開吧。”
“回去幫我帶話給大伯父,就說我秦朗謝謝他老人家,但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我不需要保镖。”
福爾聽着秦朗的這些話之後,腦子徹底就懵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不是我想象的場景啊?也不是我想象中的待遇吧?
他以為來到這裡之後,每天好吃好喝的供着他,秦朗為了活命甚至把他當成祖宗一樣服侍着,不敢得罪他福爾。
怎麼來到龍國之後,一切想象的都和自己不一樣?反而秦朗的态度完全和自己所想的相反。
“如果你不上車的話,我現在就走!”
秦朗看了眼愣在車外的福爾,淡淡開口問道。
福爾聞言,心裡又氣又怒,這個秦朗的語氣憑什麼這麼冷淡?自己是來保護他的,他這是什麼态度?
自己不遠萬裡過來保護秦朗,可是秦朗就是這樣的态度應付自己嗎?
福爾怒瞪着秦朗,雙腿不動絲毫,仿佛要和秦朗僵持到底。
秦朗卻根本不搭理他無意義的僵持,朝着司機開口:“走!”
唰的一聲,福爾手疾眼快的推開車門,一屁股坐了進來。
“别想甩掉我!”
他冷冷的開口,抱着雙臂,瞪着秦朗。
秦朗嘴角泛起一絲弧度,沒有再說什麼。
專車緩緩行駛起來,離開國宴賓館,直奔政事堂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