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對事件的好奇,我再一次來到了那片埋骨葬地。
犀牛皮棺椁依舊在那個坑裡面放着,坑中已然沒有了積水。然而,讓我怎麼都想不通的是,相距并不遠的陪葬坑内的水,此時依舊比棺蓋略高,将整個棺材泡在水中。
“抽水吧。”我對帶我前來此處的崔榮光說道,“不管你想要什麼,都得先把棺材弄出來再說。這麼多的水,我總不能讓八仙跳到水裡去擡棺吧?再說了,水有浮力,也有阻力。現在是整個被壓在水下,哪有人有那麼大力氣擡得起來了?”
崔榮光當即答應,立馬叫人開始清理陪葬坑内的積水。而我,則讓劉雲玖推着輪椅,繞着這塊地方,看周圍的風水走勢。
不看則已,一看,我就覺得這風水形勢并非是我看得懂的了。
我總覺得,無論是犀牛皮棺椁,抑或是這個所謂的陪葬坑,都隻是這個風水局之中的一個小部分而已。那麼大的風水葬地到底在哪裡?它跟崔榮光要找的大墓又會不會有什麼千絲萬縷的聯系?
我越想越覺得糊塗,越想越覺得自己對這片我從小生長的土地也許還是太不了解了。
“九嬌,你看這裡!”蔣毅峰突然叫了我一聲,我才發現,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跑到了那犀牛皮棺椁旁邊,正蹲在坑邊,向下望去。
劉雲玖連忙将我的輪椅推了過去,我坐在坑邊向下看,卻什麼離奇的東西都沒有看到,不禁奇怪道:“你讓我看什麼?”
蔣毅峰讓我等一下,遠遠地跑去那邊陪葬坑的位置,過了好半天,才吭哧吭哧的提着兩桶水過來。他指指坑裡面,讓我看好,随後,就将水潑了下去。
水潑入這麼大的一個坑裡,隻能算是杯水車薪。
但接下來,坑内的反應,卻讓我不禁皺了皺眉頭,心裡頓時反應過來,到底是哪裡不對了!
劉雲玖此時也正抻着脖子向裡面看,卻明顯是一臉的疑惑,對我說道:“小棺爺,除了陰氣,什麼都沒有啊!我什麼都看不到,你們看到什麼了?”
“看水!”我提示他道。
但過了一會兒,他依舊隻是一頭霧水的樣子,什麼都看不明白。
我隻能對他解釋道:“你看那陪葬坑裡面,水堆積得那麼深,這裡卻一點兒水都沒有。而且,剛剛流水的走勢也印證了我的想法。這犀牛皮棺椁下面怕是有東西!”
“小棺爺,你的意思是……”劉雲玖想了想,頓時瞪大了眼睛,嚷道:“這下面還有一層!”
“别吵!”我瞪了他一眼,看向崔榮光的方向。
那邊距離我這裡還是有些遠的,劉雲玖的聲音稍大,估計他們也是隻能聽到聲音卻判斷不出到底說了些什麼。想到這裡,我才稍稍放下心來,壓低聲音對劉雲玖囑咐道:“别說出去!否則,你來想辦法,幫他們把這口棺材挪開!”
犀牛皮棺椁,雖然名貴,而且亘古罕見,但卻僅僅是用來掩人耳目的。我已經可以想象到這下面有一個怎樣浩大的工程,而這樣浩大的工程在我的眼中,也就意味着巨大的危險。
怪不得,小鬼甯可讓我摔斷腿,也不肯讓我幫他擡這口棺材。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口犀牛皮棺椁下面,應該就是崔榮光等人苦苦尋找的那座大墓真正準确的入口。然而,不說能不能找到竅門,搬走這口棺椁。就單說他下面的東西,以我的能力就是遠遠不足以應付得來的!
崔榮光那邊人手足夠,給葬坑清水并不需要我們幫忙。但能埋得下十六口棺材的葬坑确實是算是很大,能夠沒過棺材的水,顯而易見也足夠多。而最讓他們難以理解的是,明明大家都幹得很賣力氣,但偏偏不見水位降下去多少。
一直清到中午,連一半都沒能清出來。
崔榮光不禁有些煩躁,繞着葬坑不停地轉着圈子。但出于面子之類的事情,他又不願意輕易過來問我。最後還是曾若可,看着被泡在水中的棺材,實在是心疼不已,才跑過來問我道:“小棺爺,這清水是不是有什麼講究的?如果有的話,還請你明白的告訴我們。否則,你看,這清水的速度也實在是太慢了些。”
我雖然并不是很清楚,但卻大概能夠猜到清水清的慢的原因。
陪葬坑中此時看到的水,已經不是我們剛剛來的時候看到的那些了。我看到水位下降,就知道他們确實是很賣力氣。隻不過,水量實在太大,水又并非是隻有他們能夠看到的那麼多。自然而然的,搞得慢一些其實并不稀奇。他們如果幹得快,我才不禁要懷疑自己杠杠的猜測是否是出了錯誤呢!
“清水能有什麼講究?賣力氣就是了!”我笑着對曾若可說道,“曾老師,我看這一時半會兒是幹不完的。而且,你看現在太陽那麼毒,陰魂禁不起曝曬,我不可能在這種時候開棺的。所以,幹得慢些也沒什麼,隻要天黑之前能夠弄完,就不會有什麼大事。”
經我安慰,曾若可并沒有輕松多少,一副面容,反而更加的擔憂起來。看他那文弱的書生樣子,在站在坑邊焦急地又看了一會兒之後,竟然也加入了清水的大軍,開始跟他們一起忙活。
隻不過,不管是體力,還是速度,他的幫助對于整個清水隊伍而言,都是杯水車薪罷了。
到了下午的時候,連崔榮光都忍不住過來問我。
我也沒什麼好的辦法可以講給他聽,我帶來的八仙早就在幫忙清水了,見他過來跟我抱怨速度慢,我也隻能說讓劉雲玖也去幫幫他們,免得他們說我們隻是知道袖手旁觀。
到了下午三點鐘的時候,清水的速度才明顯的快了起來。看着那口棺材再一次重見天日,崔榮光和曾若可等人的臉上也都露出了喜色。
我把劉雲玖又叫了回來,讓他招呼八仙休息一下,先準備把棺材擡上來。
如果能夠運走當然最好,如果不能,那就隻能現場開棺,看看裡面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了。
與此同時,我也不再到處轉悠,腦子裡盡量不去想什麼事情。待會兒無論是擡棺,還是開棺,依舊是要我來指揮。這種事情當然要做好準備,否則,我的一時疏忽,賠上的可不僅僅是我自己的性命。
經過雨水的沖刷,還有長時間的積水浸泡。這個時候,棺材基本上已經露出了它的本來面貌。我坐在一旁閉目養神,并沒有太過注意,直到蔣毅峰叫了我的名字,對我說道:“九嬌,你看,這棺材是不是不太一樣啊!”
我這才睜開眼睛,朝着坑中望去,仔細的審視起這口棺材來。不仔細看的時候還沒太放在心上,仔細看去,我才意識到,這口棺材,絕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