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男都是慣的喬義哲 第5章 .12
鄭毅的臉黑的像鍋底,“我知道,你要幹什麼是你的自由,不用我管,反正你會說的也就這一句話了。
”
“不然你還讓我說什麼?
”
鄭毅有什麼話都到嘴邊了,又被他硬咽了回去,“我明天有個會面,大概沒辦法馬上搬,你讓我再住一晚吧。
”
這種坐地起價的行為也是醉人。
喬義哲見他神色憂慮,猜到他的會面非同小可,就沒提讓他明天走的事,“隻要你答應别沒完沒了的聒噪,我不介意再收留你一天,隻是……下不為例。
”
最後通牒下過太多次,他也不知道鄭毅有沒有往心裡去,可三天兩頭被趕這種傷面子的事,他大概也不想反複經曆。
“是你的經紀人要見你嗎?
”
“是啊,公司要評估一下我的未來預期到底是正資産還是負資産,洗白的成本有多大,才會考慮會不會再跟我簽約吧。
”
喬義哲其實是有點可憐鄭毅的,可最後還是忍不住諷刺他,“趕在合約到期的時候出事,你也真會選時點。
”
鄭毅自嘲一笑,“有些事現在也沒辦法判斷是福是禍,事情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我并不後悔。
”
“那你要闖出多大的禍才後悔呢?
”
“你明知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從前總覺得自己得到的不夠,心也總像是填不滿,失去一切之後,*反而變得單純了。
”
喬義哲從前聽鄭毅抱怨不少,聽他感慨的時候卻不多,搞得他也很想感慨,“你以前是不是覺得我低自尊?
”
鄭毅一點都沒打算掩飾他内心的想法,“我從前的确覺得你軟弱可欺。
”
喬義哲頭一低,“我就知道。
”
鄭毅忙又加了一句,“其實是我太過有恃無恐了,分開之前我總覺得你愛我愛的要死。
”
喬義哲輕嗤一聲,“今天也有人跟我說過類似的話,說起來也有點諷刺,我大概是喜歡過你的,否則一開始也不會跟你在一起,可是後來漸漸就連喜歡也沒有了,你别問我為什麼會容忍你,我自己也不知道,也許是因為習慣成自然,害怕改變,害怕不确定。
”
鄭毅詫異地看着喬義哲,他有多長時間沒這麼心平氣和地跟他說過話了。
要是他說的内容不那麼讓人心涼就更好了。
喬義哲拍拍枕頭,“你明天要會面,我身子不舒服也要休息,就說到這吧,謝謝你給我送止咳糖漿。
”
他的态度比剛才好了不知多少,鄭毅卻高興不起來,這種親切的疏離,還不如針鋒相對的沖突。
喬義哲一覺睡到自然醒,第二天起床的時候,鄭毅已經出門了,餐桌上擺着他買的早餐,旁邊放着止咳糖漿。
喬義哲熱了早餐,慢悠悠地吃掉了,他看着那瓶已經開封的止咳糖漿,到底還是擰開吃了一勺。
鄭毅回來的時候已經下午了,看他的狀态一點也不像一切順利的樣子,喬義哲就識相地沒有多問。
鄭毅見喬義哲默默地穿外套鞋子,就皺眉問了句,“你要出去?
”
“哦。
”
“去超市買東西?
”
“去畫室。
”
“星期天幹嘛還去?
給自己放個假不好嗎?
”
“畫畫是我的愛好,又不是負擔,去畫室就是放假。
”
“我剛回來你就要走?
”
“不然呢?
”
“我跟你去畫室玩?
”
“畫室什麼玩的都沒有,何況以你的身份,就不要随便跑來跑去惹人非議了。
”
鄭毅頹坐在沙發上,兩眼幽怨地看着喬義哲,“我一個人呆在家裡實在無聊,昨天我等你的時候就快崩潰了。
”
“你可以去醫院看望傷者。
”
“傷者已經轉到康複中心了。
”
“那你可以去康複中心看望傷者。
”
鄭毅長歎一聲,整個人倒在沙發上,“你晚上幾點回來,能一起吃飯嗎?
