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紅日漸漸的從地平線升起,沒過多時,幹燥的沙風就卷走了晨寒。沙化的外妖域,氣溫瞬間攀升。盞茶過後,就已經烤的人熱氣狂冒。
這次易凡他們夜摸妖營,不僅吓的不輕,更是兇險的九死一生!
在付出相當巨大的代價後,衆人終于逃了出來。
當然,吓壞的衆人,沒有誰注意到那名妖将為何不來追擊。
在他們看來,也許是花千影的迷香陣起了作用。因為當武老三回頭的時候,他看到了一大堆的狗頭怪,在沙丘上亂摸亂撞,暈頭轉向的仿佛失去了方向感。
衆人口中含着一股沖勁,足足奔出有幾百裡路都不敢吐息。
易凡在确定妖兵真的沒有追擊之後,才放心讓狂奔的衆人稍作休息!
此時――
隊伍有三人昏迷不醒,一是最先受傷的南宮北,一是被武老三打暈的百裡無痕。第三個,當然是屁股上插着一截骨頭的驚無罪。
大忽悠不是人,不包括在内!
易凡也受創匪輕,大忽悠帶來的反沖擊,讓他有一種内府被撞碎的感覺。此時還能清醒着,已經是他在強撐了。
南宮北最先受傷,而且,是傷勢最重的一個,至今仍昏迷不醒。
若非易凡還能感覺到他輕微的呼吸,甚至都以為南宮北死了。
此時,易凡頗為感激丹死人。
半年前,要不是月半名逼着自己又是吞丹藥,又是泡藥池。以他原先的那副體格,即便到了執星境,估計也在那斧刃之下一命嗚呼了。
“大家稍作休息,此地兇險,不能久留!”易凡拍拍小胡椒,讓它放下南宮北和自己。
“吼!”小胡椒貼着沙地把南宮北放下,随後緩緩跪伏身子,讓易凡滑下來靠在自己身上。
“究竟是怎麼回事,剛開始不是好好的,怎麼突然之間我們就聽見妖軍的大營裡呐喊四起!”花千影揮了一把額頭的密汗,疲憊的坐在了沙地上。
“還不是因為這個雜種!”武老三奮力一甩,“砰!”的一聲把百裡無痕砸在了地上:“我們正在偷聽軍情,這個狗東西居然偷襲我易老大。”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我的天,不是我要跑啊,是你們讓我跑的,我是打算死守那裡的。”李巨蛋一臉委屈的把寬劍丢下,一屁股坐了上去。
易凡擺擺手,一臉蒼白道:“不礙事,三哥,把他弄醒!”
“唾……唾!”武老三朝着手心裡噴了倆口唾沫,拽住百裡無痕舉掌就要打。
“等一下,無痕是我們的同門。我看此事必有誤會,還是讓我來吧!”花千影身子一挪,纖纖玉手滑過百裡無痕的鼻下。
刹那間――
一股潤人心脾的香氣蔓延開來,讓人為之一振奮。這是花堂弟子獨有的秘術,可以起到很大的提神效果。
“咳咳……啊,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錯了,我錯了啊!”百裡無痕剛一清醒,立刻就臉色大變,他直接趴伏在地朝着易凡開口求饒。
“呸……!”武老三一口濃痰吐在了他的頭頂,面容一猙獰,把手按在了腰間的軟劍上。
“等等,你讓他解釋一下啊!”花千影阻攔道。
“呃!”李巨蛋撓着腦殼呆在了當場,雖然他也很讨厭這個百裡無痕,但畢竟大家是同門師兄弟。即便不在西境,也不能說殺就殺啊。
“找個充分的理由給我聽!”易凡語氣森冷,他打開乾坤袋,吞服一粒溫神養身的丹藥。随後,又朝着南宮北的嘴裡塞了幾顆護心丹:“你隻有一次開口的機會,想好了嗎?”
“我說……我說!”百裡無痕吓的渾身打抖,他現在一條手被廢,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雖然易凡和南宮北也失去了戰鬥力,可武老三這個旋照二重也不是自己能對抗的。
“趕緊說,若敢胡編亂造半個字,三爺我要你皿濺當場!”武老三一把抽出軟劍,架在了百裡無痕的脖子上。
百裡無痕當即吓的面無人色,結結巴巴道:“我……我……我是想,想……”
“讓我來說吧!”夜幕無聲無息的從衆人身後走來,他鄙夷的撇了百裡無痕一眼。同為外門的首席弟子,他很不恥對方這種德性:“因為殺了你,他就能成内閣的弟子。”
“夜幕……你……!”百裡無痕剛想呵斥,卻看到易凡的眼神裡,猛的閃過一絲皿光。
“哼……恬不知恥!”夜幕指着百裡無痕道:“姜一劍在外門時就是風堂的大師兄,風堂向來都是方進栽培的對象,易凡師兄這下你明白了吧?”
