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訓練,依舊是在河裡進行的。因為升龍有一個發力點就是小腿,所以,蹲跳對我來說也是提升升龍威力的一個很好的訓練,我對此樂此不疲。
一直到了晚上,吃完了晚飯,我們衆人在最大的瓦房中間,開始了來到這裡的第一個戰術分析會。
因為這裡實在是太偏僻,就連電都沒有,發電的東西是一個柴油發電機,在院子裡擺着,“轟隆隆”直響,為我們這裡的燈泡供着電。
山裡晝夜溫差大,我們每個人都裹着毯子,眼睛盯着彭雨帶過來的一個筆記本電腦。電腦上放着的,赫然是林昱在各個比賽中的視頻資料。
林昱在之前的新人王者賽中,遇上的硬茬子不少,但是我們怎麼看,都沒有感覺出有一場比賽,是他使出全力去打的。
唯一讓他陷入困境的,還得是周雲昊的前兩個回合,差點兒就讓林昱被淘汰,那場比賽,倒是讓我們看到了他頑強的生命力,挨了周雲昊這麼多重擊,又被壓制了這麼久,照樣可以快速回複過來,反敗為勝。
再之後,周雲昊也是慘敗,被林昱輕松拿下。
可以說,我們看完所有比賽之後得出的結論,就是林昱的抗擊打能力我們大概能看出個大概,很強。至于其他方面的能力,完全看不出他實力的上限。
而且,最恐怖的是在這麼多場比賽中,林昱遇上的對手風格也很全面,無論是強攻型,技術型,還是防守反擊型都有。但是這些選手無一例外,全都被林昱碾壓過去,毫無任何赢下比賽的可能。
林昱,真的是把一力破萬法演繹地淋漓盡緻,隻要他這輛戰車開起來,根本沒有人能夠阻止。
雖然早就看過林昱的比賽,但是當把這些資料反反複複看了好幾遍,琢磨其中的道道來的時候,林昱的比賽還是讓人心驚不已。
“這個孩子,風格真硬朗。”郎峰也是表達了對林昱的認可。雖然林昱現在遠不是郎峰的對手,但是以後成長起來,肯定是郎峰的勁敵。
彭雨把所有的視頻放完,然後看着我們,問道:“怎麼樣,有什麼想說的嗎?”
我舔了舔嘴唇,認真的說道:“毫無弱點。”
“對,确實是毫無弱點。”彭雨點點頭,說道,“打法太硬了,任何花招都沒有用,任何戰術都不畏懼,很像當年的夜塵。也怪不得,夜塵中意這個孩子,要收他當自己的關門弟子。”
“那這……”周雲昊歎了口氣,“張閻要怎麼打?本來,我跟林昱過招的時候以為,隻要我能搶占先機,先封住他的動作,就能找機會直接KO了他。但是這個方法很明顯失敗了。想要直接擊潰林昱的防線,我覺得怎麼也得中量級,乃至重量級的人才能做到吧?他的抗擊打能力太強,除非是全場保持我當時的攻勢,一直維持四個回合才行。但是人也不是機器,我的耐力算是非常好了,也隻是堅持了兩個回合而已……”
彭雨點頭說道:“周雲昊說的還是有些道理的,林昱的風格有一個特點就是慢熱,他不喜歡搶占先機,可能是覺得沒用,又或者是其他,跟他打,先發制人是對的。周雲昊當時差點兒赢下比賽,造成了林昱比賽中唯一的兩次重擊,也正是因為這個戰術的正确。”
頓了頓,彭雨又說道:“隻是,周雲昊輸了,也證明這個戰術雖然想法是對的,但是實施起來的難度很大,如果壓制不住林昱,那麼很有可能會走周雲昊的老路。”
我皺眉,說道:“那,彭雨哥,跟林昱到底應該怎麼打?!我的攻勢,耐力,都不如周雲昊,就算先發制人,也不可能有别的結果。而林昱一旦勢頭一上來,我夠嗆能夠頂住的。技術性的拳手林昱也打過,任何技術在他面前都沒有任何作用。我的能力,薛峰一定也都跟林昱透過底了,就算是障目,都很難對林昱産生什麼效果……”
彭雨打斷了我的話,伸出了兩個手指,說道:“兩個戰術!第一,學周雲昊,先發制人,找機會用升龍結束比賽。”
我吞了口口水,說道:“如果這個不行呢?”
彭雨說道:“那就第二個,硬幹!”
“什麼?!”不單單是我,郎峰跟周雲昊都是一愣。
跟林昱硬幹,這不是找死嗎?
一旁馬教練清咳一聲,說道:“這也是我跟彭雨商量出來的結果。林昱的氣勢一旦起來了,那在對他使用任何戰術、技術都是沒有意義的,唯一的方法,就是硬打,在氣勢上壓倒他!”
