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琦也不生氣,同樣回以微笑,“我知道你在泰國的成光公司經營得挺不錯的,這次被聘請到A市做祿薪小區開發項目的特别顧問,你可别說是因為你在建築方面的卓越成就。”
“這位警官,有些事你不信并不代表别人不信,我們都有信仰自由的。王總看得上我,讓我來給小區做做法事也屬正常生意往來,我不知道你們究竟在查什麼。”
任成功也把胳膊放到了桌面上,保持微笑對李琦說,“我對王總公司的業務是從不過問的,而且我也不懂那些什麼建築工程,我不過是混口飯吃,恐怕幫不了你們。”
“你在現場對我的同事說那裡不止一個怪物是什麼意思?”李琦接着問。
“哈。”任成功笑了一聲,看了我一眼道,“那不過是吓唬小女孩的伎倆,你何必當真。不過你這位小妹妹帶着那麼個寵物到處逛就不怕被别人盯上?”
“你是在告訴我,你已經盯上我的同事了嗎?”李琦平靜地問。
聽到任成功說自己帶着寵物,蕭笑心理的不安更勝。她第一反應想到的就是那蠢蠢欲動的陰暗靈魂,她一直覺得自己的力量和那東西或者說夢裡的兔子有關,可就連李琦和那個三隊的向卓揚都沒提過她身體裡面有東西,他居然一眼就能看出來。當然,也有可能李琦知道些什麼卻不告訴她,她這麼自我安慰着,但仍止不住冒出了冷汗。
任成功笑容更大了,“别擔心,我隻是覺得那隻鳥很少見而已,那麼弱的寵物還不值得我關注。到是你……”說着他眯起了眼,似乎想把李琦看透卻又碰上了什麼阻礙。
一旁的蕭笑聽到他說鳥,頓時有一種全身一輕的感覺,原來他說的是鳥。幸好,眼前的兩個男人都太多關注彼此而沒有注意到蕭笑神情的變化,否則估計又會有不少麻煩。
畢竟兔子的事也有可能隻是她的心理作用,甚至可能是精神裂什麼的,不一定就和什麼神秘力量有關。要是被人知道她有精神問題,估計沒有人會願意給她工作和她交往,所以還是先保密比較好。
任成功剛想接着說什麼,李琦就打斷道,“小區裡的究竟是什麼?”
還是這個問題,任成功又恢複了雙臂抱兇靠着椅背的姿勢,不過這次他收起了臉上的笑容,“我不知道。”
“我們已經派人去失蹤的工人老家調查。你應該還記得吧,就是在你做法的那些天失蹤的工人。以你在泰國的名聲,你應該不會在人祭這麼大的事情上出錯,那有一種可能就是選的犧牲有問題。”李琦一邊說一遍緊盯着對方的臉,他似乎從中讀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突然,李琦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你在泰國可能不知道,有些地方為圖吉利給孩子更改出生時間,或者在身份登記時出生日期弄錯,都不是稀奇事。”
随着李琦的笑容變成幸災樂禍的表情,任成功的臉開始變得陰沉起來。蕭笑在一旁仔細傾聽和觀察,完全是一種外行看熱鬧的狀态。她一點也不懂人祭的事情,也不知道這類事情都有些什麼注意事項或忌諱,不過出生日期修改或弄錯後得不到糾正的事情還是聽說過的。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任成功依舊嘴硬。
“樓都塌了,出了那麼大事,你确定公司的其他人都能夠說不知道嗎?到時候你成為所有事情的替罪羊,值得嗎?”李琦繼續笑着說。
“你不用詐我,我說了不知道。我在這裡隻是負責看看風水,求求福的,沒做任何違法的勾當,你們盡管查好了。”
“你這麼不配合讓我們很為難,你也知道我們的原則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可想清楚了。”