”
“你自己吃吧,不用等我。
”
喬義哲大概猜到鄭毅揣着一腔郁悶想找人安慰,越是這樣,他越不想留在家裡。
去畫室顯然也不是一個好選擇,他晚上出來吃飯的時候,看到了周沐仁的車。
連着兩天都看到他的臉,實在讓人承受不了,所以喬義哲就轉身要回畫室,打算叫個外賣。
驚鴻一瞥,周沐仁還是看到他了,直接就下車追出去,“義哲。
”
喬義哲本想裝沒聽見,可周沐仁越叫越大聲,他想忽視也忽視不了。
最後也隻能站住。
他扭頭對周沐仁說的第一句話就是,“你在我身上裝了定位器嗎,為什麼我在哪裡你都知道?
”
周沐仁的表情尴尬了一下,“一起吃飯嗎?
你大概有話要跟我說吧。
”
昨天也是,今天也是,他為什麼總說奇怪的話。
喬義哲一聲長歎,“本來是想吃飯的,可一看到你,我就什麼胃口都沒有了。
”
周沐仁露出困惑的表情,“看來鄭先生沒跟你說。
”
“說什麼?
”
“沒什麼……”周沐仁頓了頓,馬上又對喬義哲露出一個笑容,“我最近也食欲不振,一直都很想吃你做的東西。
”
這又是什麼套路?
剛才他說了一半的話是什麼?
喬義哲無奈地聳聳肩,“人想的和實際能得到的是兩回事,要學會接受現實。
就比如說我本來是打算吃完飯再回去畫一會的,可是現在也沒心情了。
”
“所以你要回家?
”
“不然呢?
”
“我送你一程吧。
”
“經過昨晚的事,你以為我還敢上你的車嗎?
”
“放心,我今天既沒有喝酒,也不會帶你去别的地方。
”
喬義哲将信将疑地看着他,“周沐仁,你還好嗎?
我是說你的精神狀态還好嗎?
我覺得你該試着去尋求專業幫助。
”
周沐仁輕笑一聲,“像你那樣去找心理醫生聊天嗎?
”
“不是沒有效果的,起碼在我最初出院的那段時間,心理醫生幫了我很大的忙。
”
說起來,周沐仁在他的情緒恢複裡起到了更大的作用,隻不過,他把他醫好之後又捅了他一刀。
周沐仁強迫自己把憤世嫉俗的說辭都咽到肚子裡,一本正經地回了喬義哲一句,“我會考慮。
”
喬義哲走到路邊,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坐到車裡不慌不忙地報出地址。
周沐仁眼睜睜地看着出租車從他眼前開走,好半天,他才鑽進自己的車裡,默默跟上。
喬義哲到家的時候,看到周沐仁的車跟上來,他就長長歎了一口氣。
他猜周沐仁從昨天開始就有話想對他說,可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想知道他要說什麼。
周沐仁把車子停好,亦步亦趨地跟着喬義哲走到他家門口,“我還從來沒有來過你家,能請我上去喝杯茶嗎?
”
“算了吧,你要是真的有什麼話,可以現在就言簡意赅地跟我說。
”
“這裡不方便。
”
“我家大概更不方便。
”
喬義哲轉念一想,這個時間,鄭毅可能還在康複中心,他又小小動搖了一下,“你最好真的有什麼重要的事。
”
周沐仁好不容易等到他松口,忙笑着點點頭,先一步走進樓門。
喬義哲一直跟周沐仁保持幾節樓梯的距離,沒話找話地解釋了一句,“因為是老式建築,所以沒有電梯。
”
看周沐仁的樣子,他似乎并不在意。
喬義哲掏出鑰匙開了門,一進客廳,他差點沒噴出一口皿,鄭毅穿着他的睡褲,拿着一瓶啤酒,四仰八叉地懶靠在沙發上看球賽,沙發一邊還擺着一大盆薯片。
周沐仁吃了一驚,表情一下子就僵住了。
知道和看到果然是兩碼事,他嘴裡像被人強塞了半顆檸檬。
喬義哲扭頭看了一眼周沐仁,“你還要進來嗎?
