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車來接我,我在省醫院門口等着。”秦朗自然要給陳林這個面子,不僅是因為他是乾省的陳爺,主要是因為他是四大護法之首,是師父當年的合作夥伴。
陳林聽到秦朗的話,臉上露出喜色,連忙表示:“秦爺放心,我這就派車接您。”
“陳大哥,我讓張陽親自開車接秦爺。”張康平聽到這裡,連忙主動請纓。
陳林立馬詢問了秦朗,能否讓張陽開車接他,秦朗自然同意。
挂斷電話之後,陳林連忙對張康平說道:“快點讓你兒子開車,去接秦爺,就在省醫院門口。”
“好,我這就打電話。”張康平不敢有絲毫怠慢,連忙拿出手機給張陽打過去。
此刻的張陽正坐在自己的寶馬車裡面,回想着今天晚上發生的一切,隻覺得腦子漲呼呼的,酒卻醒了。
這時他手機響了起來,看到是自己老爸之後,立馬按下接聽鍵,但不等他說話,就聽到張康平噼裡啪啦的一頓教訓,然後讓他去省醫院接秦朗。
一想到那個可以調動士兵的年輕人,張陽心裡面便有些緊張甚至是畏懼,純粹是之前的那一幕給他吓壞了。
他又親眼看到秦朗把陳海都給罵了,外面的所有人都聽的一清二楚。
如今老爸的語氣明顯帶着緊張,這說明什麼?說明自己真的踢到鐵闆,不,是踢到鋼闆之上了。
放下手機之後,張陽立馬啟動車子,直奔省醫院而去。
而秦朗也和病房裡面的吳家三口人聊了一會,就離開了醫院。
吳香兒把秦朗送到了醫院門口。
“行了香兒,快回去吧。”
“嗯,秦大哥你慢點。”吳香兒揮着手,目視着秦朗走出醫院,然後消失不見。
她神色有些黯然,不過沒多說什麼,轉身走回醫院病房,繼續陪着自己的父母。
秦朗走出醫院,剛要坐在一旁的長條椅上,就看到在長條椅之上,躺着一個乞讨的流浪漢,穿着老舊的黑色皮衣,面前擺着一個碗,碗裡空空如也。
“你這是打皇糧下來的?”秦朗看了眼他,便忍不住笑着說起丐幫的行話。
打皇糧的意思便是落魄的意思,落魄之後來這裡乞讨。
流浪漢擡起頭,瞥了眼秦朗,眼中有些驚訝。
他沒想到秦朗竟然還懂行話,難道這年輕人也是江湖中人?
“落馬山下來,在北軌行走,如今在東杠吃喝。”流浪漢笑吟吟的出聲,又盯着秦朗。
他似乎在考驗秦朗對乞讨的行話理解有多深,如果隻是淺顯的了解,就說明秦朗隻是初入江湖的小子。
但如果理解很深的話,就說明早就浸入江湖多年。
秦朗微微一笑,這些行話自然是考不倒他的,便是笑着回答道:“打落馬山下來,遇到杠梁了?”
秦朗問他遇到杠梁的意思,也很簡單,就是問他是否遇到過東丐幫管事的。
流浪漢聽到秦朗的問題之後,臉色極為凝重,緩緩起身,然後坐在了秦朗的身旁。
“兄弟道幾?”流浪漢滿臉都是凝重之色,甚至心裡有些擔心,生怕秦朗就是龍國東部這邊的丐幫大佬。
“我不道,我是白條。”秦朗笑着搖頭,看向流浪漢。
道幾的意思就是問秦朗在丐幫什麼身份,哪個輩分的。
秦朗回答他是白條,意思就是說我不是丐幫的。
頓時,流浪漢松了口氣,聽了秦朗的話,他立馬坦然起來,也不再和秦朗說稀奇古怪的行話,開始說正常的話。
“兄弟,給點吃的吧,已經一天沒吃飯了,昨天在這裡就要了十塊錢,買了袋面包。”
“嘿,現在物價也是真貴啊,一袋面包就是十塊錢。”流浪漢苦笑着搖頭,感慨着。
秦朗死死的盯着流浪漢,目光不轉。
流浪漢被秦朗盯的有些渾身發毛,忍不住緊張的便道:“那個兄弟,我雖然乞讨,但我不喜歡男人,你…”
“一會跟我走,我帶你吃大餐。”秦朗沒理會他的嬉皮,而是認真的對他說道。
流浪漢聞言不禁一怔,而後臉上露出笑容:“還有這好事?哪家的口糧?”
