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的那顆紅色的石頭已經離地面越來越近,兩道紅色的的光圈依舊不知疲倦的在它周圍放大又縮小,白桐擡起頭望着它,刺眼的光芒很快讓他敗下陣來,他沒能看清楚那顆石頭到底是什麼樣子的,隻知道不久後它應該會落在地面上。
威爾斯拿着他的手杖在地上杵了兩下,他每次講話之前總是會做這個動作,他像極了一個領導人,事實上他本來就是,隻是他沒有領導人的架子,他把他們看作是他的孩子,隻不過,他從未有過孩子,也不知道對待自己的孩子該用怎樣的方式,他們的團隊總是發生着大大小小的矛盾,幸運的是歲數換取的經驗能很好的解決這些矛盾,他的新團隊至今為止還沒有出現過死亡的情況。
說出來他都會覺得自己天真,他希望他的團隊就這樣保存下去,可是有的事情怎麼可能會依照自己的期望進行。
威爾斯看了看所有人,他不知道今天是不是會有人離開,但時間已經不允許他繼續在這個地方醞釀傷感的情緒,他想了想,然後開口了:“你們曾經質疑過我為什麼要執着于那顆石頭,現在,我想在我還沒解釋清楚的時候,它就直接給了你們答案。”
威爾斯下一刻好像轉開了話題,他沒有繼續說這顆石頭。
“在遇見我的第一個新同伴何蕭之前,我在度過我最渾渾噩噩的時期,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時候的何蕭還在一家酒吧當酒保。”
“我現在的工作也沒好到哪裡去。”何蕭笑了起來。
“那我繼續說,那時候他正好下班,我也正好喝到酒吧打烊了回家,我們一前一後的走在了一條小巷子裡,我不否認,我是個很有錢的人,就是因為這一點,巷子裡的混混盯上了我,他們覺得一定能從我身上扒點什麼東西出來,不過是幾個小混混,我隻需要看它們一眼他們就得給我跪下,但是我沒那個心情,那是我唯一一次把自己的生命看得不重要的時候,等我再擡頭的時候,我發現自己還活着,那是多麼倒黴的一件事,何蕭坐在我的身邊開始和我說話。”
“威爾斯,那是你話最多的一天,我都不記得你到底喋喋不休的說了多久,我從來也沒想過一個老頭的眼淚能這樣讓我不知所措。”
“我告訴了他我十幾年間幹的一切,意料之中,他很驚訝,同時慶幸33區被一些人治理得很好,和以其他人一樣,他贊揚了我,然後滿腔熱皿的想要加入我的團隊,那樣子就好像我們将要去拯救世界,我當時并不同意,但他打動了我,他說同樣都是服務,比起店裡那些紙醉金迷的人,他跟希望是其他正受到迫害的人,但我是後來才知道他有着自己的故事。”
威爾斯說完笑了起來:“現在我才開始懷疑,你是不是隻是單純的厭煩了當酒保的日子了。”
何蕭也朝他笑了笑,沒有說話。
“威爾斯,能跳過我嗎?”朵兒微微的笑了笑說,她好像不願意回憶起當初的事情。
“抱歉,我還想說些煽情的話呢。”威爾斯停下來看了科林一眼又繼續說,“之後的科林就比較簡單了,我那次隻是帶着何蕭和朵兒去17區參加一個遠方親戚的八十大壽,真是羨慕那些歲數大的人,順帶一提,那個人算下來應該是我的表哥,也許我們還會見到他的,那時候朵兒正在街邊攤挑一些好看的飾品,她說想帶回去送給那群可愛的孩子們,之後我們看見了科林,他把布袋鋪在地上,在布袋上販賣着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我有些好奇,然後我就問他……”
“等一下,威爾斯,你忽略了一個最重要的環節,你是以國家的名義問的我。”
“有這麼一回事嗎?”威爾斯看向了何蕭笑了起來,“也許是吧,當時的他就像是被什麼人認可了一樣特别開心,之後我才知道,他這次在路邊販賣東西的原因并不是因為渴望得到某個人的認可,隻是因為他的母親生病了,需要一筆錢,真是一個孝順的孩子,我給了他那筆錢,同樣也看中了他的能力,之後我們去拜訪了他的母親,他的母親真是一個善良,美麗的人。”
“我想媽媽也同樣認為你是個善良的人,她聽到你的誇獎應該會很高興的。”這麼長時間了,他确實有些想她了。
威爾斯笑了笑又看向了青玉:“後來,我接到了情報,他們将會前往27區屠殺,我知道他們會把那裡變成地獄,我也阻止不了,但至少我可以救下其中的一部分人,青玉是何蕭帶回來的,我第一次看見她的時候,她就讓她青色的眼睛發着光盯着我,她沒有哭,縱使她已經孤孤單單一個人了,從擁有到失去的那種感覺我想我能體會,她很堅強,哪怕是現在也是。她加入了我們,并且一直努力學習着。”
“謝謝你,威爾斯。”青玉由衷的說。
“不用,要是我能阻止他們我會很坦蕩的接受你的謝意。”威爾斯擺了擺手看向了白桐。
“好了,話說多了我都會覺得自己矯情,我們要準備戰鬥了。”
“我?那個,我也被跳過了?”白桐指了指自己。
“水手,你的事情我們回答33區再慢慢說。”威爾斯對白桐說完,看向了衆人,“也許我有太多的東西沒說明白,但請你們相信,那顆石頭真的可能擁有改變世界的力量,如果今天我們沒能得到它,那也不要讓他們得到它。當然,就算是到了現在這個時候,你們想退出的也可以說一聲,我也說過,我不會強迫任何人,每個人都是一個獨立的個體,他不需要壓迫或是失去自由。”
白桐相信,現在就算是所有人想退出,威爾斯也不會阻攔,并且他依舊會獨自一人走上戰場。
“走吧,店長。”何蕭笑了笑,然後開始往前走。
所有有都開始移動着腳步,白桐笑了兩聲,他不明白威爾斯為什麼要把話說得這麼壓抑,就好像今天一定會有誰要死一樣,白桐覺得他缺少了一種東西,缺少了就算我立了十個flag也會用自己的實力拔掉十一個那種魄力,當然,這種魄力自己也不會有。
“科林,你不适合戰鬥,你等下找個安全的地方藏起來就行了。”威爾斯說完,又轉過身看了看白桐,還有他那隻依舊閉着的右眼。
“水手的話。”威爾斯沉吟了一下,說,“你和科林待在一起,要是你的眼睛能睜開的話,你就看情況出來釋放一次你的能力。”
“那你們不是隻有4個人了嗎?”白桐數了數,然後又确認了一遍。
“不用擔心,我們不會和他們正面交鋒的。”威爾斯說完轉身繼續走。
白桐看了看他們的背影,這個時候朵兒回過頭來朝着他笑了笑,他也溫柔的向着她笑了笑,他覺得剛才自己應該帶個照相機,也許能記錄下這美麗的瞬間,朵兒的笑容總是能讓他感覺到溫暖,他搖了搖頭,覺得自己不可能喜歡上她了,他隻是認為這是對一個關心自己的人理所應當産生出的好感。
白桐并不知道的是,有的時候人類的性命比他想象的還要脆弱,她也許這個時候對你笑,下一秒就會消失在這個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