“原來如此,看來方進恨我入骨,始終沒有放下。”易凡輕哼一聲,頗為無奈道。
姜一劍原本就是方進的嫡傳弟子,他雖然不是内閣的核心種子。但在倆年前,就突破到旋照一重。從這一點來講,他比尋常的内閣弟子都要強。
易凡深刻記得姜一劍說過的話,他要挑戰第十劍,還要擊敗南宮北。可惜,出師未捷身先死,竟然栽在了易凡的手上,送給了易凡一份參與西境實戰的大禮。
“殺了你,他就能接替姜一劍的位置,能得到方進的栽培。想來,這次我們出來,他之前的挑撥和背地裡的陰手,完全是聽了方進的安排。”夜幕走到易凡的身邊坐下,關懷道:“易凡師兄你沒事吧?”
“無礙!”易凡笑了笑,沒看出來,夜幕不僅身手不凡,心性也還不錯。
“你還有話說嘛?”易凡一臉陰沉的看向了百裡無痕。
百裡無痕死死的咬着牙,盯向夜幕的眼神裡充滿了嫉恨。若眼神可以殺死人的話,估計夜幕已經被他碎屍萬段了。
“呵呵……沒錯,他說的一點沒錯,就是這樣!”百裡無痕慘笑倆聲,卻突然咆哮起來:“可我也是被逼的,我要不這麼幹,方進就會殺了我。易凡師兄,如果是你,你會怎麼選擇?是殺掉目标成為内閣弟子,還是年華正茂被人扼殺?我還沒娶親,我還想繼續修行……”
百裡無痕說着說着,竟然痛哭起來:“我隻想好好的修煉,可是我的能力有限。即便成為風堂的首席弟子,卻因為劍緣太低,一輩子也無法進入内閣學習高等的劍訣。師兄啊……你能明白我的無奈和無助嗎?我也是迫不得已啊?”
易凡安靜的聽着,沒有說話。
無論身處何時何地,隻要有人的地方,就有競争。
勾心鬥角,陰謀暗算,要嗎死,要嗎強。這是物競天擇,适者生存的恒古緻理。
“我原諒你!”易凡冰冷道。
“易老大……你!”武老三一驚,接而憤怒道:“他差點殺了你啊,而且,你現在的重傷,都是因為他,他差點害死了我們所有人。”
“我不是有意的,真的不是有意的。我隻想完成任務回去複命,武師兄,我求求放過我吧!”百裡無痕一扭頭,拽起武老三的衣擺,就連叩了三個響頭,一邊磕頭一邊哭。
“哼……!”武老三奮力一甩,把衣擺從對方的手中抽離。雖然此時氣憤難當,但是看到對方磕頭賠禮,武老三的心也軟了。
“我看算了吧,這件事我們還是不要聲張的好,畢竟……畢竟!”花千影把接下來的話憋了回去,她實在沒有想到,令人尊敬的方老劍師居然是這種人。
“千影,謝謝你,謝謝……嗚嗚!”百裡無痕揮着淚水,正想感謝。
倏然――
“噗嗤!”一道光影從一側飚出,一擊穿在了百裡無痕的兇膛。
“你……你……為什麼……”百裡無痕指着易凡的方向,臉上寫滿了不解。可口中的話再也說不出來,因為他的心髒上插着一把劍,這利劍仿佛魔鬼一樣抽走了他所有的力氣。
陽光下,一道寒芒耀的人眼睛生疼,讓看到的人心裡發寒。劍身揮發着一層水汽,劍刃光亮無比,異常鋒利。但不知為何,卻彌散出一股濃濃的腥雨味道。
“噗通!”百裡無痕的頭一歪,身體無力的栽倒在了沙地上,霎時,暗紅的鮮皿從他的身下滲入了沙中。
“死有餘辜……咳咳!”南宮北因為運氣的緣故,震出了倆口鮮皿。
“額!!!”衆人一臉震驚的看着他,張着口卻說不出半句話。
易凡也是吃了一大驚,南宮北什麼時候醒過來的。更是二話不說,直接就殺了百裡無痕。
“他已經知錯了,而且,錯也不在他!”易凡呵斥到。
“可笑,你原諒他,不代表我也原諒他,我差點死了你知道嗎?”南宮北怒瞪易凡。
“你還是一點沒變!”
“你也一樣還是愚蠢無知,婦人之仁……呵呵……哈哈哈!”南宮北跌跌撞撞的站起,來到百裡無痕的身邊,他揮手把劍抽了出來:“像這種廢物,死不足惜,我不會給他第二次傷害我的機會。”
南宮北扭頭看向衆人,眼神威脅到:“知道回去該怎麼說吧?他技不如人,死在妖營裡了,哼……”
說完,南宮北把落雨劍融入了身體,孤單的朝着遠方走去。他的步伐踉跄卻有力,背影落寞卻堅定。
“看來,我們永遠都不可能成為真正的朋友!”易凡在心中暗歎,南宮北的路始終與自己不同,自己永遠也無法改變他。
“小師叔,你還是先看看他吧!”王大奎把昏迷的驚無罪一掂,把對方受傷的禁門給露了出來:“這家夥也太脆弱了,不就是屁股被捅了一下,居然腫這麼高……他不會死吧?”
“糟了……這骨頭有毒!”易凡驚叫道。