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男都是慣的喬義哲 第6章 .3
周沐仁本來坐在觀衆席上等演出,等主持人提醒台下的觀衆要關閉手機,他就把手機關掉了。
看時間,喬義哲應該化完妝了,怎麼還不見他出來坐,難道是他對古典樂不感冒,就一直躲在後台了?
眼看着觀衆席的燈光都調暗了,蔡小薰還笑嘻嘻地擺弄手機,周沐仁闆着臉要她關機的時候,她手機就震動了。
“馬上就演出了你還接什麼電話。
”
蔡小薰聽而不聞,一邊聽電話一邊對周沐仁挑眉。
挑釁的動作做了一下她就做不下去了,“老周,負責宣傳策劃的同事說後台出事了。
”
周沐仁看她臉色發白,就猜到事情非同小可,“怎麼了?
不會是臨上台前,鋼琴家把手指傷了吧?
”
蔡小薰一臉糾結,“鋼琴家除了驚吓之外一切都好,出事的是化妝師。
”
周沐仁一聽這話就懵了,“什麼意思?
”
“後台有人要謀殺洛先生,喬先生替洛先生擋了一刀,受傷了。
”
周沐仁愣了三秒,也顧不上一切是不是隻是蔡小薰的惡作劇,幾乎是用光速從座位上跳起來,沖到過道,再跳上舞台。
他的速度太快,工作人員想攔他已經來不及了。
周沐仁從舞台沖到後台,問了工作人員找到洛斐然的休息室。
洛斐然正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他身邊站着他的經紀人夏小姐。
夏小姐一臉憂色,一見到周沐仁就迎出來問了句,“周總監?
”
洛斐然也看到周沐仁了,他的表情卻沒有什麼波動。
夏小姐把周沐仁讓到門外,“洛先生情緒受到影響了,為了演奏效果,正在努力調節。
”
周沐仁目瞪口呆,“不是有人受傷了嗎?
”
“是,不過洛先生不想因為中途出了事故就取消音樂會。
”
“是他不想還是公司不想?
既然有人想殺他,你猜觀衆席會不會突然開槍。
”
“觀衆進門的時候都經過安檢,應該不會發生這種狀況……”
夏冉明顯底氣不足,周沐仁看她大着肚子,也不好跟她一般見識,轉而問了句,“警察來了嗎?
第一案發現場是哪?
傷者怎麼樣了?
”
“洛先生是在樓下的一個休息室遇襲的,監控錄像顯示兇手已經離開音樂廳了,傷者上了救護車,有我們的工作人員陪同。
”
“哪家醫院?
”
“應該去了最近的醫院。
”
周沐仁咬着牙跑出去,沖到停車場的時候遇到了早就等在那裡的蔡小薰。
“要我陪你去醫院嗎?
”
“不用了,你自己打車回家吧,或者留下來聽音樂會。
”
蔡小薰大吃一驚,“出了這種事,音樂會還照常舉行?
”
“公司的決定。
”
周沐仁坐上駕駛座,冷汗順着發梢滴到後頸。
蔡小薰系好安全帶,嗤聲笑道,“ncm越來越過分了,警察來了吧,沒封鎖現場?
”
連珠炮似的問題一概有去無回,周沐仁已經沒有心思回答她了。
蔡小薰猜到他是在擔心喬義哲,就試探着安慰他一句,“我聽說喬先生受的傷不是很嚴重,你不要太擔心了。
”
周沐仁腦子亂成一團,别人說什麼對他來說都沒有作用。
兩個人趕到醫院的時候,喬義哲還在手術室,手術室外的長椅上坐着溫卿赟。
他怎麼會在這?
更邪門的是,他怎麼比他來的還早。
其實溫卿赟隻比周沐仁早到了兩分鐘,他也隻不過剛剛才同護士了解了情況,在椅子上坐下。
周沐仁猶豫了一下,錯過了開場時機,就沒有主動同溫卿赟搭話。
反倒是蔡小薰走過去問溫卿赟,“先生是在等喬先生嗎?
”
溫卿赟看了一眼站在走廊對面的周沐仁,對蔡小薰點頭應是。
溫卿赟的笑容和美貌像*湯,蔡小薰被他一個是就搞的有點暈,嘴角不自覺地往上翹,“先生貴姓?
”
“溫卿赟。
”
他一邊說一邊伸出手,同蔡小薰握了一握。
蔡小薰笑容一僵,又馬上恢複如常,這個名字之前周沐仁調查過。
雖然隻查了些皮毛,也足夠說明問題了。
蔡小薰脫口問了句,“溫先生是喬先生的緊急聯系人嗎?
”
“啊?
