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君雖然着急,但是還能保持一定的冷靜,點頭答應下來。
兩個便衣很快就離開了三中,準備把情況報告給老劉。劉立帆跟這兩個五處的人也熟,再三叮囑,一定要好好辦事兒。兩個便衣走之前也是說,本來有案子那就得認真去辦,不然怎麼對得起自己肩膀上的徽章?
便衣走了之後,我問卓君,下面你準備咋整。卓君歎了口氣,說按警方說的辦,盡量拖一拖時間吧,等着九爺打電話過來,如果九爺非要自己把蔣萬發棋牌室的營業許可和房産證都交出去,自己也就隻能先照做了。
另一邊,兩個便衣回到局子,把情況報告給了老劉之後,老劉立馬成立專案組,調了一個中隊過來處理這案子。
老劉刑偵能力優秀,判斷出來,現在當務之急并不是查出來九爺的犯罪證據,而是應該先把保證人質安全。老劉立馬讓一小隊人去九爺家附近排查,既然卓君一口咬定受害人韓某的失蹤和九爺有關系,那隻要看着九爺,肯定是能找到有關受害人的線索。
于是,一小隊五處刑警同志穿着便衣就去了九爺的二層小樓,結果自然是撲了個空,發現這裡早就已經沒有人了。不過,這自然是不可能給辦案刑警帶來困擾。
僅僅一個半小時,警方又鎖定了九爺名下的另一個房産,直接派人過去盯梢。
當天,警方掌握了九爺和其子小九爺的動向,确定兩個人在這個新房裡貓着呢。于是,這一小隊便衣便開着兩台桑塔納,直接等在了九爺的樓下,看看他們到底有什麼動作。
同時,老劉在五處也是聯系了交通部門,并且在韓凱月從家到醫院的那條路上進行了走訪,看看能不能尋找到别的蛛絲馬迹,找到失蹤的韓凱月。
不過不得不說,一來是時間太急,二來也是九爺和陳大富是混了這麼久的老油條了,辦事兒極其小心。
九爺在家裡一直沒動,都是電話指揮,根本不會露出什麼破綻。而陳大富手底下這幾個人辦事兒也比較嚴謹,找的是一條人相對來說比較少,而且沒有什麼攝像頭的地方。
最終,警方找到了韓凱月失蹤的路段,在這個路段中,警方通過兩個商店的監控看到了韓凱月騎着車進來了,但是卻沒有出去過。而這個路段裡,事發半個小時之内,一共走了将近十輛車。這十輛車,每一輛都有嫌疑。
如果把這十輛車挨個排查一遍的話,至少也需要一天的時間。而這一天裡,能發生多少事兒呢?綁架這事兒,最打緊的就是時間,破案的時間拖一分鐘,人質就多一分危險。
就在五處專案組的人因為線索太多太雜,不知道該怎麼去剔除無關線索的時候,去韓凱月失蹤地段走訪的刑警又有了新的發現。
韓凱月的自行車被找到了。那輛自行車被一個住在當地的一個中年婦女撿走騎着,雖然車被那個婦女刷了層漆,但是因為韓凱月的自行車樣式比較獨特,所以好認。
當便衣刮下了自行車上新刷的那層漆,确認了是失蹤人員的自行車之後,便衣直接就給那老娘們弄走了,帶回局子裡面開始做筆錄。那老娘們雖然害怕,但是明顯沒受過什麼教育的她一口咬定車子就是自己的,不是自己偷的。
面對這麼一個潑婦,刑警也不想跟她耗太多時間,隻能保證隻要她能把當時的情況說出來,車可以送給她,另外幾個刑警再湊五百塊錢當作獎勵,給這個老娘們。
這個老娘們一聽,本來什麼都不願意說的她立馬竹筒倒豆子一樣,把韓凱月被綁架的經過全都一股腦說了。
而且,她還指認了當時綁架韓凱月的車是哪一輛,讓警方屏蔽掉了很多無用的線索。
給這個老娘們做完筆錄,一個刑警問她,既然你看見有人綁架了,為什麼不當時就報警?現在出警隻用十分鐘就能趕到案發地點,如果報警及時,這個綁架事件完全可以避免的。
老娘一翻白眼,說道:“又不是我閨女,我管這事兒幹啥?再說了,你們警察來了,我能把這輛自行車騎走嗎?對了,你們答應的五百塊錢呢?快點兒給我,我還得回家做飯呢!”
