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什麼勁兒?”應能問道。
應天陽想了想,說道:“政界吧。一個案子,牽扯到的不光是公安機關,還有其他部門。想要真正平下這個事兒需要露面的人物,肯定不止陳剛國這麼簡單。這件事兒,真的是超過陳剛國的能力範圍了。有時候他想運作,但是這麼多人看着,他也沒這個機會。”
應能臉立馬就拉了下去,說道:“那,爸,真的就沒辦法了嗎?”
應天陽擺擺手,說道:“既然是你這麼重要的朋友,我再想想辦法吧,看看能不能找一個更位高權重的人來處理。”
“嗯……”應能隻能無奈點點頭。
……
北城區一個高檔别墅區。
羅小蝶低頭坐着,面前茶幾上是她親手沏的一杯熱茶。而對面,坐着的則是她的父母。
羅遙抱着膀子,冷着臉看着羅小蝶,開口說道:“你這不是胡鬧嗎?這麼大的案子,你求我去幫忙運作,這不是讓我犯錯誤嗎?!”
這話一出,羅小蝶低着頭,眼淚就開始啪啪往下掉。羅母看着心裡挺不舒坦的,低聲說道:“你好好跟小蝶說話,别吓着她!”
“不吓吓她,她就不知道這事兒是有多嚴重!”羅遙冷着臉說道:“這可是殺人的案子,牽扯到命案,誰敢碰?你看看她剛才說什麼?讓我想辦法把張閻撈出來!現在這孩子,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羅小蝶緊咬着嘴唇,低聲說道:“爸……就當我求你了行不行?救救張閻吧……他才十八啊,他不能進去,進去就全毀了……他本來能成為一個很好的拳擊手,有很好的前途,不能因為這事兒……”
“既然有前途,為什麼還要去做這麼沖動的事兒?!”羅遙說道,“他也是一個成年人了,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這麼大的事兒,不是一句‘沖動了’就能解決問題的!要不然,國家的法律都成什麼了?!這事兒,我辦不了,也不會辦,你死了這條心吧!”
“爸!”羅小蝶擡頭,淚眼婆娑地看着羅遙。羅遙絲毫不心軟,搖頭道:“不可能!”
羅母看女兒這個樣子,也是歎了口氣。但是她也心知,讓自己男人辦這事兒,且不說能不能辦,就算能他也不願意去辦。
羅遙直接起身,對于羅小蝶沏的茶,他是一口都沒喝,直接就要走。
“爸,我求你了好不好!?你就幫幫張閻吧!”羅小蝶見自己父親要走,差點兒就崩潰了,直接撲過去,跪着抱住了羅遙的腿。
羅小蝶一直就像小公主一樣,即使是自己的父母,也從來沒有這麼不顧一切地去卑微,去祈求他們的可憐。所以,羅小蝶這個樣子,直接就讓羅母淚奔,想要過來把羅小蝶扶起來。
“老羅,你看看你,哪兒能忍心讓咱家姑娘這樣?!這事兒,你想想辦法行不行……”說着,羅母就要過來把羅小蝶拉起來。
羅遙臉上掙紮的表情一閃而過,随即又恢複了冷淡,指着羅母說道:“你别管她!慈母多敗兒,你看看你,把她慣成什麼樣了!”
羅母瞪了羅遙一眼,還是過來把羅小蝶拉了起來,抱住了羅小蝶說道:“這不是你的閨女,你不心疼是怎麼着?!”
羅遙冷聲道:“都是因為你這麼心軟,她到現在也沒去澳大利亞!”
羅母無話可說,拉着羅小蝶,就要讓她坐沙發上:“行了,小蝶,這事兒你爸确實是不好管,你就别逼他了。他現在這個位置,盯着他的人多,萬一這件事兒被查出來,他被撤下來都是輕的。那個叫張閻的孩子,鋒芒太露,這也是一個磨練他的機會,就讓他長長教訓吧……”
羅遙冷哼一聲,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就要離開。
羅母說了什麼話,羅小蝶基本沒聽進去,她一看羅遙要走,立馬急了,哭喊道:“爸,你别走……你要是不幫張閻,我就去自殺!你知道我幹得出來的!”
羅母大驚失色,連忙呵斥道:“小蝶,你這是什麼話!?”
“我就是要張閻沒事!他要是有事,我也不活了!”羅小蝶豁出去了一樣喊道。
羅遙臉部肌肉一陣抽搐,頓時火氣就上來了,轉身兩步就回來了,直接一巴掌就打在了羅小蝶的臉上。
“啪!”地一聲脆響,羅小蝶被打得跌坐在沙發上,白皙的臉蛋兒上立馬浮現出來了一個手掌印。
羅母一下子就愣了,然後憤怒地退了羅遙一把,罵道:“你瘋了,怎麼能打你閨女!”