“京州陳家,敢嗎?”秦朗戲虐的一笑,望着流浪漢。
流浪漢聞言不禁一怔,京州陳家?沒聽過。
他隻對江湖勢力有了解,當然沒聽過朝堂和富人家族。
“好,我命不值錢,就算兄弟把我賣了,我也至少能吃頓飽飯。”流浪漢咧着嘴巴一笑,露出大白牙。
秦朗對他很好奇,明明是乞讨的流浪漢,偏偏穿的還算整齊,而且十分的幹淨。
果然是落魄的大門大戶後代,就是不一樣。
就在這時,一輛黑色的寶馬車停靠在道邊,随即從車裡面走下來一個穿着範思哲名牌的張陽。
張陽看到秦朗竟然和一個流浪漢坐在一起,有說有笑的,徹底搞不懂這個年輕人。
他背景通天,能夠把士兵都喊過來,卻又可以和流浪漢有說有笑的。
這到底是一位什麼樣的人物?
不過他不敢怠慢,連忙走到秦朗身旁,此刻和之前在酒店裡面相比,完全就是兩個張陽。
先前的他嚣張跋扈,一副大家族公子自居。
如今谄媚恭敬,彎着腰看向秦朗,一點都看不出來這是張家的大公子。
他可是被張康平警告了,不能對秦朗有絲毫不敬,否則誰都救不了他。
“秦爺,我來接您的。”張陽很别扭的喊了一聲秦爺,要知道之前在清流酒店之内,他喊秦朗為小子,滿臉的不屑。
如今不得不卑躬屈膝,誰讓自己背景沒有人家厲害。
流浪漢也有些驚訝的望着秦朗,沒想到自己遇到的這個年輕人,如此的厲害。
一眼他就看出來這個張陽是大家族的公子哥,可他對秦朗如此尊敬。
那麼秦朗是什麼人?他越發的對秦朗好奇了。
而且他聽到張陽稱呼秦朗為秦爺,他姓秦?
“帶我倆去陳家吧。”秦朗拍了拍身旁的流浪漢,兩個人一起站起身來,然後鑽進寶馬車裡面。
張陽愣了一下,也不敢多說什麼,急忙上了車,開着車直奔陳家。
“啧啧,果然是豪車啊。”流浪漢咧着嘴巴笑着,擺弄着車裡面的按摩椅。
“你叫什麼?”秦朗笑問着流浪漢。
流浪漢眼珠一轉,便笑着回答道:“我叫道九。”
“道九?”秦朗呢喃一句,沒有再理會流浪漢,因為他知道這個名字是假的。
自從他看到流浪漢開始,他就感覺這個流浪漢不簡單,而且渾身有一股氣息,讓秦朗很熟悉。
但秦朗說不出來,到底為什麼熟悉。
并不是因為自己當年乞讨過一段時間,所以對乞丐格外的親切。
他的這種感覺和熟悉,仿佛見到了很親近的人一般。
張陽在前面開着車,時不時的瞥了眼後視鏡,滿臉的糾結之色。
看來過了今天,自己這輛車,是不能要了。
太晦氣了。
半個小時之後,張陽将寶馬車停靠在了陳家别墅的門外。
張陽主動下車,給秦朗打開車門,一副迎門車童的模樣。
秦朗走下車來,道九也緊随其後。
“啧啧,這麼大别墅啊?”道九望着眼前雪白一般的大别墅,簡直可以稱之為城堡了,實在是太漂亮。
隻是雖然道九如此驚歎着,秦朗卻看不到他眼眸深處的那種震撼和吃驚,甚至很淡然。
也就是說,他的所有驚歎,都是裝出來的。
這個道九不簡單。
就在秦朗觀察道九的時候,别墅大門打開,隻見陳林拄着拐杖走出來,身旁還跟着穿西服的張康平。
“秦爺,快請進,請進!”張康平不等陳林說話,他主動的跑過來,親切的咧着嘴笑着,迎接着秦朗。
張陽看到自己老爸這樣,越發對秦朗的背景好奇。
而同樣好奇秦朗的,還有道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