對于這麼一個老娘們,旁邊的刑警一個個都挺氣的。誰家沒有個孩子,看見孩子讓人家綁架了,就因為一輛自行車,就不管不問了?這人情冷暖,看得人心裡很膈應。
刑警湊了五百塊錢,讓這個老娘們走了,不管怎麼說,她能提供點兒線索,好歹也是讓案情往好的方面發展。
鎖定了嫌疑人車輛,老劉立馬開始聯系交通局那邊兒,尋找這個可疑車輛的行蹤。經過了兩個小時的排查,最終是确定這輛車去了北城區邊兒上的一片貧民區。
這塊兒地方,算是北城區最落後的一塊兒地方了,沒有超過五層的樓房,而且大多數還是上個世紀的老房子,就連三行街都比這邊兒看着好點兒。這裡,就是一副城鎮不城鎮,鄉村不鄉村的景象。
當年這塊兒有一個發展的機會,有個官員劃出這裡,提議搞開發,但是當時負責這個項目的人因為雙規進去了,這個項目也就擱置,當時聽見風聲,來這裡圈地蓋樓的人不在少數,一下子全都賠了本兒,所以這邊兒的爛尾樓也是一座接着一座。
因為落後,這邊兒基本上就是警方視線的一個盲區,知道犯罪嫌疑人把車開到這邊兒之後,警方也就失去了車輛的線索。
下面要幹的,就是對這塊兒不大不小的地方進行地毯式搜索,進一步确認人質和犯罪嫌疑人的位置。
這邊兒,警方的工作在緊張有序地進行着,但是因為卓君托劉立帆打了招呼,所以這一切都是悄摸進行的,九爺也并不知情。
卓君間接報了警之後,就回到了棋牌室,給棋牌室門關了,然後一個人坐在櫃台上,等着警方或者九爺那邊兒的消息。
崔仲一也被卓君趕回了家裡,卓君已經不想再讓崔仲一攙和這裡面的事兒了,畢竟崔仲一有點兒想走的意思,卓君也不像讓崔仲一走之前,還惹上一身騷。
我因為放心不下卓君的情況,晚上放學之後,我就要去卓君這邊兒看看。墨墨知道之後,當即跟着我,讓她的人一塊兒送我過來了。
卓君并不認識墨墨,雖然見到墨墨是開着路虎車來的,還随行了四個保镖,倒也沒在這裡留太多注意力,心裡隻擔心韓凱月的情況。
我和墨墨,以及她的那四個保镖一直在蔣萬發的棋牌室裡,跟卓君聊着這件事兒,墨墨都已經有點兒困了,靠在我肩膀上直打瞌睡,我便要離開,并且告訴卓君,如果有什麼進展了,一定要告訴我一聲。現在張俊豪和崔仲一身上都有傷,幹點啥事兒不方便,我卻可以幫他。
這件事兒馬虎不得,卓君也沒有跟我客氣,點頭答應了。就在我要走的時候,卓君的手機就響了,卓君看了一眼,立馬眉頭皺了起來。
“九爺!?”我問了一句。
卓君點點頭,然後按下了接聽鍵。墨墨這個時候也揉了揉眼睛,看着卓君。
“喂!”卓君說道,但是悄悄的,他按下了手機的錄音鍵。
九爺在那頭,開門見山:“怎麼樣,我給你一天的時間好好考慮了,你考慮清楚了嗎?東西你能不能給我送過來,天兒可晚了,不安全。”
九爺說話嚴絲合縫,不漏一點兒破綻,似乎是已經防備了卓君會錄音,并把這錄音的當成證據,所以說話說的卓君能聽明白,卻不能被當作什麼證據。
卓君剛要說話,九爺就補充了一句:“少說點兒話,隻用說有用的就行,你可别跟我亂扯,不然我立馬挂電話。”
卓君咬咬牙,說道:“你在哪兒呢,你告訴我,我現在把東西給你送過去!”
“呵呵,是個好男人呢!”九爺滿意地笑了,說道,“華益街這塊兒,你去那個小廣場等着,我去那找你!”
“行!”卓君答應。
“嘟――嘟――”九爺在那邊兒,把電話給挂了。
我見卓君打完了電話,直接問道:“現在去華益街?”
卓君點點頭,說道:“嗯,把這裡的營業許可和房子的産權證都給九爺送過去。”
“你送過去了,能給蔣萬發交差嗎?”
“肯定不能,但是我也管不了這麼多了!”卓君毫不猶豫地說道,“閻,你先回去吧,地點是華益街,就算是晚上,人也不少,他應該不能怎麼着我,你也不用擔心。”
我沒說話,卓君已經上樓,去拿他早就準備好的營業許可和産權證了。
我想了想,對墨墨說道:“墨墨,你能不能再送我跟着君哥過去一趟?他自己去,我不放心!”
墨墨揉了揉眼睛,看起來已經挺困的了,但是還是毫不猶豫地點點頭。
“謝謝你了。”我由心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