“再不打能行嗎?!”羅遙憤怒地像一頭獅子,羅小蝶也是一愣,以為這麼多年來,她也是第一次見自己的父親這麼生氣。
“你看看她剛才說的都是什麼話!?怎麼,拿你自己的命來威脅我呢?!為了一個臭小子,你敢跟我提自殺?!是不是我跟你媽這些年來忙,沒工夫管教你,你現在越來越不像話了!現在打電話讓張阿姨過來,好好看着她!學校那邊兒也讓她請假,讓她在家裡呆幾天,好好冷靜冷靜!”
羅遙憤怒地說完這些話,本是指望羅小蝶知道自己剛才的話太過分了,這件事兒也就這麼過去了。但是,他還是小瞧了羅小蝶的心。
他這一番話,還有那狠狠地一個巴掌,并沒有讓羅小蝶屈服。
羅小蝶捂着自己的臉,一邊流淚一邊喊道:“沒用的!張姨她看不住我,我想自殺,她也攔不住!爸,你是不是就是不願意幫張閻?!要是的話,你會後悔的!”
“你……”羅遙瞪圓了雙目,指着羅小蝶,氣得半天沒說出來一句話。
羅母連忙攔住了羅小蝶,哭道:“孩子啊,你别說了行嗎?!好好的,别讓你爸再上火了……”
羅小蝶沒有退縮,跟羅遙僵持着,用自己的性命要挾。
她如果真的想自殺,肯定不是一個保姆能看住的。要是羅遙真的一意孤行,那羅小蝶會不會出事兒,真的難說了。
良久之後,羅遙長呼一口氣,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看着羅小蝶,壓着自己的怒火說道:“行!我能幫你運作張閻的案子,但是,你得答應我的條件!”
“真的嗎?!什麼條件?!”羅小蝶大喜,連忙問道。
羅遙冷聲道:“我可以一個月之内,就讓張閻從裡面出來,但是他一旦從裡面出來,你立馬就要去澳大利亞!”
“這……”羅小蝶一愣,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父親的條件竟然是這個。
“怎麼樣,你要說行,我現在就打電話,如果不行,我立馬就走,再讓你媽雇三個保姆,一天二十四小時看着你。你好好考慮,給我答複。”
羅小蝶低頭,僅僅是片刻,就緩緩點頭,說道:“行,爸,我答應你。張閻一出來,我就去澳大利亞……”
羅遙臉色稍稍緩和了一些,立馬掏出了自己的手機,開始打電話。
……
三天之後,市公安局局長陳剛國結果多個上面打來的電話,讓他要求北城區五處,把北城之夜的案子秘密處理,不允許對媒體公開審判過程和結果。同時,市電台、報社各個負責人也是接到了上面的通知,讓其禁止報道關于北城之夜槍擊案的任何報道。
一時之間,北城之夜的槍擊案頓時就被媒體這邊兒封閉了,外人接不到一點兒消息。一般這種情況一出現,那就說明了這個案子,是要開始動手腳了。
陳剛國在這一行二三十年,自然有這個嗅覺。他也是意外,這種案子竟然有上面的人開始打招呼,要碰,這得是多大的魄力,才敢動這個?
不過,這樣也好,這幾天為了這個案子,陳剛國的電話都快被打爆了,他一直沒敢大動這個案子。現在上面人都給他透漏這個意思了,他也能順勢就把事兒給辦了。
應天陽說的對,沒有什麼辦不了的案子,就算是鐵案,隻要勁兒夠了,那就能辦!
而現在,常務副市長羅遙都幫着找關系了,再加上陳剛國,那這勁兒,絕對是夠了。
很快,陳剛國就把趙隊長叫到了市局總部,開始下達自己,以及上面的意思,讓趙隊長開始修改案情陳述。兩個人商量了一個下午,趙隊長才離開,着手開始準備。
而現在,還有一個比較棘手的問題就是江城那邊兒。雖然死的人是鵬帥,但是事兒是發生在了北城之夜,江城同樣是受害人。這個案子,就算鵬帥那邊可以辦,江城這裡卻是一個大坎兒。
江城也算是一個頗有地位的人,在北城區人脈也庭廣。這件事兒想往下壓,江城要是不同意,鬧騰起來,肯定也是一個麻煩。
所以,江城這邊兒,必須得交涉。
但是,陳剛國想了想,還是不打算自己去碰江城,于是他直接給黃老闆打了個電話過去,把事兒說了,讓黃老闆去處理江城這邊兒的事兒。
……
市裡的一家醫院中,江城雙目無神地躺在病床上,他的下身,還是一波一波地疼。旁邊,有劉海文,還有幾個北城之夜的内保,以及過來看望他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