”
周沐仁酸的連假笑都擠不出來了,“看來你的确是不方便,改天吧。
”
不速之客離開之後,鄭毅才轉過頭來看了一眼喬義哲,“喂,吃飯了沒有?
”
喬義哲也不理他,走去卧室打開衣櫥,裡面果然團着一團鄭毅的衣服褲子,不用想也猜到這家夥是臨時換上他睡褲的。
這麼幼稚的事他也做得出來。
鄭毅在客廳對着喬義哲又喊了一句,“你到底吃飯了沒有?
是出去吃還是叫外賣?
”
喬義哲憋着氣走到客廳,把鄭毅的衣褲扔到他臉上,“現在又不是夏天,你光膀子幹什麼?
”
鄭毅擡手護住頭臉,小聲争辯一句,“身材好想露就露,你管得着嗎?
”
“我是管不着,你把我的褲子脫下來。
”
鄭毅翻上衣穿好,起身又要脫褲子,“你确定你要讓我脫,我裡面可什麼都沒有穿。
”
這家夥這麼高的個子穿他的睡褲,腳踝處露着一大截,搞得跟七分褲的效果差不多。
喬義哲冷冷地看着鄭毅,“脫下來直接扔到洗衣機。
”
“扔到洗衣機你穿什麼?
”
“這就不用你操心了。
”
喬義哲把外套鞋子穿回去,顧自出門吃飯,等他回來,鄭毅已經老實了不少,衣服也穿好了,睡褲也放到洗衣機裡洗了,“你幫我帶飯了沒有?
”
喬義哲把手裡拎的飯菜遞到他跟前,“你不是吃薯片喝啤酒就夠了嗎?
”
鄭毅歡歡喜喜地接過飯菜,“我還以為你剛才生氣了。
”
“我的确是有點生氣。
不過你也算幫了我一個忙,所以咱們扯平了。
”
“幫忙?
你是說幫你氣周沐仁?
”
“不管是不是誤會,他這回大概會知難而退了,不過這些跟你都沒關系,按照約定,明天你就把鑰匙還給我。
”
喬義哲還以為鄭毅又會說什麼亂七八糟的話拖延,可他居然什麼都沒說,隻坐在沙發前默默吃飯。
這倒省了他不少麻煩。
喬義哲吃了止咳糖漿,洗澡回房休息。
第二天一早起,鄭毅就不在了,茶幾上放着一把鑰匙。
事情解決的過于順利,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喬義哲身心舒爽,刷牙洗臉吃早飯,才美了不到半個小時,他的手機就響了,“義哲,我把錢包忘在你家了,你能幫我送一下嗎?
”
他就說那家夥不可能這麼好打發,果然又出岔子了。
鄭毅随後就給喬義哲發了一個衛星定位,是靠近郊區的一個咖啡館。
好端端的,他跑那麼遠幹什麼?
“你出門的時候自己怎麼不注意,我一會要去畫室,沒時間給你送東西。
”
“我在咖啡館消費了,要是沒錢結賬,老闆就要報警了。
”
“你怎麼說也是知名人士,刷臉不行嗎?
至于到報警這麼嚴重?
要不然你讓店家發我賬号,我幫你線上付款。
”
鄭毅黔驢技窮,越發低聲下氣,“你就幫我送一下吧,麻煩你了。
”
“我不明白為什麼……”
“大不了我答應你,你幫我這次之後我以後再也不煩你了。
”
他說完這句,也不容人拒絕,直接就把電話挂斷了。
喬義哲在沙發上找到了鄭毅的錢包,裡面塞得鼓鼓囊囊的紙币和一堆卡片,錢包的背面貼着當初他貼在手機殼上的那顆紅心。
喬義哲氣自己狠不下心。
“真是見了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