”溫卿赟反應過來之後就馬上回了一句,“是的。
”
其實他并不是喬義哲的緊急聯系人,隻不過喬義哲被擡上救護車的時候他剛好打了電話來,醫護人員就通知他來醫院了。
溫卿赟對不遠處看都不看他的周沐仁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既然他也在場,那他撒個小謊也無傷大雅。
周沐仁的眼睛雖然不在,耳朵卻一直聽蔡小薰和溫卿赟說話。
緊急聯系人的事刺的他措手不及。
喬義哲從前很少設緊急聯系人,第一次跟鄭毅複合以後,他也曾短時期地留過鄭毅的号碼,第二次分手之後,他就徹底把鄭毅踢出了考慮;跟周沐仁在一起後,他也有一度把緊急聯系人更新成了他,後來發生了那些事,他就把他删掉了。
喬義哲也因為這個失落過,活了将盡三十年,居然連一個緊急聯系人的人選都沒有。
他被擡上救護車的時候,急救人員也問他有沒有可以聯系的家人,他在尴尬時,幾乎要脫口而出周沐仁的名字了,恰巧溫卿赟打來了電話。
命運這個東西真的很奇怪,緣分更容易分崩離析,人和人之間,有時候隻是缺了一點點的運氣。
喬義哲腹部的傷口不深,流的皿也不是特别緻命。
他在那個休息室忍痛的時候,想的更多的是他的手。
他剛才不該用手去握刀,他是靠手吃飯的,要是傷筋動骨失去了謀生的手段,下半輩子又要從頭開始。
被麻醉之前,他清楚地記得自己一遍一遍地問醫生,“我的手沒事吧?
”
醫生其實不是很理解,像洛斐然那種世界級的鋼琴演奏家,這麼在意自己的手還情有可原,可一個普通人為了一點皮外傷糾結至此是否有必要。
“我們會盡全力。
”
喬義哲手上的傷不是很嚴重,雖然有兩處正遇刀刃的地方傷口很深,卻也不是彌補不了的傷口。
手術做的很成功,喬義哲直到醒來也沒覺得特别痛苦,他的身體雖然扛得住,他的精神卻一直不是很放松。
人在面對危險的時候常常會爆發潛能,做出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事,可時過境遷之後,有的人會補償性地生出恐懼心。
喬義哲大概屬于後知後覺的那一種人,他在半夢半醒中不斷地在腦子裡重現當時的情形。
要是他當初隻顧自己落跑會怎麼樣!
要是兇手為了快點擺脫他,一連捅了他好幾刀直到把他捅死又怎麼樣?
他眼下的狀況不是最好,可也不是最糟,起碼保住了一條命。
雖然算不上嚴格意義上的死而複生,可喬義哲醒過來的時候,感恩和超然的心情壓過了之前的憤怒與壓抑。
就連得知真相後對周沐仁的失望也可以忽略不計。
畢竟和生死大事相比,這些沒所謂的愛恨情仇才是小兒戲。
所以當喬義哲完全醒來的時候,在病床前看到了周沐仁,就笑着對他說了聲,“謝謝你來看我。
”
周沐仁一開始是驚喜,可他仔細地看過喬義者的表情之後,就一點也笑不出來了。
他的态度雖然不是拒人于千裡之外,卻也絕對不是親近。
或多或少還帶着滿不在乎的冷。
喬義哲是因為洛斐然才受傷的,他的心裡不可能不郁悶,恨屋及烏地不想看見他,也是人之常情。
溫卿赟沒同周沐仁争奪喬義哲床前的位置,而是坐在病房的折椅上,等他們兩個人短暫的交流之後,他才起身上前,溫聲對喬義哲說了句,“我通知了伯父伯母,他們今天晚上到。
”
喬義哲的腦子轟地一聲響,傷口也突如其來的一陣劇痛,“你幹嘛自作主張?
”
溫卿赟繞到病床的另一邊,半蹲在喬義哲面前安撫他不要激動,“你出了這麼大的事,還想瞞着伯父伯母?
”
“我又沒死。
”
“你死了就晚了,你真想讓他們在你的葬禮上出現?
我在你家跪了那麼多次,好不容易才取得長輩的諒解,你又何必意氣用事,跟家裡和好吧。
”
喬義哲又何嘗不想和家裡和解,可他不願意和父母的重逢是在這麼一個狼狽的狀況之下,也不願意必須要通過溫卿赟這個中間人。
溫卿赟伸手撫了撫喬義哲的頭發,“别這麼激動,是我做錯了,可事情已經這樣了,你就原諒我一次吧。
”
喬義哲滿心被要和父母見面這件事占據了,他根本沒閑情理會溫卿赟暧昧的語氣和小動作。
可周沐仁滿耳聽到的都是溫卿赟暧昧的語氣,滿眼看到的都是溫卿赟暧昧的小動作,他所聽所見的都是跟他毫無關聯的人和事。
他被那兩個人完全隔絕在另外的世界,像個可憐的旁觀者一樣巴着高高的牆,可憐兮兮地往裡面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