任成功偏了偏頭,看着李琦不說話,表情已經恢複了之前的面癱。看樣子他早就做好了應對警察調查的準備,畢竟敢用人當犧牲做法的,不可能莽撞行事。蕭笑又想到小區出事後開發商還請了其他的“神棍”來看場地和做法,這些時候任成功都沒有什麼動作,說明他這個人應該很不好對付。
眼前的這個男人像極了電視劇裡那些陰險又有些本事的大反派,蕭笑因此進一步認定了自己應該遠離這個人。可一想到工作,以後肯定避不開這類人,心裡又不免有些懷疑自己選擇這條路是不是對的。
“好吧,看來我們今天就隻能到這了。”李琦說着站起身,看來眼手表,“現在是晚上9點,你還有十幾個小時才能離開,希望你能再好好想想,想說了我們随時恭候。”說完,他不等任成功反應,朝蕭笑揮了下手就走了。
蕭笑忙不疊地跟上,最後忍不住看了一眼任成功,對方似乎知道她會看自己,竟然用一種我看透了你的笑容回看蕭笑。這讓蕭笑心理又不禁生起了一股夾雜着恐懼、憤怒、驚訝的複雜情緒,甚至還有那麼一點想要沖上去把對方暴打一頓的沖動。蕭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從樓房倒塌的時候開始,她似乎變得特别焦躁,完全不像平時萬事不當真的冷漠。
一種說不清的不安開始萦繞在蕭笑的心頭。
“你當時在現場真的沒有感覺到什麼異樣的情況嗎?”李琦邊走邊問蕭笑。
“并沒有。”蕭笑心虛的低着頭回答。
李琦歎了一口氣,“不怪你。目前情況确實有點複雜,誰也沒料到那東西會突然暴走,3隊的人說它很可能是被某種當時出現在附近的強大力量牽引出來的,也就是說,任成功警告你現場不隻一個怪物很可能是真的。可惜現在我們證據不足……”
“你對任成功有什麼看法?”李琦突然轉換話題,蕭笑不明白他具體問的是什麼,一臉茫然的看着他。李琦接着又補充道,“你們以前見過面嗎?或者聽誰提起過?”
蕭笑不明所以地搖搖頭,“昨天是第一次見面,我當時都不知道他是幹什麼的,隻覺得他很危險。”
李琦點點頭,“你的感覺沒錯,不過他似乎對你很感興趣,以後你要是再見到他盡可能離遠點。”
蕭笑想起剛才自己的莽撞,忙道歉,“對不起,李隊,剛才在那房間裡……”不等她說完李琦就揮手打斷,“那沒事,我本來就是想激一下你,讓你鍛煉鍛煉,他對你的興趣我也很意外。”說道這裡,李琦再一次看向蕭笑問道,“你昨天真的什麼也沒感覺到嗎?你手裡的那隻鳥呢,有沒有什麼反應?”
蕭笑堅持自己什麼也沒感覺到。她不敢告訴李琦真相,更不敢說她受到影響差點殺人,如果不是鳳默冉的鳥及時出現,她恐怕已經是殺人犯了。但是在自己現今唯一的依靠,且十分精明的隊長面前說謊,她又感覺底氣非常不足。心虛和不安讓蕭笑不知所措的時候,吳警官正好來找李琦通知警隊要開信息碰頭會。
吳警官是外表看起來已經接近60歲,皮膚黝黑而粗糙,可聽李琦提起他實際隻有不到50歲。隻因為常年在一線幹刑警,有些人會顯得比較老一些。蕭笑很不喜歡吳警官看自己的眼神,那就像一把刀,好像随時都能把她拆開來分析觀察一下,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對方是警察,蕭笑一定覺得他是黑社會的惡人。
吳警官在帶他們去會議室的路上簡單說了一下會議的目的。因為目前現場已經被李隊的人封鎖,雖然刑警隊已經和經偵的人通過氣,暫時打消了他們派人進去調查取證的計劃,但還是需要李隊去說明一下情況,因為目前的流程已經完全打破了常規,如果不是有上面壓着,隻怕經偵這邊的人要和他們幹架了。
蕭笑聽了很意外,為什麼警察辦案還會内部幹架?可惜會議室很快就到了,她沒有提問的機會。不過接下來的會議,已經完全能夠解答她的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