彭雨點點頭,說道:“對,隻能硬打,打得過,就能赢,打不過,隻能輸,沒有任何結果。雖然林昱是沙國人,體格跟咱們國人不一樣,但是說到底,都是這個體重量級的人,身體下的潛能和力量,應該是沒有任何區别的。到時候,就是要跟他拼身體,拼精神!”
“這……有點兒冒險……”周雲昊歎了口氣,說道。
他跟林昱交過手,知道林昱帶給對手的壓力到底有多大。我想跟林昱硬來,無異于雞蛋碰石頭。
彭雨倒是輕松,笑了笑,說道:“還有一個月,什麼都說不好。其實說到底,體重差不多,拼的,無非是力量跟氣勢,張閻能對抗那種泰山壓頂般的壓力了,對抗林昱還是有可能的。”
“所以,我總結一下下一場比賽的戰術,開始的時候……”
我們在這麼一個瓦房裡,商量了起來,一直探讨到了很晚很晚。
……
第二天一早,簡單地吃了點兒早飯,彭雨就帶我們去“洗澡”了。
所謂的洗澡,就是帶我們去了那條小河下遊的瀑布下,在瀑布的水潭裡面站着,就這麼任憑瀑布沖刷自己的身體。
瀑布不算很大,也不算很高。但是從上面流淌下來的山泉水這麼拍在身上,就跟後背背了一個百十公斤重的東西一樣,拍的生疼。
而且,這裡晚上的溫度低,此時又是早晨,山泉水也是冰涼刺骨。在這裡“沖澡”無疑是一種折磨,就連郎峰也是忍不住渾身哆嗦,并不是他身體不夠好,隻是這種訓練他也是第一次參與,不适應也正常。
彭雨還在岸上,叼着一根草,看我們三個在瀑布下面被拍地都快直不起腰了,呵呵一笑,說道:“早上的山泉水冷吧?冷就跳一跳,運動運動就暖和了!”
我們三個一聽,立馬就知道這可不是什麼“建議”,而是命令。
“我……我甯願冷也不願意在這裡跳……”周雲昊頗為無奈,我們腦袋上水嘩嘩往身上砸,壓得我們腰都快直不起來了,還讓我們跳,簡直就是在折磨我們!
但是,彭雨的命令也不能不聽。郎峰嘴唇凍得都發紫了,還是沖我們笑了笑,說道:“别嘀咕,讓咱們幹什麼就幹什麼。這訓練,可真有意思……”
于是乎,我們三個人開始在瀑布下面,開始趟着水跳高。
在這裡沖了将近一個小時,彭雨才讓我們上來,并且給了我們一人一條毛巾,讓我趕緊擦一擦身上的水,然後休息休息。
擦幹淨水之後,我立馬就感覺到自己渾身很快就由冰冷變得滾燙,顯然是我的身體之前在泉水裡,感知到寒冷之後在拼命地散發熱量,隻是當時在冷水裡泡着沒有什麼感覺。而現在身上的水都擦幹淨之後,這個熱就升騰起來了。
這熱量,全是燃燒我們早飯那點兒東西散發出來的。雖然距離吃完飯才僅僅一個半小時,但是折騰了這麼一通,我就已經感覺自己饑腸辘辘了。
彭雨似乎早就料到了這種情況,在他随身帶着的包裡拿出很多剝了殼的煮雞蛋,還有大塊的熟牛肉,讓我們吃一些補充補充。
不單單是我,周雲昊和郎峰也都餓瘋了,直接就把彭雨帶來的東西全都給吃了,風卷殘雲。
簡單休息了之後,彭雨讓我們穿上衣服,又開始繼續跑步的耐力訓練。不過跑步的路線,不在是繞着山腳跑平地,而是往山上跑。
山路是有的,很是難走,而且有些地方坡度很陡,手腳并用才能往上去。跑這種陡坡,對于我們來說能訓練自己的腳力,讓自己站的更穩。
接下來的訓練,就跟之前是一樣了,依舊是在湍急的河水裡蹲跳、上步、滑步。下午,再去一趟小河,然後回來打練習賽。
訓練課程安排地是滿滿當當的,這對郎峰來說,倒是還可以适應,但是強度上,已經是比我和周雲昊之前任何時候的訓練強度都要高了。
所以,在還沒有開始真正針對性訓練的時候,這種訓練就已經讓我們幾近崩潰。而周雲昊,是最先崩潰的那個人。
周雲昊在來這裡的第四天就病倒了,發低燒,全身無力,自然是沒有辦法繼續訓練下去,雖然不甘,但是周雲昊也隻能被從這裡送回去,到醫院去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